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囚》第 4 章

  望自由，日子便一天天过去，平淡如流水，没有一丝波动，一如我的心。
  第三章
  坐在晃晃悠悠的公车上，来到学校，进入教室。放书本的时候，发现课桌里有封署名给我的信。粉红色的信封散发着淡淡香味。打开来看，是一封情书。上面大致写着一些爱慕之情，放学后在体育馆门口见面等等。
  没有在意，随手把它卡在书里后，就准备开始一天的课程。
  放了学，慢慢的收拾书包，看着残阳如血的天空，突然想到了书里还卡着的情书。翻开书包，拿出那本书，把卡在其中的情书拿出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筒。
  穿过绿树成荫的小径来到图书馆。不想回家时，我总是来到这里复习功课。
  找到靠窗的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下，有意无意的看着随手借阅的书。
  图书馆很大，能容纳很多学生。今天也有许多为将来打拼奋斗的人。大家都遵守着图书馆历来的规矩，只有翻书和书写的声音。
  窗内是死气沉沉的压抑气氛；窗外则有昂然的无限生机。浓郁的绿色树枝，枝枝蔓蔓遮掩了窗户，晚归鸟儿的叽喳声时不时传入耳里。夕阳的余晖把所有事物的影子拉得老长。
  望着窗外，我发起呆来。
  时间滴答过去，回神时天色已晚。窗外只剩肃杀的黑。而窗内依然灯火通明。学习的人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时间的过去，不曾移动过。
  收拾好东西，步出了图书馆，想着这么晚回去，爸爸一定会问长问短，然后用我不能接受的方式证明他有多担心。
  叹口气，继续往前走去。来到体育馆时，我停住了脚步。体育馆门口依稀有个人影。
  走过去，看见一个女孩子带着害怕，委屈和不甘站在体育馆门口痴痴的守望着教学楼。我的心里渐渐有了底。
  本想趁着女孩还没发现自己时离开，但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女孩看见了我，一脸惊喜，害羞和不可思议。不知所措了一会，向我走了过来。
  看着她向我走来，我心里升起不安。她向我走进一步，我的不安就加深一点。随着她的脚步，有一些能让生活平静的东西，远离了。
  “董宇瀚，你好。”女孩深吸一口气，“我是吕娴芹。今天的情书是我写的。我喜欢你，想和你jiāo往。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应该已经考虑过了，请你给我个痛快吧！”
  一开口便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映像，是个直爽的女孩子。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我觉得有点好笑。这样的自己竟会有人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问出心底深处的疑问。生活在黑暗罪恶里的我，不配有人喜欢。
  “你长的很好看。”直言不讳，“当然啦，还有头脑好啦，让人觉得很神秘啦！”
  “神秘？”
  “对啊！你平时都不说话，又没有结jiāo朋友，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人了解你，还不苟言笑，简直是冰山美人！”
  原来这样的我在外人眼里叫做神秘。
  “呐，你答不答应和我jiāo往啊？快点告诉我吧！我好紧张！”女孩抚着xiōng口，把紧张表现在脸上。
  我愣了，没想到有人会催促能决定自己恋情的人快点做决定。一个直爽的女孩，她身上有我所缺欠的东西。
  看着女孩坚定的脸，其中害怕还是隐约可见。它让我想起了离开篮球队那天，有个女孩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也是拿出了所有勇气，用自己的一切坚守着自己的爱情。
  我想我是无意点了头，女孩的笑脸骤然绽放，照亮了星空和黑暗的校园。
  能有勇气坚守自己的爱情，那是一种幸福。
  “我是被你的诚意打动的。”我静静的说，“我们可以先试着jiāo往看看，给我时间来喜欢上你。如果我无法喜欢你，那时候，我们可以当朋友。”
  “ok，没问题！你愿意和我jiāo往我就该偷笑了。”没想到她却是完全的不在意。陷在喜悦中的人，都是会昏头的。
  “还有，我爸爸对我期望很高。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只有分手。”想到爸爸，我就疲惫得虚弱，不堪一击。
  “我知道，优等生！”她挽住我的手，“学生以学习第一！”然后对我嘿嘿直笑，“现在你这个冰山美人大帅哥就是我男朋友了！”
  我想说你不知道的，最后只化为淡淡一笑。
  “咦！”吕娴芹惊异的看着我，“你应该多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又被你迷住了！”接着是一脸花痴和口水。
  我苦笑，原来她的直爽与勇敢，只是花痴的另一种表现？然后我知道了，将来的生活会很开心。
  笑啊，是应该多笑的。它是快乐的表现。在痛苦的时候也能笑出来，自己便有快乐的力量。
  回到家，饭菜已冰凉，却没有人动过。爸爸，一直等着我回家。
  一进门便被爸爸狠狠的吻住，我知道，他在生气。
  “你去哪里了？”一吻结束。“这么晚了才回家。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以为你还没放学，我打电话到学校，说早就放了。想出门找你，又害怕你回家，家里没人。我只有叫人找你，我只能在家干等着。这种煎熬你知道吗？”
  看着爸爸激动的神情，我缓缓的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了。
  和吕娴芹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乐。她是个爱笑多话，嘴巴停不下来的女孩，总会对我说许多事，许多快乐的事。
  她会说身边发生的好笑的事，还有动漫小说影视作品里好玩的情节。和她在一起，我似乎成为了没有烦恼的人。她的光芒一点一点的照亮了我的世界。
  让我有点意外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花痴女，常常谈论帅哥的事。走在校园里看见了，完全忘记了我们在jiāo往的事，一个劲的拉着我，要我一起看。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乐，但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因为家住在不同的方向，不能一起上下学。因为不能被爸爸发现，我们几乎只有在学校见面，节假日周末都不能约会。放学后也不敢逗留很久就要匆匆回家。相互打电话发短信也不行。
  虽然有诸多被约束的地方，但是吕娴芹是个明事理的女孩，没有为难我去计较这些。她总是抓紧在学校的时间和我腻在一起。小到课间休息，大到中午时光，只要是能单独活动，我们两总是同进同出。
  然后，全校都传遍了，冰山美人在和吕娴芹jiāo往。从此总有许多人用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看她，议论纷纷。最后传到老师耳里，我们被请进了办公室。
  一番思想教育后是语重心长，但最后的目地还是只为我们分手。不分开就请家长，开除学籍等等威胁手段。
  我只觉得好笑，果然是所不开化的学校。
  我们没有分手，因为自从jiāo往以来，两人的成绩都在上升。老师被堵得无话可说，但还是立下了条件，不能影响学习是基础，还不能影响到其他学生。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请家长就成了制胜法宝。
  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怕，就怕被爸爸知道，于是就签订了卖身契。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从此吕娴芹看我的眼神里，爱慕和敬佩毫无保留。她说：“要知道历来谈恋爱的被学校发现都没有好结局。我们算开了先河了。”语气里全是赞叹，“你真厉害，把老师摆平了！”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我想我喜欢上她了吧！这个爱笑，多话，勇气十佳的女孩。只是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如果没有爸爸，我将什么都不怕。
  jiāo往了一段时间，我从她那里认识了许多人，全是她的狐朋狗友。她这么说着，被朋友们追出去老远，欢笑声传了很远。而从我这里，她没能认识到一个人。对于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倒了。
  她说，人怎么可以没有朋友。然后两人的休息时光变成了众人的游乐，大家在一起，笑声更大更久了。
  每天坐着摇摆的公车来到学校后，不再是冰凉的面对，而是有许多人用他们的笑脸温暖着我的心，让我和他们一样，拥有共同的笑脸。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前觉得可怕的家也不再yin暗冰凉。在家里，我渐渐爱笑了，说的话也多了。看到我的转变，爸爸高兴得无以复加。
  被爸爸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声音闷闷的从xiōng膛传出：“小瀚jiāo朋友了吗？”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爸爸眉飞色舞的讲道：“太好了！从前你都没有朋友，总是自己一个人闷不吭声的，让我好担心。现在你爱笑了，话也多了，真好。你应该多jiāo一些朋友的。”
  看着爸爸眼里散发的光辉，愣愣的想着爸爸在对待我的事上还真是单纯无比。
  这天吕娴芹说周末要去买参考书。我回家请示爸爸，说和朋友去买书，竟被爸爸答应了。
  告诉吕娴芹的时候，把她高兴得飞上了天。絮絮叨叨的说这样就算约会了，要什么时间在哪里见面安排什么节目，自己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了等等。
  她难掩的幸福感染到我，dàng开点点笑容。
  周末和吕娴芹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我觉得十分幸福，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走在阳光下，不用像从前揶着藏着，连表白都不敢。吕娴芹给我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阳光。牵着她的手，光是走在人群中，就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回到家时，天空已出现暮色。
  “我回来了。”心情好，连声音也带着笑意。
  爸爸坐在沙发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没有听见。我隐约觉得奇怪。
  过了一会，爸爸才对我招手：“小瀚，过来。坐到爸爸这里来。”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我坐过去。
  我狐疑的走过去坐下。
  爸爸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会才用平时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小瀚呐，爸爸知道你现在还小，还不太懂事。有许多事都不能判断对错。所以爸爸也不怪你。只要你知错就改，爸爸还是和从前一样爱你。”
  爸爸越说我越觉得不对。他像是在对我暗示什么，但那微弱的线索一闪即逝，没能在指缝间留下一点痕迹。我眉头渐渐紧锁。
  爸爸笑笑拍了拍我的头，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一叠照片。
  爸爸一张一张摊开在我面前。
  我看见照片上是一条条熙来攘往的街道，各种形色的路人，明朗的天空，照片中间总是有一男一女笑得快乐。
  我闭上了眼，照片上的阳光灿烂得教我睁不开眼。那在几个小时前还属于我的阳光，随着现在落山的夕阳一同消失在虚空中。两人的笑脸却清晰的出现在脑海，慢慢发出耀眼的光，最后在一片白茫中挥发得一滴不剩。
  “小瀚，你是爸爸的。”拿起两人牵手的照片放入信封，“只要和这女孩分手，爸爸是不会计较的。”拿起女孩喂男孩冰淇淋的照片放进信封。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吊在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深渊，虚无缥缈。而那人正用刀一点一点割着绳子。
  “这些照片哪里来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出口后，虚软在了沙发上。
  “能让小瀚改变的朋友，爸爸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就跟着你出门见识了庐山真面目。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原来是个狐狸jīng。”爸爸拿起一张照片，摇摇头，“年纪还这么小就勾引别人的儿子。”放下照片，转手抱住了我的肩膀，“爸爸知道是这个女人不对，让小瀚做错事。小瀚还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吧！爸爸现在告诉了你错在哪里，小瀚只要和她分手，不再见面，还是好孩子。”
  爸爸连哄带骗的轻轻哄着我摇晃着我，一遍一遍在我耳边说着“小瀚是好孩子，小瀚要听话”。
  在宽大的怀抱里，我看到了漆黑的星空下，吕娴芹站在体育馆门口，一脸坚定的对我说：“我喜欢你，请你和我jiāo往。”那无限的勇气只为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我说不呢？”我的声音轻轻的引不起一丝波澜的在寂静的空间中传开。
  爸爸的动作僵硬一下，放开我，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吕娴芹一家的资料。
  “吕娴芹，十五岁，和你一所学校读书，现在就读于高一（4）班，身高158cm，体重43kg，人很开朗，人前口碑都很好。不过这些不是重点。”爸爸转头看向我，“爸爸知道你现在对她还有迷恋。要你现在断了和她的一切是不可能的。只要把她弄得远远的，你们见不着面。过一段时间你就能忘了她。”
  从我手中抽走一份资料：“吕娴芹的爸爸吕盛是沧龙公司的一名小职员。而沧龙公司一直以来的大客户就是我的公司。只要我支一声，他们一家随时可以发配边疆。”
  原来早已有所准备。
  “你威胁我？”我狠狠的瞪向爸爸。
  “不是威胁你，是威胁吕娴芹。”爸爸抓起我的手，在手心里磨蹭，“小瀚是爸爸的，我们是同一阵线的。”
  吕娴芹说错了，我们没有开先河，只是时候未到，我们也没有好结局。我闭上了眼睛，任爸爸把我抱在怀里。
  第二天，吕娴芹找我的时候，我便提出了分手的要求。
  没有我想象的哭闹，她一脸释然：“被发现了啊！那也没办法。”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想不到还能说什么。
  “用不着道歉啦！一开始不是说好了吗？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嘛！”毫不在意放开一切，吕娴芹笑笑。
  我愧疚的低下头。眼前的女孩是那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而我却伤害了她。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有时候在校园里远远的看见了，在她发现我之前，我就躲开了。她的那一班朋友，我也没有再见。
  也是从那天起，我又回到从前那样，如行尸走rou一般活着。爸爸倒是没有什么改变，他说：“你现在是会很痛苦，过了这段时间，忘了，就好了。”
  不到一个月，有人找上了我，要我去见见吕娴芹。说她爸爸调职，马上就要搬家出国了。
  吕娴芹喜欢着我，但我却没能回应她的感情，辜负了她一腔热情。她带给了我很多快乐，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