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奈我何》第26章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穿着拖鞋的脚地蹬了一下木质地板，她的椅子就向后滑了好几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安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她喷的衬衣上全是水的楚何，她甚至摸了摸耳朵。
  蜂蜜水迅速打湿了楚何的衬衣，湿衬衣贴在身上有种粘腻感，安奈从小喝水的习惯就是先喝满满一大口再咽下去，她这样一喷，楚何的下巴、脖子也没幸免于难，水珠沿着他性感的喉结滚落到衬衣里，水迹隐隐地勾勒出他锁骨的lún廓。
  楚何顾不得管贴在身上的湿衬衣，靠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安奈漂亮的红chún，他的眼神很专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握着椅子扶手的手bào露了他的期待和紧张。
  从四年前，楚何就知道，他们之间可能会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他总是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书房里安静得连他们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听到安奈呼吸有些急促，楚何没催她，只是耐心地等她考虑。
  等待的时间在两个人的沉默里变得格外漫长。
  像是过了很久，安奈在楚何的目光里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种安静，她张了张嘴，有些狐疑地问：“其实你今天被砸到脑袋了吧。”
  “……没砸到，”从期待到失望的巨大落差让楚何脸sè沉了一下，她的话里隐含的拒绝意味让楚何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在安奈开口说出他不想听的话之前迅速道：“很晚了，安奈，你再考虑。”
  “哦。”安奈点点头，楚何这个提议简直把她砸懵了，她才二十一岁，刚要大学毕业，结婚对她而言是一件太过遥远的事情，根本不在她的计划之内，而且和楚何结婚听起来更是魔性又酸爽。
  大概他们结婚后唯一高兴的人就是小团团了。
  “林瑶瑶的事情……”她一开口，楚何就了然道：“我打过招呼了。”
  下午林瑶瑶“为了救他”而受伤之后，楚何跟去医院探望时就趁机交待下去，停了她近期的几个通告和活动，美其名曰让她好好养伤，不用着急电影和广告的事情。
  导演在旁边听到后脸都绿了。
  林瑶瑶在新戏里饰演的角sè是校游泳队的，这部电影一开始走的就是露xiōng露腿来吸金的路线，是林瑶瑶硬要接来转变自己清纯女神形象的诚意之作。现在林瑶瑶腿被砸伤后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下水，原本是可以找一个体型相仿的人做替身的，架不住以前林瑶瑶在微博上发过一些健身时的私照，她粉丝对她的xiōng、腰线和腿都很熟悉，短时间内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替身不说，现在她受伤的事情被她粉丝闹得沸沸扬扬，一大票粉丝在医院外面盯着她的伤势，还在微博下要求导演一定要等瑶瑶完全好起来再拍，万一留疤呢，万一落下病根呢……
  林瑶瑶本来就推辞不过她*oss的“好意”，刷微博时看到她粉丝的评论后，脸上表情jīng彩得一言难尽。
  楚何冷笑了一声，无论是公司的过度保护还是粉丝不合时宜的跳脚与维护，对于女演员而言，都是一大杀器。
  ……
  书房又安静了下来。
  楚何低头解自己的衬衣扣子，xiōng口一大片濡湿和粘腻让他无法忍受地边脱衬衣边往浴室那里走，男人的背肌有力而不夸张，线条流畅漂亮，安奈默默移开了眼睛。
  安奈做了一整晚的梦，梦到她和楚何结婚又离婚，离婚又复婚，复婚又离婚……
  早上起床时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楚何和团团回来之前她生物钟一直很准时，这段时间完全被打乱了。
  她揉揉眼睛，大床上就她一个人，楚何已经带团团回楚家老宅了。她洗漱好之后去厨房想随便热个牛nǎi喝，经过小餐厅就看到桌子上一盘土豆炖牛肉，一盘煎蛋和一盘蚝油生菜，盘子下面压的小纸条字迹龙飞凤舞——凉了热一下。
  安奈尝了一块土豆，还是热的。
  难得都是她喜欢吃的，安奈看着眼前的菜有种不真实感，她记得她小时候，楚熠带着徐依依她们出去玩，只剩下她和楚何在家，楚何兴致勃勃地要自己做晚餐，做之前破天荒征求她的意见，问她不吃什么。
  安奈说自己不吃胡萝卜和青菜。
  结果那几天，她完全被楚何当兔子喂了。
  安奈边吃饭边刷微博，昨天她被楚何说结婚的事情砸懵了，忘了黑林瑶瑶，结果今天早上就看到林瑶瑶发了一条微博——
  林瑶瑶v：谢谢你们的关心，真的很温暖，我现在在医院很好，腿伤也不严重，我会积极配合医生尽快好起来早日回归工作。ps：昨天救楚总，只是因为我眼比较尖刚好看到那块瓷砖，我并没有其他不合时宜的想法，也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楚总了。
  结果下面又是一大片楚何，我们女神多么善解人意，导演，你们千万要等我们女神完全好起来哦，还有同剧组演员的，我们瑶瑶身体不好，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宝啊。
  安奈收起手机，林瑶瑶本来是玩的一手好粉丝，这样下去迟早得被粉丝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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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团子坐在他的座位上喝牛nǎi，安静了没一会儿就晃荡着小腿问楚何：“爸爸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天黑之后。”楚何看了他一眼，这才刚从安奈家里出来，团团就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团团闻言扒着车窗一直看外面，眼看着天不仅没黑，还因为太阳升起来而越来越亮了。
  被楚何从车上抱下来，团团拉着楚何的手指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走，他穿了一件咖啡sè的小连帽衫，是妈妈给他买的，帽子上还带了两只小熊耳朵，团团一紧张就自己给自己戴上帽子，还伸手摸着他的熊耳朵。
  楚何走到门口一回头就被他的熊儿子萌到了，嫌团团走得太慢，他朝落下的团团招招手，“熊孩子，来。”
  熊孩子被他一召唤就蹬蹬蹬跑过来了。
  被楚何一把扛到肩上，熊孩子开心极了。
  到楚家主宅的时候，楚熠就站在大门口，看到团团后老头伸着手就想抱孙子，团团乖乖地被他抱了过去，叫了一声“爷爷”。
  楚熠抱着他白嫩嫩的小孙子，还没乐呵呢脸sè一下子就变了，冷着声音道：“楚何，你过来。”
  他说着把团团放下来，就背着手往楼上走，楚何低头看了一眼团团，团团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指。楚家这一辈小孩挺多的，他让团团先和小朋友们玩，就跟着楚熠去了书房。
  “这孩子的妈妈是谁？”楚熠难得被他气得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还摔了个烟灰缸，团团眉眼看得出很像安奈，尤其是眼睛。
  老头气得大喘气，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怎么……我早说过不准动安奈，你这样让我以后下去了，怎么跟你安叔叔交待！”
  楚何靠在沙发上看着楚熠bào怒的样子，轻飘飘地说，“你本来也没法和他交待。”
  听到这话，楚熠像被戳破了气球，一下子整个人都有些颓然。他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安奈在楚家这些年，楚熠完全是把她当做故友之女照顾的。只是出于愧疚，他并不经常和安奈说话，每次看到安奈那双像极了安澜的眼睛，他都忍不住回想起以前。他和安澜是发小，一路同班直到大学，安澜不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也无意继承安家，倒是对电影很感兴趣，还不务正业地出国学过几年，回国后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就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辰熠就是他和安澜一起开的公司，只可惜后来安澜身体不好，在安奈很小的时候就早早过世了。
  安澜一直不知道他和徐思绮的事，不过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给最好的兄弟戴了绿帽子后，他自己也喜当爹，被徐思绮戴了那么多年绿帽子。
  “你马上和安奈结婚！”楚熠撵灭烟头，突然站起来：“安奈快毕业了吧，她一毕业你们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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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团自己坐在沙发上玩手指，不时看看楼梯，他爸爸还没下来，再看看窗户外面，天还没有黑。
  爷爷好像不喜欢他，别的小孩不喜欢和他玩，他们嫌他太小了。团团坐在沙发上，因为太小，脚都挨不到地板，他晃着小脚丫伸手揉揉脸，他想妈妈，还想小汤圆。
  楚老爷子一下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了，白嫩嫩的小男孩背挺得直直的，安静地坐在那里。老爷子这个年龄最喜欢的莫过于小孩子，他踱着方步走过去坐到小男孩旁边，慈祥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楚团团，”团团字正腔圆地回答他，还叫了一声“老爷爷”。
  老爷爷高兴得白胡子都在颤，摸摸他头：“我是你太爷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我在等我的爸爸。”团团说着抬头看楼梯，“我的爸爸在那里。”
  “哦——”老爷子拖长声音，试探着问小曾孙子：“你的妈妈在哪儿呢？”
  他说完也不等团团回答，接着哄小孩：“太爷爷给你找一个妈妈吧，妈妈和你爸爸结婚了，你们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妈妈还会给你生弟弟妹妹，这样你就有很多小伙伴一起玩了。”
  “我有……”团团一不小心说了两个字，就紧张得赶紧拿小手捂住了嘴，“爸爸！”
  楚何刚好从楼梯上走下来，团团一把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楚何拎着团团胳膊把儿子抱起来，团团趴在他肩膀上，捂着他的耳朵凑过去小声问他：“爸爸爸爸，你和妈妈结婚了吗？”
  “……”楚何托托他的pì股，意味深长道：“没有。”
  团团垂下头，脑袋上的小熊耳朵都耷拉下来一只，原来爸爸和妈妈没有结婚，所以他们才不能生活在一起。
  天终于黑下来的时候，楚何带着团团回去了，团团一下电梯就要去找妈妈，楚何抱着他按了一下门铃，里面没有动静。
  他多按了几下，还是没人来开门。
  团团像个哆啦a梦一样，伸手从他肚子上的大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给楚何：“妈妈给我的。”昨天安奈找人来换锁，新的锁有两把钥匙，安奈自己拿了一把，顺手给了他一把。
  楚何单手抱着儿子开了门，鞋架那里放着安奈的高跟鞋，她经常穿的拖鞋不在，应该是在家。
  客厅里灯火通明，安奈人没在客厅。
  楚何有些疑惑地往里走，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一阵儿奇怪的声音。
  他放下团团自己走过去，离得越近安奈的声音就越清晰——
  “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