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第二十六章 爱情朦胧时

  那天上完数学课,全校就像要过新年了一样,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起来。这时我们教室的上面是杂乱的嘚嘚——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了高年级同学的奔跑声,还有塑料水桶的碰撞声。隔壁的四一班有些男生举起一把加长版的扫帚在教室和走廊上追逐,有的从楼梯口跑了下去。
  这时我们四年级的两个班主任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两个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只见何老师低着头,不时地笑了出声音来,脸上一副幸福的表情。我们班的宣传委员郑丽看到了,赶紧去叫她的闺蜜到门口偷偷地瞧,她们咯咯地窃笑声引起了很多女生的注意,她们像小孩子一样说:“真是羞死人了,快点走,等下雷老师发觉了,可不好。”她们只是嘴上这么说,可人还是在前门的门口像叠罗汉一样。
  他们越走越近,这时何老师抬起头,那些女生哗——地一声,全部跑进了教室里面。何老师向四一班教室走去,雷老师把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也走进了教室。他说:“教室里面打扫的任务就交给第三和第四组的同学,你们负责好门窗,黑板地面天花板走廊等各个角落的清洁工作,分工协作,体育委员高洪长,卫生委员贾雯,你们分别负责男女生的工作分配。明白了吗?”
  下面的同学没有几个吭声的。
  雷老师又问了一句:“明白了没有?”他一边问,一边往第三四组中间的过道走去。
  下面的同学赶紧大声地喊:“明白了。”
  雷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第一第二组的同学,带上你们从家里拿过来的镰刀,跟我到红旗南边的花坛去除草。”
  接着,同学们稀里哗啦地翻桌子,虽然雷老师上午说过要每人从家里带个镰刀,但是还有一些同学或是忘带了,或是家里根本就没有镰刀。但是雷老师也没有追究,这给一些没带的同学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们跟在雷老师的后面,手里拿着一把把的镰刀,挥舞着手臂,甚至把四一班的那些流氓学生都给吓了一跳,他们在楼梯口纷纷给我们让路,这在以往根本是不敢想象的。有的同学轻声说:“那些混蛋流氓也怕我们的雷老师呀。”也同学说:“你说对了一个,但说漏了一个,他们更怕我们手上的镰刀。”同学们小声地嘻嘻笑着。
  下了楼,我们看到操场上面有很多的同学拿着纸篓在捡纸屑,我们也看到一二年级的几个小同学敲着两只塑料盆去厕所那里打水,有的挥舞着一把扫帚,就像是孙悟空挥舞着金箍棒一般。还有的在操场上面互相追逐,高年级的大男生在那个石板铺起来的乒乓桌上面打乒乓。有些同学在厕所前给一个非常巨大的水桶打水,这是被我们全校学生最为不想去做的任务——打扫厕所。在虎盘小学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打扫厕所的任务一般分配给学校五年级的同学。
  在往花坛走的路上,有同学说:“花坛杂草丛生的,那个草长得比膝盖还要高,我猜里面可能会有蛇。”
  那些胆小的女同学顿时惊慌失措吵吵嚷嚷地说:“对呀,里面会不会有蛇呀?”
  胡永锋鄙夷地笑了笑,冷冷地说:“真是没出息,连蛇都怕,我抓到了烤起来吃。”
  周云帆说道:“怕怕怕——怕啥,有有有——蛇,我我我——帮你赶赶赶——赶走。”
  尤双百说:“周云帆,你怎么了?你以前说话可不这样呀。”
  周传言说:“那个蛇胆可是个宝贝,泡酒喝了可治百病呢。”
  国旗的南北两侧有两个比较狭长的花坛,围着国旗的是两个半圆的花坛,里面种着分别种着一棵高大的翠柏。南侧那个狭长的花坛和诊所的后墙壁相连,北侧那个狭长的花坛和厕所相邻,隔着上下的楼梯和两个水龙头。我们看到北侧的花坛已经有很多的学生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长头发女老师,在弯着腰割草。有能看出来那侧的同学是二年级。
  为了确保万一,雷老师让那些高大一些的男生拿着镰刀,去花坛的各个角落把草打得左右摇摆,为的就是打草惊蛇,把里面可能存在的蛇或者老鼠啥的赶掉。那些男生把各个角落的杂草打了两遍都说里面没有蛇也没有老鼠,但是有不少的蚊子蝇虫。
  雷老师问那些女生说:“还怕不怕?”
  她们说:“不怕了,不怕了。”
  这个狭长的花坛里除了种有翠柏,还种了一些茶花等灌木。同学们三五成群的挤成一堆一堆的,男生大多在靠近诊所这边,女生大多聚集在国旗那一侧。大家天南海北地说话开玩笑,这个时候,雷老师并没有指责我们。
  不知什么时候,杨月月和郑丽马菲菲她们聚集在一棵灌木的南侧,不时地探出身去偷看。也不知道她们是在偷看什么,鬼鬼祟祟的,像是在给人放风一般。原来正在那时,我们班的班主任雷力正坐在国旗下面的台阶上,在他的左肩正坐着那个二年级的穿白色t恤的白老师。只见他们不时地说着话,有时神色凝重,有时会心一笑。
  也许二年级的同学还不知道什么叫谈情说爱,但是四年级的学生已经有了男女之间的朦胧意识,有些男生就和女生互相偷偷传着小纸条。我们班上早就传言,说:“雷老师和隔壁班的何亚男老师恋爱了,还说她们真是天生一对,一起从窗口走过时的步伐都是如此一致。”可是也有不同意见的说:“不可能,他们只是刚好走到一起,碰巧抬起同一条腿,我觉得他们那不是爱情,而只是同事关系,就像我们是同学关系一样。我觉得雷老师喜欢的是另外一个老师,我们早上做广播操时,我还看到他们在用眼睛说话。能用眼睛说话的,那才是爱情。”她们是费劲心机去证明自己的观点。我们班上那些比较活跃的,外向的女生又分裂成了两派,有支持“雷何”派的,和支持“雷白”派的。我们男同学是偷着乐呵呵的,你看女生的阵营,表面上看比我们强大的多,但是只要我们不要强攻,强攻则她们就联合,联合我们必败。我们只需远远地观望即可,只要给足时间,她们就会自己和自己窝里斗了。我们男同胞则可轻松取胜。
  自从雷老师和王老师分别担任我们的语文数学老师之后,我们全班同学都经历了一个非常大的变化,那就是从两个女老师到两个男老师的转变。我们以为男同胞的春天来了,可是新来的班主任对那些女生是疼爱有加,相反我们男生却经常被他呵斥教训。唯一的安慰便是新来的王老师对我们男生的相信激励和支持,而且他那老顽童一样的教学风格经常逗得全班的同学哄堂大笑。他经常告诫我们说:“你们平时不好好学习,到期末考试,你们就会着急了,到那个时候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即使你问我,我怎么告诉你?旁边监考老师看着,如果我在别的班级监考,我还能像孙悟空一样七十二变,变成一只苍蝇,嗡嗡嗡地飞到你的耳朵旁边告诉你答案吗?笑话,我如果能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我还在这里干嘛,早就飞走了。”
  郑建业还非常清楚地记得,王老师说他不能变成孙悟空告诉我们答案的那个段子已经说了不下二十遍,而他那第一次说的情形郑建业记忆犹新,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样子,因为那是他第二次尝到二指揪的威力。那第一次时,王老师还没说完呢,全班同学都大声地笑起来了,而郑建业更是笑的拍起桌子,踢蹬着双脚,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前桌的郑丽看到我这样子说:“你看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孙立林说:“他是在笑,他是在笑。”
  王老师这时候就给我施展了二指揪,他一边揪还一边教训我:“我让你拍桌子,我让你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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