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第三章 会议

  天马律师行二楼会议室坐了十多名律师，律师事务所的注册律师当然不只这么多，这十多名律师是律师所主要骨干和精英。在律师所更多看见的是挂名，打卡上下班的实习律师。业内有人说，这律师执照就如同驾照，有些人开车上路了，有些人只是个本本族。在律师所挂职的部分律师，甚至有一年都接不到一单委托的记录。
  多数人不喜欢打官司，通常要找律师的事，多是比较麻烦的事，这时候找个好律师就非常重要。谁是好律师呢？信息来源的渠道自然是朋友圈。比如曹云帮助某位客户解决了麻烦，某天客户朋友圈内的人遇见了麻烦，需要律师的帮助，自然就会咨询这位客户，最终就联系上了曹云。人脉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
  很多人在三十岁成家后才开始立业，原因是三十岁之前累积了人脉和经验。
  卢群看看大家，问道：“大家都知道东唐吧？”
  东唐全称为东京唐人街，东唐面积很大，居住在东唐的几乎都是华人。大阪唐人街自然就是大唐，以此类推。（本书满满正能量，绝不允许坏人出现在我大华夏土地上，也绝对不允许倭寇国名出现在本书。）
  有几个人随意点下头，卢群道：“有谁知道我们在东唐高山律师事务所有注资？”
  大家互相看看，没人点头，他们不关心这些事。
  卢群道：“高山律师事务所自从大律师高山去世之后就一蹶不振。业务年年下滑不说，去年还垄断了东唐的全部死刑……别笑，这不是笑话实。目前律师所只剩下一名律师，也就是高山的女儿：高山杏。我和高山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老战友。不忍心看着高山一手创建的律师事务所就此倒闭，所以我想从大家中抽出一名精英前往东唐，协助高山杏律师。”
  玩笔的玩笔，发呆的发呆，也有睡眠不足昏头昏脑者，唯一相同的是，大家对卢群说的话题完全没有兴趣。事实上，他们对卢群都没有兴趣，他们更惦记是手头的案子和手头的客户，这些才能实打实的给他们提供利益。律师行老板是不开薪水给他们的。
  作为律师他们也读出卢群一番话后的意思，高山杏最少是一位不合格的律师。
  卢群道：“保底月薪三万，提供住宿，汽车，每个月休假十天。”
  大家不语，假如你有麻烦，一定不要去麻烦一位靠拿死工资过生活的律师。
  卢群站起来，走到一边，做小女孩状：“哎呀，三万块，工作等同旅游，还提供住宿，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工作了，我报名，我报名。”
  说实话挺好笑的，但是这边八成人睡眠不足，勉强露出个笑容算是对得起卢群这么卖力的表演。
  见大家没反应，卢群整理西装，坐回自己位置，左右扫视一会，点名：“蒋兵，你是律师所的元老之一，你也认识高山……“
  “卢总，其实我不仅是老员工，我还是人家的老公。我有两个孩子还在上学。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把祖国的未来给耽误了，否则我就成了民族的罪人。于公于私，诸如我们这些有家庭的人，都不太适合这个工作。”
  “蒋律师说的对。”立刻有人鼓掌。
  卢群眼光放到了长桌尾部，那边窝着四个还没有成家的年轻人。当卢群眼神看过去，立刻有一男律师道：“卢总，我本人非常乐意去大唐律师所任职。不过百善孝为先，我妈要求我今年之内带女朋友回家，我确实刚交了一位女朋友。”
  男律师叹气看大家：“大家都知道我国男女性别比例存在一定的差距，找个女朋友非常不容易，否则他们三位不会到现在还单身。卢总，虽然我真的很愿意去大唐，但是孝是天经地义的，百善孝为先。我不能那么自私……”
  卢群做手势让男律师闭嘴，踏马！张口就是满满的社会正能量。卢群环视大家道：“最多两年。”
  一女律师道：“卢总，你看看这边坐的人哪一位每个月收入会低于三万？大家手上都有身家不菲的客户，就说我，我是四个大公司的长年法律顾问，还是电台节目的律师，目前手上有三个大单，其中一单，一千多名业主联合告开发商推迟交房，按照合同每位业主可以拿三万的违约金。我是他们的代理律师，我虽然只抽5%，一户一千五……我为什么要去东唐拿三万块？卢总你还是省省吧，有这时间开会，不如让大家吃个早饭，增加点工作效率，你的抽成也能多拿一些。”
  律师这行业比较特殊，律师和律师事务所从实际意义来说不是工作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因此作为老板对律师的约束力非常低的。因为卢群的名声和社会关系，很多人愿意相信天马律师所，所以会有这么多优秀的律师愿意在律师所挂牌。实际上在座大部分律师都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完全有资格自己开律师所。
  女律师的直言让气氛有些尴尬，大家也精神了一些。一名律师开口道：“曹云曹律师，你不是曾经在东唐大学留过学吗？”
  曹云睡眼朦胧看大家：“什么东唐？”
  律师解释：“老板要抽一名律师去东唐的合作律师所。”说完他才理解，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弱了气势。从这点来看，曹云是很不满自己点他的名字，所以才给自己一个难堪。
  曹云点点头：“没错，所以我只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大家。不能有好处都我占了对吧？谁没去过东唐的请举手，人生嘛，如同一场旅游，世界那么大，不能总在一个地方窝着，应该走出去，见见世面，才能避免做井底之蛙。”
  怎么可能用言语能说服这些人，这些都是律师，还都是比较成功的律师。卢群终于开出了真正的条件：“天马律师事务所拥有高山律师事务所30%的股权，天马律师事务所是我个人所有，也就是说，我本人拥有高山律师事务所30%的股权。谁愿意去的话，五年之内，高山律师所盈利的30%全部归属此人所有。”
  一名律师问：“不是去两年吗？”
  卢群点头：“没错，去两年，给五年的干股分红。大家应该知道天马律师事务所去年的盈利吧？我公开对你们说，是以千万做单位。”
  曹云道：“卢总，那首先要能盈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有利益，谁愿意去？
  卢群道：“这样吧，假设这人真能帮助高山律师所，并且得到高山杏律师的认可，那么我就将这30%的股权无偿赠送给他。”
  在曹云他们的理解，卢群的意思是，这匹马死了，如果你们谁能把马治活，那么你们将拥有马的30%股权。曹云他们的意思是，将把死马治活的本事和精力放在工作中，收益未必会比30%低。
  卢群见大家都一个态度，也有些无奈，只能道：“大家回去仔细考虑一下，如果有愿意的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好吧，散会，大家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