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王熙凤》14.014

  张家如今可是满门清贵,张家舅舅在吏部任职,兼任御前侍读,天子近臣。眼下元春需要助力,他们自动上门,正是天赐良机。
  贾母顿时笑了:“张家是正经亲家,上门何须禀报,速速迎进来了。“
  小丫头还想说张家人有些奇怪,拉着一个蒙住脑袋的老妇,看着似乎是赖嬷嬷,却是贾母不等她说话,便吩咐速速迎接。
  丫头婆子都去迎接,小丫头也不敢再啰嗦了。
  贾母也起身迎接贵客。
  王氏身为媳妇也只有跟随伺候。
  一时张家老老太太与两位媳妇进门,身后带着一名脑袋被蒙住的婆子。
  贾母却在瞬间认出此人。
  赖嬷嬷跟着她六十年,太熟悉了,烧成灰贾母也认得出。
  贾母顿时愣住。
  张家三人进门齐齐跟贾母打过招呼。
  贾母愣了片刻,恢复正常让座:“亲家真是稀客,请!”
  张家老太太却是一脸素净:“老亲家,我们婆媳想跟你说几句私房话。“
  贾母顿时心中一凛:张家来者不善啊!
  赖嬷嬷这时候却挣扎起来,被张家的婆子踢了一脚安静了。
  贾母面色铁青,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绑架她的陪房,张家这是欺负贾府无人吗?
  赖嬷嬷可是贾母所有阴私的见证人与执行者。
  眼下被人拿住,只怕已经泄露了不少。看张家呃模子,只怕张氏的事情泄露了。
  是故,贾母心里怒极,却不敢出声。面皮抽搐几下,贾母是看了王氏一眼:“元丫头正在关键时刻,你去瞧瞧,提个醒儿。”
  王氏似乎很怕张家人,抱着宝玉诺诺而退。
  邢氏则无需贾母提醒,麻溜的退了:“我去看看凤丫头,那丫头听说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
  临行还冲着张老太太福福身。
  张老太太看了邢氏一眼,这妇人到没蠢完。
  张老太太淡淡一笑:“老亲家看不上我张家的女儿,偏爱二房。原来是喜欢这种目派头,领教了!”
  这是指责王氏目中无人。
  贾母面上恼色一闪,盯着赖嬷嬷道:“这人怎么惹恼亲家母了?”
  张家老太太看眼大媳妇。
  张大太太一个眼神,健妇解开了赖嬷嬷,拔掉了她嘴巴里的铁核桃。
  赖嬷嬷早知到了荣庆堂,这时候获得自由,便扑倒贾母面前哭诉磕头:“老太太饶命,张家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让老奴心智失守,老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求老太太开恩,饶恕老奴的子孙,老奴情愿一死谢罪!”
  赖嬷嬷说着就要撞柱子,张家健妇早防着她了。
  张家老太太看着满屋子愤愤不平的丫头,笑道:“贾老夫人,我们是单独说话,还是干脆把荣府两房的子孙都叫上来,公开审讯这个灭绝人伦的恶婆娘?”
  贾母闻言气得青筋爆绽,却是生生忍下了,她眼眸一冷:“都下去。”
  鸳鸯横在贾母面前:“张老太太,您有话好生说,亲戚之间没有解不开的误会。”
  张老太太一笑,哂笑道:“你这个狠毒的妇人对媳妇下杀手,倒是对个丫头爱若血亲,真叫人大跌眼镜。”
  贾母摸摸鸳鸯:“鸳鸯下去吧,别担心,你也说了,我们亲家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鸳鸯出门之后径直去了凤姐的院子来寻贾琏,鸳鸯想着张家来意不善,贾琏到底是涨价的外甥,或许能够化解一二。
  贾母这里前三奴婢,开门尖山:“莫不是老亲家听了什么闲话不成,今日说话无头无尾,叫我莫捕捉头脑呢?”
  张老太太顿时笑了:“还一个贾史氏,装得好无辜。”
  张老太太心情悲痛,顿时泪水如梭,哽咽的难以成句。
  张家大太太,亦即张家大舅母,将一纸供状丢在贾母怀里:“贾老夫人就别推脱了,我们姑奶奶怎么去的,我们已经一清二楚,实话告诉你吧,别以为这个恶毒婆子不能上堂做证我们就没法子。我们家老爷今日休沐,这会子正在皇宫门口等着呢,只要我们老太太拉你进宫去打官司。“
  贾母闻言面皮直抽抽,双手抖索得很。张家如今如日中天,在太后面前的面子比贾府大。
  贾母冷笑:“我如今说什么你们都会说我狡辩,这个婆子既然交代了,无论她受了谁的唆使,被谁胁迫,都是我治家不严,驭下无方。你们说吧,今日来此为了何事!”
  张家大太太见贾母无耻推脱,怒极:“好得很,看来我们老爷先礼后兵的手段太柔和了,那就闹他个天翻地覆吧。婆婆,我们走!”
  张家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是顺从的跟着媳妇起身。
  这时候,贾母终于绷不住了,霍然起身:“张家老太太也别这么硬气,大不了咱们就斗一斗,你的女儿难产而死,当时就有定论,你当时亲自替你女儿装殓,并无异议。事隔多年,你们张家刚一起复就来无事生非,无中生有中伤我贾府。这是欺负我们贾府无人啊,你们也别得意,我们家虽然读书不成,但是,我们老祖宗功在社稷,我就不信,太后娘娘会听信一面之词。我更不相信,你忍心毁了琏儿?你还不知道吧,琏儿媳妇怀孕了,你不想老大媳妇将来的香火无人供奉吧?“
  张老太太闻言哭得越发伤心。
  张大太太冷笑:“贾老夫人好一张利口!人命关天,你竟然轻描淡写,一句无中生有,就想糊弄过去,世上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这般时候,厉害拉扯我们外甥,意图蒙混过关,打量别人都说傻子不成?这京都地面谁人不知道,谁人不笑话呢,你史老太君偏心偏到胳肢窝了。为了替小儿子霸占正房,恁把大儿媳妇活活害死。你这样恶毒的人,还想把女儿送进宫伺候圣人,也正是心宽脸大。若是太后知道你的恶毒手段,你家姑娘莫说中选,只怕要取消资格吧!”
  贾母看了眼张大太太嘴巧舌辩,冷笑道:“可怜我没个个好媳妇。”
  张大太太嗤笑:“若论才敢,我不及我们姑奶奶多矣,她落到你们贾府,是你们贾府三生有幸。只可惜你们贾府祖宗瞎眼,娶了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娶妻不贤毁三代,也怪不得旁人!”
  张家人拧着赖嬷嬷往外就走,贾母有些发愣,她以为张家是来谈条件,哪知道一言不合就翻脸?
  赖嬷嬷却不敢让张家去告,一旦张家上告,贾府或许没有任何损失,但是赖家铁定要完蛋。
  赖嬷嬷蓦地挣脱了扑倒贾母面前磕头苦求:“老太太您发发慈悲,不能让张家上告,那样大姐儿完了,二爷完了,宝二爷更是被毁灭了,您醒醒啊,张家是来磋商,您不能把人往外推啊。您要顾全大局啊,张家大老爷如今可是受宠得很,一旦两家撕破脸,二老爷的前程也没有了啊,老太太,您要三思啊……”
  贾母何尝不想和谈,只是张家的姿态太高,她必须抻一抻,免得她们肆无忌惮。
  眼下看来,她失败了。
  张家就是肆无忌惮,就是吃定她眼下不敢闹!
  她若是撕破脸去闹,无论结果如何,元丫头注定要毁了!
  贾母精心教养十几年,岂能甘心?
  她此刻只恨当初为何没把赖嬷嬷也灭口!
  却不知道,她的防备手段做的很好,只可惜她家来了个高能孙媳,这才功亏一篑!
  贾母回身坐下:“我身为侯府女主人,当然要带领阖府上下趋吉避凶。女人为了夫君儿子牺牲,古来有之。老身不觉得我有什么错误。要说错,就是你们老爷子不该发疯,辱骂帝王,你们张家骨头硬,我们贾府不行。事已至此,闲话无益。说吧,你们想怎么办才满意!”
  贾母也是豁出去了。
  张老太太知道女儿被害是一回事儿,此刻亲耳听闻恶人承认,她的女儿被人生生害死,顿时心如刀绞,张口一口鲜血。
  张大太太妯娌吓得不轻,忙着搀扶:“婆婆,您还好吧?”
  张老太太正挣脱了媳妇,冲上前擎住贾母,就是一顿耳光,足足打了几十个耳光,张家老太太的手都打肿了,贾母也是口鼻流血。
  饶是如此,贾母却瞪着眼睛挨打,一动不动,犹如入定的老僧。
  贾母的凶悍冷酷,让张家人惊骇不已。
  张家老太太打累了,又被张大太太群说劝说,这才住了手。
  贾母这时却顶着一张鬼脸,冷酷的笑道。
  “我从前留子去母,是为了贾府昌盛,今日挨打受辱,还是为了贾府,为了儿孙,我身为老祖宗就该受着。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说吧,想要什么条线才能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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