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胎难孕，蛇夫夜缠人》第四十五章：必须三十年

  “大哥你等等先不忙啊，苏小堂还不到二十岁死了也太可怜，您行行好……”
  我赶紧跑上去 , 无赖话还没说完听到“咚”一声响，小白捧起之前怎么找也不见的青葫芦。
  白无常明明没有看见葫芦，却跟感应到了死似的低头看小白。
  我觉得有戏，从小白手上拿过葫芦在他面前晃悠一下，“我的，认识啊？”
  白无常却因为我的动作后退一步 , 向像是不敢接近这葫芦。
  我却来劲了 , 拿着葫芦故意靠近他 , 他果然一步步后退 , 维持着安全距离。
  既然软的不吃 , 刚好我又有硬的，那就别怪我仗势欺人了。
  “我说无常大哥 , 你要是非得进去，我就直接把它扔到你身上。”
  我慢悠悠地坐下 , 翘着腿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模样。
  “你也来了……”这下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犹豫，弱弱的，气势完全不足。
  “怎么 , 不行啊？”我边说边拿葫芦在他身上比划，毫不留情地恐吓道。
  白无常似乎是妥协了，从怀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本子 , 比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夸张的厚度。
  然后从高高的帽子上一摸 , 竟然取下来一只羽毛笔。
  就见他在本子上翻啊翻 , 我投过去好奇的目光。
  要说他拿出来的第一秒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正常，现在还不知道就是弱智儿童了。
  无常鬼随时能带着什么，当然是生死簿啊！
  他察觉到我的小动作却拿着本子转身，死死挡住不让我看。
  翻了好久终于停止了。
  然后就见他拿笔在上面一划 , 又添上两笔后定定地看着我 , 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无辜。
  一瞬间我都怀疑自己的人品了，是不是太为难人家了……但立刻清醒过来，我要是不为难他苏小堂就彻底玩完了。
  “那他还能活多久？”我关心强改了生死簿的结果。
  白无常伸出三根长长的指头，我惊讶叫出声，“才三年？”
  他点头，我立刻撒泼 , “不行 , 起码六十年。”
  六十加二十，苏小堂活够八十岁才正常嘛。
  然后就见白无常的头跟拨浪鼓一样摇得欢实，看起来完全没有余地。
  “不管，那起码三十年，三年说不定他连媳妇都娶不上就game over了。”
  我拿着青葫芦把玩，摆明了欺负他。
  他的目光接触到葫芦跟先前的我一样闪躲 , 接着脸上木木的，似乎陷入了思考中。
  “要么六十年 , 要么三十年，无常大哥选吧。”
  我跟我妈练出了讲价还价的本事，我知道六十年肯定不行，好多正常人都活不到这个年纪呢。
  但三十年，不多也不少，应该可以。
  果然，见白无常沉思一阵，又拿起笔在上面涂涂改改一番。
  事儿办得差不多了，我长出一口气 , 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小堂啊，我的儿啊妈来了，你可千万不要丢下妈一个人……”
  典型的菜市场大妈的粗狂嗓音在医院走廊惊雷般乍响。
  把人家白无常一个鬼都吓得肩膀一哆嗦 , 由此可见，鬼也怕恶人的说法是成立的。
  不用多听我都知道是苏小堂的妈来了。
  她那鬼哭狼嚎我听着长大的。
  这就不得不提提我妈，我妈跟她对比鲜明！
  我妈年轻时候是那种刀子放在面前，眼都不眨一下的女侠，苏小堂的老妈就是活生生女人是水做的例子，芝麻大的事儿都能哭上半天。
  在我家那疙瘩方圆十里 , 如果说有人不知道我妈还算正常 , 但苏小堂这妈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地说 , 人人皆知。
  太小气了 , 太能闹了 , 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宁愿惹了我妈被菜刀追着跑也不想听她在耳边哭得昏天黑地。
  这是大家对她的一致评价。
  见苏小堂的妈还在手术门口哭天抢地，我怕影响了医生做手术赶紧上去安慰她。
  “婶子你别急 , 先坐会儿等结果，不会有事的，啊？”
  她一看见我更不得了 , 大叫一声“哎哟”就开始了，“我的天啊！怎么是你这个扫把星，我儿子都好几年和你没关系了，一见你就住院……”
  我很无奈 , 真的。
  遇上这么个人你向谁说理去，那我怎么知道你儿子要来找我，我又没喊他。
  不过苏小堂这次在鬼门关走一遭的确全是由于我 , 我也不好和他妈计较什么。
  还好最后没事 , 这个关乎到生死的大人情我这辈子是都还不上了。
  也不知道苏小堂本来能活多久 , 说不定还给他缩短了……我想着。
  “对不住啊婶子，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我也很愧疚……”我低头认错 , 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他妈却得寸进尺 , 什么难听的话都招呼上来了，“我家小堂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灾星，你说说你妈为什么要生下你来祸害别人家的孩子啊，扫把星……你怎么不死在你妈肚子里，我的孩子啊，可怜的小堂啊……”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 要是我妈在这 , 分分钟给她俩大耳刮子保准她安静如jī。
  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对骂，其实也怕不是这骂街泼妇的对手。
  “不管你怎么说，你家小堂已经被我祸害了。你心疼他的话，可以报复在我身上，要胳膊还是要腿只管开口 , 保准马上给你卸下。只是我往后的几十年，就要多靠小堂和你家了。”
  我幽幽地说着无赖话 , 反正谅她也不敢真的把我咋地。
  没想到她听完一把抓住我，“我要你胳膊腿干什么，又不是钱还怪吓人的……你只要给我付了全部的医药费就当赔偿小堂了。”
  搞了半天，是怕我不出这笔钱。
  早说嘛，那我能不给吗？
  苏小堂是为了我才命悬一线吃药住院的，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的人，肯定这笔钱要全出。
  我松了一口气，对她说：“那你不用担心，这钱肯定是我家给，你先别哭了 , 免得小堂出来见你这样也担心难过。”
  她听我这一说顿时就不嚎了，两眼放光地抓着我问：“那可就说好了不准反悔 , 我家是不会给一分钱的……要是你反悔我就去你家房梁上吊死。”
  ……这算哪门子的威胁，我无语。
  虽说她在我家吊死我家肯定要被人嚼舌根说闲话，但顶多也就难听点不影响生活，她却是自己死了，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难以理解她们这种女人的思路。
  就算她不闹 , 就算我家马上揭不开锅了 , 这钱我也不会少一分一角。
  不过 , 我家摊上我这么个败家子也是够倒霉的 , 我可能还真是灾星……我又想起还好有陆怀臻那一笔巨款，不过再转念一想没有他的这蛇胎我能摊上这些倒霉事吗？
  哎呀烦死了 , 懒得去深思，我再次宽慰苏小堂妈道：“你放心 , 我说了全给就一定全给，你现在安心等小堂出来 , 不要想别的了，行吧？”
  苏小堂妈果然不闹了，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等苏小堂的急救结束。
  渐渐地我眼皮开始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刚开始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 我梦见自己站在山顶，陆怀臻笑盈盈地朝我走来。
  “喜欢爬山吗？”他从身后抱住我，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小腹。
  “喜欢 , 这种站在最高点 , 一览无余的感觉太爽了！”我开心地说。
  “那 , 今晚去我家好不好？我都等了你这么久了……”他咬着我耳朵，轻声又温柔地说。
  梦里我突然就红了脸，还没等我说话又听见身后突然变得苍老嘶哑的声音。
  “小姑娘 , 别跑了 , 留下来，做我的臊子面……”
  “滚开！”我厉声斥道。
  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陆怀臻变成了那个没皮血人。
  场景一换，
  我看见自己的头颅瞪大着无神的双眼，在菜刀下被宰得稀巴烂……
  “小堂啊！你不能死啊我的孩子……”
  突然一声惊响，我从椅子上醒过来。
  看见医生推着病床走出来，苏小堂的妈在门口哭得撕心裂肺。
  死了？
  明明都和无常改过生死簿了……我刚醒，意识涣散 , 有些迷茫。
  难道 , 刚刚也是在做梦？并没有什么改命的无常鬼，并没有厚重的生死簿……
  我恍恍惚惚看到苏小堂的手上还挂着吊瓶，突然甩掉这些可怕的想法。
  死什么死，哪有死人还挂吊瓶的。
  “他怎么样？”我赶紧抓住一个护士问。
  “情况不容乐观，病人多处致命刀伤，而且失血过多……今天陆医生不值班，大手术危险性太高还没做……”护士解释着 , 脸上全是冷汗，看样子苏小堂真的很危险。
  苏小堂的妈一听那不得了 , 放开嗓子就开始哭天抢地，“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扔下妈一个人呢，你把妈也带走吧……”
  护士擦擦头上的汗，对我含蓄地表示道：“你劝劝病人家属，让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虽然命悬一线，但是应该挽救得过来。她这么闹，影响不好……”
  这道理我懂。
  现在苏小堂还没死他妈就哭成这个样子，让别的病人都提心吊胆的，对医院的声誉造成损失。
  但是吧，我不敢劝。
  我一劝她肯定更来劲，来得连着我一起骂……
  我选择性地忽略了护士的话 , 突然记起她刚刚说的，我问：“那个陆医生，是不是叫陆怀臻？”
  “对 , 就是陆怀臻陆医生，陆医生年纪轻轻医生却非常高明，人还长得特别帅……”护士一说起陆怀臻就滔滔不绝，一脸忠实迷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