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早餐都来不及吃,师父就匆忙忙出去了。
坐在寿衣铺里,百无聊赖。
没有太阳,阴天,今天依旧闷热,尤其是狭窄的铺子里,汗流浃背,让人有一种压抑的窒息。
“呼呼!”
一阵凉风从门外贯入,扑面而来,缓解了一丝燥热,没有声音,就看到一个女孩,走入了铺里,她穿一件整洁黄衣,牛仔裤,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铺子里望了望,这女孩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看到她,就闻到一股沁人的花香,隔着几个花圈看过去,我说道,“你好!”
女孩唇红齿白,道,“你好!”
我问道,“美女,有什么事情吗?”
寿衣店,做死人生意,平时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壮汉或者老人,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单纯的女孩子,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望着她,又想起了初恋女友凝月。
女孩站在门里,也不过来,亭亭玉立在门口道,“你师傅不在家吗?”
里边光线略暗,而且木梁上,挂着一些金银纸钱,显得有些杂乱,她不走进来也很正常。
我道,“刚好有事出去了。”
女孩抬起手,指了指道,“我是来拿货的,前些天,我让余师傅扎一个纸人!”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角落里,的确孤零零放置着一个纸人,一个绿纸童男,这个童男,还没有扎好,只完成了大半,师傅并没有嘱咐我啊?
我好奇问道,“你……就要一个纸人?”说实话,无论办丧拜祭,都没见过单独卖一个纸人回去的,尤其是这种童男,一般都要成双成对。
文静的女孩,道,“是的!”
走过去,看了看绿色童男,童男的头了吗?”
“什么?”
“明叔的孙子,昨晚夭折了。”
“怎么会这样?”我惊道,怪不得明婶进铺买了一些东西。
“昨晚打雷下雨,听说小孩睡着睡着,后半夜,大概夜里三点钟,突然没了呼吸,好像魂魄被人吸走了一样!”罗胖子回道,这家伙胆小,不过就是喜欢八卦。
“阴生冥娃?”我愕然念道。
“咯吱!”
师父推开门走了出来,再回头,罗胖子溜得没影了,师父道,“林三,发生什么事了?”
我道,“昨夜三点钟,明叔的孙子夭折了!”
师父皱着眉头,老脸升起一种落寞,感慨道,“还是发生了,孽债啊!”
这时候,康老大匆匆忙忙跑进来了,“哐”的一声,脚拌上门槛,摔了个四脚朝天,他没疼痛一般起身,“余师傅,大事不好了。”
师父道,“你家里有事?”
康老大咽了一口唾液,精气神显得很紊乱,“昨夜,你们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声了吧?那个声音,就是在我康家老宅里边发出的。”
我道,“在你家的老宅?”
康老大一个劲点头,心有余悸道,“昨天,我一夜没睡,婴儿哭声一整晚在耳边嗡嗡嗡哭个不停,有一阵子,我感觉有一个小孩,在院子里爬来爬去,后来甚至推开房间门,在我床头玩耍了一阵子……”
康老爷子诈尸的事,过去没多久。
老宅又发生这种事,不得不说,这康家的老宅风水有问题。
师父没有给他好脸色,没有一点怜悯,语气生硬道,“康成栋,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康老大装傻道,“余师傅,我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清楚呢?”
哼!
一脚踏地,师父冷哼道,“康成栋,还在这插科耍浑,要不是你弄了一场陋俗冥婚,将甄小琴硬生生逼嫁给你那死去的儿子,怎会有这么多狗屁事情。”
此刻的师傅,怒目圆睁,口中喷涂白雾,看着有些吓人。
康成栋噤若寒蝉站着,脸色铁青,不敢反驳。
师父又道,“金半仙呢?有难有灾了,你怎么不去找他处理?”
那场搭尸骨的阴婚,真正的主持者是“金半仙”,康家三兄弟参与了此事,现在却个个活蹦乱跳,可以看出,金半仙的本事不小。
康成栋唯唯诺诺道,“金半仙……他……失踪几天了。”
“失踪?”师父捋了捋胡子,说道,“那家伙该不会是跑路了吧?”
康成栋回道,“不是,他的一切家当还在,就是莫名其妙失踪了。”
师父又道,“什么时候的事?”
康成栋道,“就是纸马引魂那天,金半仙自己独自回去后,然后整个人就不见了,或许,是半路上,被什么阴魂野鬼缠上了吧?”
师父不说话了,踱步几圈,才又说道,“你回去后,立马搬出老宅,今晚我和林三过去看一看。”
“站住!”
康成栋没跨出门槛,师父又道,“康成栋,这种事可不是免费帮忙的,该出多少钱,你心中有数吧?”
康成栋回头,露出一个比死还难看的笑脸,“余师傅,这点我明白。”
等他走远,我才问道,“师父,他不是个穷光蛋吗?”
师父道,“康老爷子的遗产,应该被他找到了,你看他一身的穿着,尤其是左手拇指上,那颗成色上佳的翡翠戒指,宰他一顿,够给你攒老婆本了。”
看来我和凝月分手的事,师父还惦记在心。
不多时,师父坐下来,找一些材料,开始扎纸,是做一些纸婴。
小小的纸婴,看着和婴儿无异,更奇怪的是,扎好一个后,师父居然给它们开眼了?
我疑惑道,“师父,纸人点睛,不是犯了扎纸匠一行的禁忌吗?”
师父回道,“特殊时期,需用特殊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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