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郁夏色》第 12 章

  和张影隐隐约约看见他们的哥们傅城撑着伞走向一辆黑色的轿车,那辆车就像突然闯进这个世界的奇怪物体,和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阿城……”张影不可置信地瞪着眼,众目睽睽之下,傅城收起了伞,钻入了那辆轿车里。
  当轿车的车门关上,似乎也将傅城和这个混合着cháo湿青草味道的世界给隔绝开了。
  轿车融入亮起街灯的马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此时却看见叶随刚才才想的人
  那个叫做夏色的女孩。
  她不知从哪里出现,站在街道边望着轿车离去的方向,她站了多久,叶随便看了多久。
  表情yin郁得仿佛这个坏到极点的天气一样。
  “阿随!你怎么就不走了?!”
  张影顺着他的视线瞥去,显然是认出那个女孩,却感到不明不白,那个女孩站了足足有五分钟,才缓缓移动身影离去。
  叶随突然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大步向前,冒着雨跑了过去,这一切就发生在弹指之间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影和等在校门口的两个哥们眼睁睁看着叶随就跟个疯了的牛一样冲上去拽住女孩子的手腕,眼珠子都差点都瞪出来了。
  “阿随,你这是干嘛!”鹌鹑和大发还有张影其实都认识被叶随抓住的女孩。
  夏色。
  就是那个学习很好的夏色。
  总是被欺负,却又给人感觉清清淡淡的,什么都不在乎。
  对了。
  她还找过傅城。
  傅城也曾经打过她。
  她就像被一团团厚重浓郁包裹的黑雾,浑身上下都是谜点,似乎很多事情只要跟她有了jiāo集,一切都变得不简单了。
  “你叫夏色对吧?”
  三个大男孩看着自己哥们就跟个色混子一样,攥着人家的手,轻浮地笑着说:“那天你来找傅城,我们是见过的。今晚跟我们几个去喝一杯呗?”
  “放手。”
  少女的嗓音轻轻柔柔的,眸色没有任何波动,黑漆漆的,衬着白得耀眼的清秀面容,冰冷镇定得不像任何同龄女孩。
  “傅城刚刚上了那辆宾士。”叶随歪着头,痞痞地笑着,“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少女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却听见死抓住她手不放的黄毛又说:“那家伙在你没来之前可不是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跟着哥俩几个虽然每天都吊儿郎当,好歹还是副人样。”
  张影看着周围的学生开始指指点点,走向前想说不要那么高调,却被叶随回头吼道:“你他吗的给老子住嘴!”
  “夏色,我告诉你。”叶随突然收敛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地一句一字强调:“今天这场局你要是不去,一旦让我知道你家在哪里,就算是叫警察也没用,我真他吗不信警察能当你二十四小时保姆。”
  学校发生的那点事早就传烂了,叫警察有用吗?
  那群傻bī搞不定一个女人,可是叶随不是傻bī。
  没有人喜欢麻烦。
  她那么聪明,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的作者突然间又灵光一闪,pì颠pì颠开始回来填文了,这篇文我本来不打算写长的,可是写着写着就开始身不由己了
  第19章 黑暗城事(2)
  傅城永远会记住cháo湿又yin郁的雨夜。
  荒诞得犹如一场随时都有可能惊醒,却又无比真实。
  他坐在舒适又柔软的座椅上,小心翼翼又不敢触碰车里的任何一件东西,车窗外是被霓虹灯绚染的夜,玻璃上凝结着无数水珠,水珠里反shè着红红绿绿的奇幻色彩。
  心脏跳动得异常激烈。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断地加重,却又无法抑制。
  心绪吵杂,时间仿佛静止在瞬息,晃神之间载着自己的这辆车已经开向普通人向往的蒙山半山腰。这里是富人的聚集区,偶尔会看见气派豪华的别墅在朦胧的车窗外闪眼而过。
  傅城两天前也就是高考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来人说表明自己是夏儒生先生遗产代理律师。
  “傅先生,您的生父夏儒生先生曾经立过遗嘱继承,关于夏先生生前曾经立过的遗嘱,他的财产由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您之前做出的公证证明您与受理者有直接血缘关系,根据继承法第十条规定,您具备继承遗产的资格。”
  真像是一个梦呢。
  令人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现实。
  夏儒生
  那个让他恨不得将他的尸骨挖出来鞭抽,让他死也不安定的夏儒生。
  如今却成了他的父亲。
  傅城闭上眼,黑暗里的血仿佛有了生命,不断地在眼前流淌,他的心被剜得破碎,痛得呼吸都难受。
  父亲从地面上爬起来,他的身体因为从高空坠落而破碎不堪,指着他。
  死不瞑目。
  知道吗。
  那种参杂着愧疚痛苦的心情凌迟着他,就算是死去也不可能消除。
  可是还有退路吗?
  黑色的轿车驶入这片山腰的更深处,这里是最南邻海靠山的一处静谧府邸,非富即贵者难以入住。
  雨夜林密,突而视野里出现了一条笔直大道,每隔两米便出现一柱明亮街灯,顿时将黑暗的夜驱逐而去,大道两旁皆为笔直青松,棵棵耸入云端,耀眼的灯光下,远处一座宫殿般庄严又不失宁静的建筑随着车驶缓缓迎进。
  “傅先生请下车。”
  敞开的车门shè入一道扎眼的光线,傅城下意识用手挡住,在这栋森严豪美的宅邸面前,自己仿佛就是一只渺小又微弱的蝼蚁。
  傅城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以前与母亲一同去的只是夏儒生独立的家宅,原来这里才是夏家的主宅。
  宅门外头早已站立着一个熟悉的人。
  这个人他见过。
  “少爷,我是夏季的管家。”这个人说着似曾相似的话,如同他们初见般。
  傅城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难懂的情绪,当他再次抬头,却仿佛丝毫情绪波动都没有。
  随着男人走入大宅,灯碧辉煌,每处jīng美雕砌,皆可入画,可又无处不是冰冷。
  楼梯口站着两排衣着整净的帮佣,一名面容jīng致衣装华美的少女站在旋转楼梯口居高临下地望向这边。
  “方管家,这就是那私生子?”
  似乎毫无在意,有意无意透着趾高气扬。
  “小姐,我现在就领少爷上去见老爷。”
  “哼。”少女冷笑,双手环xiōng懒洋洋地倚在墙上,随意颔首道:“我又没说什么,路不就在你脚下,你难道还要我帮你抬脚不成?”
  她的目光如炬似乎在审视傅城,无处不透露着蔑视。
  傅城经过少女身旁,隐约听闻到一句“不过是个小丑。”
  小丑?
  傅城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似乎颇为惊讶。
  二楼楼梯冗长,外头的雨夜将黑乎乎的山景笼罩其中,柔和的橙黄色灯光反shè在落地窗上,依稀看见自己的影子掠过,傅城随着管家秘书的带领站在廊尾的一处大门前,拾手扣了两下门。
  “先生,傅少爷已经到了。”
  刚刚称他为少爷的管家此时却给他冠上了傅姓,其中的耐人寻味想想也有意思,从刚刚就低头不吭一声的傅城抬起头和管家对望了一眼,却听见屋内响起一道虚弱的男音。
  “进来吧。”房门缓缓推开。
  夏儒生身为长子,不过也就是知非之年,夏家一共有三子,长子夏儒生,二子夏知致,次子夏长书,三子岁差不大,当傅城看见夏家人也就是他名义上的二叔三叔,难不免有些吃惊。
  一人坐在lún椅上,一人坐在沙发上。
  夏色曾说过,第二子夏知致曾经出过严重车祸导致了截瘫,他就像一名孱弱的老者坐在lún椅上,憔悴衰老,面容与夏儒生很相似,望向傅城的那一瞬间,他下垂皱褶的双眼似乎泛起零碎泪光。
  傅城就静静站在门前,他突然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朝她挥了挥。
  “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傅城静静走过去,那看上去温和又带了丝别样的目光让人感觉到很讽刺。
  身后的门无声无息地关上了,却突兀地听见旁边坐在沙发上的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夏长书蔑视地嗤笑。
  “我说二哥,你整天戴着一副面具演戏,不觉得累吗?”
  私生子。
  一个腾空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突然被那命不好的大哥的财产继承代理律师找到要回夏家。
  真是讽刺。
  好不容易把那夏色挤走,这回又来另外一个夏色争着分家产。
  他那伪善的好二哥又开始在装老好人演戏,还真是叫人觉得倒胃口。
  夏儒生一死,是谁迫不及待的在背后搞yin谋诡计的?
  夏长书看眼前的少年木着一张脸乖巧地走过来,当知道这号人物的存在时,他的bào脾气一上来不知道砸坏了家里多少古董,今天回夏家也是憋了火气。
  “侄子?”夏长书摸着手指上的虎玉,“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配回夏家?”
  这话一出,气氛又是冷了三分。
  “长书!你是想让你大哥死了也不安息吗!”夏知致又气又怒,斥骂时因为身体虚弱不断地干咳。
  “这孩子是你大哥唯一的血脉你知道吗!”
  第20章 黑暗城事(3)
  “哥,你忘记咱们以前那个可爱又聪明的侄女了吗?我怎么感觉大哥一死,咱家的血脉是换了又换?说不定哪天就到你跟我……”夏长书讽刺环xiōng将背完全靠到沙发上。
  “长书!你说什么诨话!”夏知致大怒,“夏色她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她是夏家的耻辱!”
  耻辱。
  夏家的小公主,现在却成了卑微可怜的耻辱。
  犹记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那个粉装玉琢的孩子站在客厅里,穿着雪白的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安静地抱着一只小熊玩具,安静地站在夏儒生的背后,清澈得宛如山中溪流的大眼睛透过yin天的yin霾朝他望去。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天真烂漫和无忧无虑。
  那时候的傅城拼命想要将跪在夏儒生面前的母亲拉起来,小小年纪的男孩已经明知耻。
  羞愧,耻辱,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宁愿失去自尊也要向别人祈求。
  他开始懂得这个世界的不公。
  看看那个站在客厅里的女孩子,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生长在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她的目光里满是疑惑,好奇地看着一切。
  玄关走廊前的风铃缓缓地响彻着。
  她被一个年长的佣人抱走,直到离去,依旧转过头安静地用清澈得没有掺杂丝毫杂质的眼睛望着他。
  傅城真想大笑,太他吗好笑了。
  可不是吗。
  他这个在夏儒生眼里什么都不是的人居然变成了唯一的血脉,而jīng心呵护成长的夏家大小姐如今低贱到被亲人抛弃。
  人心不是说都是rou做的吗?
  一点一滴的相处,十几年的亲情呢。
  夏家大小姐失去大树的庇护。
  被她曾经叫唤的叔叔左一句野种,右一句耻辱……
  夏家里叫夏色的名字就这样被抹消。
  夏家,还真是腌。
  少年身上张狂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人一样,突然一天发现原来自己是被蒙尘的珍珠,当珍珠上面的灰尘被人拂尽,露出本身的「价值」。
  狂喜?
  还是措手不及?
  夏知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低着头一言不语,刘海将他的眼眸遮住,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略薄的chún型。
  面对他刻意的讨好,三弟的尖酸刻薄。
  少年xiōng膛起伏略快,手握成拳,看上去有点紧张。
  “二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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