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青春》第九章月上柳梢头(上)

  离开马家,黄玉米走回到小河边的大树下 , 随意坐在一个树根上,看着晚霞的残红照着河面 , 心还有点惊慌地跳动 , 搓了搓手 , 手掌上似乎还留着连玉华身体的感觉。如果不是有人撞到 , 接下来会干什么?他不知道,反正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村里大人开玩笑的时候以及劳改农场的那些人都谈论过,好像和狗啊猪啊差不多,应该很舒服。
  两只水鸭从芦柴丛中游出来 , 头靠着头摩擦着,很亲热 , 黄玉米一时看得出神。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 , 转头看到黄皮皮眯着眼:“想什么呢?发愣。”
  “想女人。”黄玉米嗅了一下鼻子,似乎依然捕捉到那股香气。
  “女人有啥可想的。”黄皮皮在黄玉米身边坐下,手托着胖胖的腮帮子,他对吃肉比任何事都感兴趣:“说吧,打算怎么对付村长家的那条大狼狗。”
  “我怎么知道,要有办法就不找你们商量了。”黄玉米撇了撇嘴,抓起一个泥块扔进小河,惊起几只水鸟扑棱棱飞向远处。
  “用药把狼狗药死。”二愣子粗着声音说道:“在馒头里下敌敌畏和付丹丹,这两种最毒 , 二秃子干过,药死了北边村子上的一条狗 , 我看到的。”
  “不行不行。”黄皮皮急忙摆手:“村长家那条大狼狗只吃他自己家人喂的东西,再说狗中毒会乱跑乱跳 , 那么大 , 咬了人怎么办。”
  “那就用笼子装起来 , 放水里淹死。”二愣子有点愣头愣脑 , 异想天开的本事倒是不小。
  “pì话,谁能把那么大的狼狗装进笼子。”黄玉米白了二愣子一眼:“馊主意。”
  二愣子对黄玉米和黄皮皮的话也不介意,憨憨笑了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就知道你没有办法,和你说也是白说。”黄皮皮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二愣子。
  “不是说商量吗,有主意你自己说啊。”二愣子也不示弱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
  “好啦,你们别吵啦 , 我来想办法吧 , 用绳子下个套勒死。”黄玉米想了想:“绳子比较好找,我们三个人一起用力,就是一头小牛都能勒死。”
  “好主意。”黄皮皮拍了拍胖手,紧接着又晃了晃脑袋:“可是怎么让大狼狗进套子呢?”
  “找块肉,他就算不吃也会伸脖子闻。”二愣子这一下出的点子不错,可立即遭到黄皮皮反对,他舔着嘴chún嚷道:“哪来的肉,哪来的肉,还不如让我吃。”
  打工cháo刚刚兴起,农村不富裕 , 吃顿肉还是孩子们盼望的事,尤其是黄玉米二愣子和黄皮皮三家都有困难 , 逢年过节来客会吃上jī鱼肉蛋,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 , 沾点油水罢了。
  “好啦 , 别嚷啦 , 肉的事我来准备。”黄玉米看着两位儿时的玩伴忽然有点不耐烦 , 心绪不宁地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准备绳子,把大狼狗宰了我们吃狗肉。”
  “听说狼狗肉不好吃。”黄皮皮舔了舔嘴:“不过有肉吃挺不错。”
  月牙儿渐渐爬上树梢,小村也渐渐安静下来,不时传来一阵狗叫和小孩的啼哭声,黄玉米没有回家 , 在大树下愣了一会,心中还是惦记着连玉华身体上温热的感觉 , 沿着小路悄悄靠近连家的土墙院子 , 趴在墙头上望了一会。连玉华走出屋子到院子一角简易的厕所里,发出一阵水声,然后又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提着裤子。黄玉米一阵耳热心跳,忍不住张口要叫喊,屋里传出麻nǎi的骂声,连玉华答应一声,快步跑进去,关门 , 熄灯,院子里恢复安静。
  落后的小村没有什么夜生活 , 黑白电视也只有一两家有,到了夜晚就关门睡觉。离开连玉华家 , 黄玉米有点失落地往家里走 , 走了没多远 , 手掌无意中摸到衣兜里的一小包东西 , 忽然打了个寒战,差点忘了,离开农场时带着铁老头的骨灰的,原本是一大包,打算扔掉 , 想起在农场铁老头还挺照顾自己,又教自己功夫。听惯了街头说评书的黄玉米觉得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 还是按照老头的遗愿送回他老家吧 , 心意尽到骨灰多少无所谓,就只留下一小包。
  骨灰总不至于带回家吧,黄玉米站了一会,眼睛扫视一下蒙蒙月色下的小村,想找一个稳妥的地方把骨灰放好,埋地下不太好,入土为安,听老人说迁坟有很多忌讳的。别一不小心让铁老头的冤魂缠上了。
  不能入土就让它上天,黄玉米眼睛望向天空的月牙儿 , 当然不会送上天空,目光停在梢部蓬开就像乱草堆的一棵树上 , 那是一颗大榕树,是村里的象征 , 据说还没有花旗镇的时候就有了 , 很有灵性 , 镇里的干事不知从哪挖出的县志记载着大榕树的神奇传说 , 总之和董永七仙女的故事差不多,五名村人对大榕树迷信般敬而远之。当然,黄玉米除外,大榕树上有几个鸟窝,很小就经常爬上去掏鸟 , 村里的老人说他大不敬才给老爹黄大洋带来灾祸。
  灾祸就灾祸,黄玉米不在乎 , 以前不会 , 现在也不会。快步向那棵树走过去,大榕树很粗,但并不是那种树干笔直向上的树木,一人多高就开始分叉,手攀着树干,黄玉米很快攀了上去,向上越过两三个大腿粗的枝干,把铁老头的骨灰放进一个鸟窝,翻身向下 , 刚要下跃,忽然传来一阵脚步身。他立即停下来 , 坐在树杈上。
  脚步声有点乱,不止一个人 , 而且一直走到大榕树下 , 一个女子的声音:“王毅,你怎么才回来?”
  声音很低很弱 , 但黄玉米还是听出来是夏翠莲 , 真是巧,竟然到这里偷人,不,算不得偷,她还没有婆家 , 那么就是偷会。
  黄玉米心中热了一下,想起大人们经常说的荤段子 , nǎinǎi的 , 两个人不会现场表演吧。他瞪大眼,蒙蒙的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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