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之冬暖,未之夏寒》十二、我想让你陪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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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的食堂,已有明晃晃的白炽灯惨白惨白地悬在屋顶。
  林未雪端着红烧排骨还有两个青菜,花着已是她三天菜钱的预算,心疼得象掉了一块肉似地,但看着紧跟身后的权仁赫,想想相处一场,请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散伙的意味,让她心如负重,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们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好容易在一个方桌边找到了座位,未雪重重地坐下,长长地松了口气。
  “跟你走在一起,真是跟顶着刀光剑影似的。”她抿着嘴笑。
  他却不以为意,知道指的是这一路上许多女生偷偷看过来的眼神。
  他好象也怀着很重的心事,不愿多说,那久去又回的阴霾再次重现在他的脸上。
  未雪向四周看了看,感觉总有人在冲向他们的方向看,可又一时找不到那感觉来自何方?
  她把菜向他的方向推了推,又给他接了杯温水放在面前,最后把筷子用纸巾擦了擦递过去。
  自己想想都笑起来:“做你家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侍候你吧。”
  他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有些难受。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未雪夹了口菜。
  他拿着筷子,始终伸不出去,“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吗?”
  她瞪他,悬空的筷子落不下去,他说的是欧阳?
  这时,一个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的少女,拿起饭盒向他们婷婷地走过来,她觉得眼熟,一下想起是在昨天图书馆遇见的美女,她不禁微微一怔。
  但见那女生,大方地向她一笑,然后冲向权仁赫:“这么巧?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人。”
  他抬起头有些意外,忙看看未雪,站起身说,“你好。”
  那清新脱丽,温婉地一笑,“耽误你们了吧。我就是想来问问今天的课还上不上了?你说今天等你的电话。”
  未雪瞬间想到了那个已经摔得粉身碎骨的手机,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极其投入地吃着眼前的青菜。
  权仁赫有些为难,“要不,今天算了,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吧?”
  “也好。”
  那白晰清秀的模样可以看出是有些失落的,但她临走时还是再次冲着未雪微笑,她也跟着笑起来,总觉得脸上的肌肉以及绉摺,都虚伪得可以,她连忙再次低头装做吃得很香的样子,但内心已是惴惴不安。
  权仁赫见未雪有些拘谨,不免好笑:“头一次见你这么老实。”
  她连忙恢复常态,嬉皮笑脸地连问也不想多问一句,“快吃吧!打完球好饿。”
  “你就不想问问她是谁?”
  她心格登一下,“没兴趣。”
  “你嫉妒?”他的声音象从空旷的山里发出来,有些闷闷的回响。
  “臭美。”她回了一句,却见他坐直身体,“林未雪,我以为你多少会表现些失落来?”
  “让你失望了吗?”未雪口里难以消化的红烧肉,让她油腻得张不开嘴。
  他敏锐地看着她,感觉那依如少女般的香甜就在眼前,他在问自己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一定是她?明知没有可能,可依然想留住她。
  他生闷气似地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两人寂静一片,整整一个美好的下午,突然戛然而止,两人都是彻底挫败的模样。
  直到未雪抬起头,笑得勉强:“吃好了吗?”
  他迅速抬头,“你要回去?”
  未雪笑而不语,感觉这一别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今后相见也没有了合适的理由。
  她心灰意懒站起身,“你不是还要给人回电话吗?不去买个新的手机怎么回?再说,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图书馆。”
  他绷着脸坐着,好象火气要从嘴里冲出来,他强压着:“林未雪,还有三个月,我就要回国去了。你愿不愿意继续回来教我?”
  未雪目光一闪,他的确来中国已经九个月了,离一年学习语言之限,可不就只有三个月了吗?掐指一算,已经近在咫尺,难道就此一别,真的终生不见了吗?
  她的心底顿时是生生割开的难过,目光里也满是无比的留恋,可她依然不想表现出来。
  “还有二个月,我们就要放寒假了,怎么能教三个月呢?再说,你也要回国了。”
  他眼睛一亮,“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你留到三月开学。”
  未雪眉头一皱:“你不是已经有新家教了吗?”
  他脸上是难以琢磨的表情,“原来你对我不是一无所知?”
  她苦笑一下,“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新家教不错,你眼光越来越好了,你可以和她一起呆到明年三月。”
  “你嫉妒?”
  未雪脸略略一红,“权仁赫,你是你,我是我,别再绞在一起了。”
  他眉头立起来,白晰的脸上顿时升起一片红晕,他有些生气地掏出钱包,放在她的面前:
  “林未雪,如果今天不是因为这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来找我?”
  未雪看着眼前质地很好,价钱不菲的钱包,听到自己一字一顿冰冷地说:“是。”
  “你……”他腾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热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那两个月,就两个月,到你放寒假,你回家,我回国,这样可以了吧?”
  未雪迅速看向他,难道他真的不懂?如果真的再有继续,哪怕只有一周,她怎么能够舍得看着他生生离去?
  她坚定地摇头:“就是不可以。”
  他高大的身影映在夕阳的余辉里,有种孤单无助的单薄,他看着她,一语不发,象利剑一样的目光,好象要将她穿透似地。
  她不再理会,转身便走,先是低头细步,然后跨着大步,继而迅速奔跑起来……
  在回宿舍的路上,未雪接到了欧阳文笛的电话,他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她要考研的消息,已经帮她联系了一个已经考上x大外国文学专业的师哥,想他也许可以帮忙联系下导师和考研培训。
  “欧阳,……我怎么跟你说感谢呢?”未雪最近的确在为考研的事情摸不到头脑,即使未来不留在h城,摸摸门路也是好的。
  “别这么说,要说感谢,不是对你说得更多。”他含蓄地笑。
  “那些钱,秀梅已经告诉我了,我本来是要还给你的,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谢谢你,未雪,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应该……”
  他为难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象再开口,便暴露了刻意压抑的情感,“这些钱,我迟早都会还给你的。”
  “不、不用,”未雪忙说,“你们过得好,我就很开心了。”
  欧阳沉默,好半晌才道了句沉沉的“谢谢。”
  接着,他又简单而平淡地跟她聊了聊他与秀梅的事,他们已在外面租了间小小的房子,孩子准备做掉了,他已选择了深圳,如果秀梅身体可以,他便准备带她过去。
  未雪听着有些心酸,如果她的未来,也可以有人为她如此周密的设计与安排,即使父母反对,自己也会赴汤蹈火。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
  她想到了权仁赫,想到即将就要到来的分别,就象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狠狠地将她划出血来。
  欧阳交待了第二天与师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便挂断了电话,未雪久久地站在原地,感觉前途渺茫,心中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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