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第七十三章【阴阳鱼玉佩】

  对于这个问题，李老爷子只是笑笑。
  半天才说了句：“你爷爷，鬼的很，这辈子都不会和人比的。”
  他这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让我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
  只能是看着李老爷子缓缓站起山，向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但走到一半儿，他忽然顿住脚步，和我说了声：“明天回城，记得帮我把这个，交给城东姓李的那户人家。”
  说话间，李老爷子向我抛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黑白相间的玉佩，在看到这块玉佩的刹那。
  我整个人都是一楞！
  这不是阴阳鱼玉佩么！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这快玉佩，竟然是一个整体！
  看到这儿，我猛的一阵发愣，刚想追问李老爷子，却发现李老爷子已然背着手，头也不回道：“别问我这玉佩怎么来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和姑娘坟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李老爷子便走回了木屋当中。
  只留我一人坐在原地，手举着阴阳鱼玉佩，半天没有说话。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是因为二蛋的一声叫喊：“李老爷子！”
  直到这时，我才猛的回过神来，和赵强对望一眼，齐齐的跑进屋里。
  等我们来到屋里的时候，李老爷子已经死了。
  就躺在自己的木床上，面带一丝笑意。
  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但他的体温，还有他渐渐舒展开的皱纹，无不在证明，他，已经走了……
  我就说，李老爷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尤其他进屋前的那句话，似乎早已经预感到了死亡。
  所以才将一切交付给我。
  想到这儿，我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李老爷子，说他不择手段，说他为人自私？
  可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尽一个父亲应该做的。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如此去做吧……
  就在李老爷子离开的当天，我们便将他下葬了。
  这是李老爷子生前的嘱托，尸体，就葬在木屋的后面。
  那里，除了李老爷子以外，还有一座孤坟。
  一个以木板雕成墓碑斜斜的插在土里。
  “爱妻，曹刘氏之墓。”
  原来这墓中葬着的，是老爷子的妻子。
  看着没有一根杂草的坟墓，想来老爷子生前，一定很爱他的妻子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和赵强还有二蛋将李老爷子葬到了孤坟的旁边。
  也就在我们刚刚立好墓碑的时候，曹大叔忽地跑了过来。
  跪在坟前大哭起来。
  “爷爷你别走！陪我一起玩儿嘛！爷爷！”
  听着曹大叔天真烂漫的话语。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第一次痛苦出声。
  这命运，何其弄人，救活了一个，却死去了另一个。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世界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哪怕再多一些时间也好啊！
  他们父子才刚刚见面啊！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真正的认识到，在命运面前，任何的感情，都是徒劳的。
  都说法外有情，可在命运里，只有对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的家里。
  只知道，当我来到家门口的时候。
  正好看到一个倩影，静静的站在店铺的门口。
  是雨柔。
  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只看背影我就已经认出，是王头。
  他们的出现，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刚想躲闪。
  却正好赶上雨柔他们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回头的刹那。
  我和雨柔四目相对，全都是楞在了原地。
  一瞬间，原本吵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
  紧接着，雨柔满眼含泪，飞奔着跑到我的面前。
  啪！
  清脆的巴掌，用力的搭在我的脸上。
  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紧接着，我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柔软，扑进了我的怀里，将我紧紧抱住。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不是说好了，你要带我回来的么！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回来！你说啊！”
  “我……”
  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又说不出口。
  我的手，尴尬的抬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很快，方雨柔已然再次开口，用那充满啜泣的声音，温声细语的在我怀中诉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不许你再丢下我一个人！听见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我忽然想起了腰间的黑鱼玉佩。
  同时，也想起了李老爷子的遭遇。
  或许，我之所以没有回应雨柔，本身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如果，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代表，我也会连累她？
  一念及此，我猛的推开雨柔。
  就这个举动，顿时让雨柔呆愣在原地，半点没能回过神来。
  而我，则猛的别过头去，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说：“你是方家的大小姐，不用这么在意我这个无名小卒。”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向着店铺走去。
  只是没走两步，我的眼泪，便已经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我不爱她么？
  不，我只是比别人懂的克制。
  曾经，赵强和我说过，我这个人，就是太过懦弱。
  其实我觉得，我只是比别人，更加的信命……
  “陈生！你当你是谁！你真以为本小姐除了你就找不到别人了么！我告诉你，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就你对我这么冷漠！你说啊！”
  “因为我不爱你啊！既然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又何必选我！”
  说这话的时候，我近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到最后，只能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累了，回去了……”
  说完，我便走进的店铺。
  这时候，二蛋和赵强都已经追了上来。
  他们两个本来想要劝我，可当他们看到满脸泪水的我，忽然齐齐的沉默。
  好半晌，赵强才缓缓说了句：“我要是你，我就娶了她。”
  “可你不是我。”我淡淡的对赵强一笑。
  或许只有我知道，在我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内心有多苦涩。
  但一切，都过去了。
  或者说，我和雨柔，从这一刻开始，都过去了……
  等我回到楼上，透过窗户，看着依旧站在下面的雨柔，我心里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王头抬头看了看楼上，明显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无奈的对我摇摇头，随即叹了口气，准备劝雨柔离开。
  但却被雨柔一把甩开。
  随即愤愤的离去。
  见到雨柔走远，我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这一刻，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
  我整个人，哭的就好像个孩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淡淡的黑影，缓缓从黑鱼玉佩中飘荡而出。
  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我的身旁。
  虽然没有抬头，但我依旧在第一时间猜到了她的身份。
  是初雪。
  “其实，你喜欢上别人也没有错，毕竟，我只是个鬼魂……”
  听着初雪近乎哽咽的声音，我深吸了口气，淡淡的笑着说：“人嘛，怎么可能只爱一个人，只是面对感情的时候，总需要有个选择，我既然选择了你，那就说明，在我心里，对你的感情要多过别人，所以，我不后悔，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听到我的话，初雪第一次飘到我的近前，轻轻将我拥在怀中。
  虽然她还没有实体，只是一道虚淡的影子，可我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她那柔软的娇躯，还有那冰冷的体温……
  “你真的，和他们不一样呢……”
  随着初雪的这声话语，她的身影再次变淡，缓缓飘回了玉佩之中。
  也就是这时候，我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王头。
  我缓缓接起电话，王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七天之后，我过来接你。”
  “王头，我……”
  王头所说的七天之后，想来就是方家老爷子宴请阴阳先生，为自家选地的日子吧。
  也正因如此，我不禁想要解释。
  想让王头换个人选。
  可谁曾想，王头却是直接打断我说：“行了，我知道你小子有难言的苦衷，不用跟我解释，再说了一码归一码，你小子之前可是答应了我，难道想要反悔？”
  我苦笑一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道：“那行，七天之后，你来店里接我就行。”
  说完，我和王头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同时，让二蛋还有赵强，叫上几个兄弟，在店里喝起酒来。
  或许现在，只有酒能冲刷掉我内心的忧伤。
  所以这一夜，我喝醉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我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看了看满是凌乱的屋子，不禁暗自感叹，昨夜我们几个还真是疯狂。
  整整五箱啤酒，已经全部见底。
  只不过，赵强他们几个醒酒比较快，一大早就已经离开。
  唯有二蛋和曹大叔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我没有叫醒二人，而是独自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
  之前答应了李老爷子，要把阴阳鱼玉佩给城东的李家人送去。
  我自然不能食言，所以出了门，我便直奔城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