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叮——当——
墙上的挂钟走到九点,发出整点报时声,彷彿也在宣告,男欢女爱的时光已过,该回到现实世界。
齐剑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个裸女身上,那身体很暖、很软,他很想再温存一下,但他该醒了,家教时间已结束,他不想让佣人说什么闲话。
推开身下的女孩,他坐起身,揉揉眉间的皱痕,想起他还有件事得处理。以往他总会事先准备,但今天纯属意外,他得善后,否则将后患无穷。
“……剑云?”罗羽净跟着醒来,嗓音带着迷离和撒娇,初尝云雨的她,尽管身体隐隐作疼,却更欣喜于两人的新关系,他们终于走到这一步,她的生日礼物多梦幻呀。
“把衣服穿上!”齐剑云抓了抓前额的发,面露不耐。“还有,叫我老师。”
他虽留恋她的美妙和柔顺,却不想因此被送作堆,万一被双方父母得知,一定会“督促”他们好好交往、快快结婚,他没兴趣听从安排,他的红粉知己太多,还lún不到这小丫头。
尤其今晚是她的第一次,他算破了自己的规矩,碰了不该碰的处女,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就算她再甜美可人,他仍不应冲动行事,而今只得迅速解决。
忽然间,罗羽净觉得冷,尽管被子还盖在身上,她却觉得好冷好冷,似乎听到某个东西“啪喳!”断掉的声音。刚才那场梦已经结束了,只差那么几秒钟,却已是天地之隔。
“你……你要去哪里?”小小声地、不太确定地,她仍勇敢开了口。
他没回答,穿上衣服,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即开门离去,留下她守着一室的冷清,没有力气下床、没有力气穿衣,放任冷空气侵袭她的肌肤、她的心。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吗?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居然在拥有她之后,沈默而冷漠地离开她,那双眼中没有任何温度,彷彿先前发生的事不值一顾,甚或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她不愿接受这事实!她开始为他找理由,或许他有急事要办,或许他怕她爸妈怪罪,或许他不善言词、不懂表达,才会选择这种离去的方式。
两年多来的暗恋情怀,让她无可救药地相信,真心付出就能得到珍惜,毕竟恋爱中的人都会变笨,单纯又愚蠢地满怀希望,不管冷酷的现实是否已降临。
喀啦!
二十分钟后,房门又开了,她惊喜地抬起头。没想到他去而复返,或许他想起他该说的话了?或许他是要给她惊喜,要送她一束花或者一只戒指?
齐剑云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纸盒,丢在桌上。“这是事后避孕药,把它吃了。”
他问也不用问,罗羽净平常不可能有吃避孕药的习惯,因此只有事后预防,都怪他一时脑充血,怎么说也该冲出去买保险套的,现在只得亡羊补牢。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自己留下落人口实的把柄,他才二十三岁,打算再玩个七年才要定下来。
如果是三十岁的他,或许会认为罗羽净很适合做妻子,听话乖巧,但那将是很久以后的事,眼前他只觉懊恼,只想尽快了事。
罗羽净死盯着那包药,说不出半句话,梦想再次幻灭,心再度伤透,原来碎块还可以更碎,像是尘埃粉末,一口叹息就可以吹散。
“这件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听到没?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他相信以她柔弱的个性,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更何况这事说了对她也没好处,依照罗家对女儿的管教,怎能原谅她荒唐的行为?
男女毕竟是不平等的,像他爸妈只会劝他别闹出是非,换作是女儿的话,早就被关在家里了吧?
她点点头,喉中像是梗着什么,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是谁掐住她的脖子,是谁不让她呼吸?
“很好。”他转过身,再次离去。这次是真正的离去,他决定辞了家教的工作,有些东西尝一次就够了,这女孩若太过认真,对他只是挡路石。
玩玩而已,他对女人一向如此,花丛中来去自如,不留下一点踪迹。
只是他没想过,对某些死心眼的女人来说,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即使要她付出天大的代价,仍会执迷不悟地爱下去。
门被关上了,罗羽净动也不动坐在床上,有如化石,直到午夜十二点,她十八岁的生日过完了,应该告别小女孩的童话,迎向人生真实而残忍的一面……
“你是不是怀孕了?”
三个月后的一个早晨,连凤翔询问女儿,多日来的反常现象,让她不得不起疑。
这个出入都有司机接送的女儿,按理说是不可能出问题的,但她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呕吐,却不见她身形消瘦,反而丰满了些,怎么看都不对劲。
浴室里,罗羽净拿毛巾擦过嘴角,嗫嚅着说:“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读女校也能读出问题,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连凤翔连珠砲似地bī问,忘却平日贵妇的形象,此刻她只是一个狂怒的母亲。
罗羽净低下头,在这个家,她该扮演的角色是乖女儿,最好没有声音,只该静静的存在。
但在三个月前告别处女后,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意志,那天她左思右想,就是没办法吞下药,或许她有机会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倘若她吃了药,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孩子一定很像他,聪明、自信、骄傲,只要能守着这个孩子,她就等于守着他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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