西青女子监狱。
漆黑厚重的铁门轰然打开,刺眼的阳光投射进来,猝不及防的晃了木婉清那死水一般的眼眸。
她急忙抬手挡在眼前,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空气,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犯错了。”监狱长例行公事的送她出来,那冰冷的语气,让木婉清不由得勾chún一笑,这监狱的黑暗她领教一次也就够了,她怎么会再犯错。
三个月的监禁生活,好似耗尽了她半生的时光,三个月前,她以故意杀人罪含冤入狱,那一刻命运彻底改变。
声名狼藉,众叛亲离,一夜之间从木家百亿遗产继承人沦落为阶下囚,入狱当天,母亲因为承受不住压力留下遗嘱自杀身亡,将所有的财产留给外甥女苏遥,将公司托付给木婉清的未婚夫孟庆男。
可奈何她身在囹圄,作为母亲仅剩的孩子,没有机会为她养老,更失去了为她送终的权利。
她恨,恨着自己的年少轻狂,中了有心之人的圈套。
但她没想到,当初她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结果三个月就被提前释放。
如今她重获自由,她发誓要查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些个妄图得到她所有一切的人,那些谋害母亲性命的刽子手,她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木婉清抬腿迈出门槛,身后铁门轰的一声无情关上,阻断了她那段晦暗的时光。
呼吸着自由的气息,木婉清心下发誓,如今她能够重新站在阳光下,她就要睨视天下,将那些人踩在脚下。
当初他们如何践踏的她,她就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监狱对面,一脸银灰色迈巴赫停在路边,透过后排座位的车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硕大的镜框几乎遮住了男子的半张脸,尽管如此,他锐利的视线好似能够透过深黑的镜片投射到监狱门口的木婉清身上。
男子一身笔挺的军装,军装之上独一无二的肩章熠熠生辉。
几年不见木婉清好像换了一个人。
她本就白皙,因为长时间的监禁生活,肤色越发的莹白,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通透,而曾经满是热情的眼眸,此时却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冷漠和淡然,好似一切都无法波动她的心。
“司令,要跟过去吗?”
看着木婉清乘坐的出租车开走,战时御的副官唐青询问道。
“跟。”男子紧抿的薄chún微微动着,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唐青不敢懈怠,急忙将车子重新启动。
迈巴赫不紧不慢的和前面的出租车保持着一段距离。
车子在馨园一栋独栋的别墅门前停下,木婉清付了车钱,打开车门了下车,当她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眼底的冷意宛若冰天雪地!!
木家此时张灯结彩,到处充满了喜庆的气息,门口张贴的火红大喜字极为刺眼!
他们这是要办喜事?!
可是她的母亲去世还没有三个月!
虽然家里的佣人早就换了,可木婉清当时冲动杀人,几乎轰动整个京都,还有谁不认识她这张漂亮的脸蛋?
看到她的到来,管家赶紧进门汇报。
片刻的功夫之后,苏遥就和孟庆男惊慌失措的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看着两人震惊到错愕的样子,木婉清就算是有视力障碍也能够知道这对贱人早已经暗渡成仓,他们这是要背着还在监狱里的她办喜事呢。
“表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都不通知我,我好过去接你?!”苏遥看到木婉清眼眸中闪过一抹紧张,但是随即就被一抹笑容取代,急忙热情的走过来拉住了木婉清的手。
木婉清眸中狠厉尽显,她冷着脸将手抽回,“滚!拿开你的脏手!”
苏遥眸中闪过委屈。
孟庆男看到,急忙心疼的将她搂进了怀里。
“木婉清,请你不要无理取闹!”孟庆男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厌恶,哪里还有曾经的半点温情。
“我没兴趣看你们在这里秀恩爱,我只想知道我妈葬在哪里?”对于一个九死一生活过来的人来说,她早就麻木的没有半点感觉了。
如果不是当初意外撞破他们的好处,她怎会失控醉酒?如果不是当晚她喝酒,又怎会请了代驾送她回家?
可偏偏这么巧,代驾半路突然加速,发了疯似的向苏遥开着的奔驰小跑撞去!
事发以后,代驾逃逸,所有她经过的路段几乎都是监控盲区,她无疑成为故意杀人的罪魁祸首!
这一切显然早有人安排!
那个人是谁?!
苏遥?孟庆男?还是代驾司机?还是背后的什么人?
苏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怯懦的走到木婉清身边将她抱住。
“表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姑妈。”她声嘶力竭的哭着将白莲花装到底,木婉清却觉得那样的虚伪。
就在她一把推开苏遥的时候,假惺惺哭成泪人的苏遥在她耳边小声的威胁:“木婉清,要想知道那死老太婆真的埋在哪里,你就对我客气点。”
木婉清听着苏遥那得意地声音,心中的愤怒徒然蹿起,她一把推开苏遥,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苏遥吃痛的捂着脸,满脸的惊讶,“姐,你打我?让姑妈失望透顶,让整个木家丢脸的是你不是我,是我给姑妈送终为她cào办后事,是我命人将她藏在香山公墓的,对不起姑妈的是你不是我!”
“木婉清,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现在的你,我抬抬手指就能弄死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孟庆男愤怒的一把将苏遥拽到身后,他像看疯子一样对她充满了厌恶,“真是晦气!来人关门,谁也不准把这条丧家之狗放进来!”
孟庆节一刻也不想多看见女婉清,转身抱着苏遥进门!
天空刚刚还晴空万里,忽然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
木婉清站在那里看着昔日的家,这里满是她曾经幸福的回忆,如今却被他人强占。
一道惊雷在她头顶炸响,她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开。
大雨倾盆而下,淋在她的身上,打的生疼,却不及她心中痛楚的万分之一。
她屹立雨中和过去告别,而战时御在车子里看着她的骄傲和倔强。
半响,战时御长腿一迈跨了出来,一只擦得锃亮的军靴踩在地上,他走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远处的车子,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
一阵冷风吹过,木婉清脚下一阵趔趄,整个人就朝着地上倒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坚实的臂膀环上她纤细的腰肢。
朦胧之中,她只感觉鼻息间一阵熟悉的香气传来,即使分别再久,依旧记忆犹新,瞬间唤起心底那尘封的记忆。
泪顺着脸颊和着雨水一同落下,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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