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武大宋》第二章 入戏太深

  东平县与郓城县交界处,有一处水泊,方圆八百里,是为梁山泊,又名水泊梁山。
  宋朝宣和年间,梁山泊左近并无官府辖制,是东平、郓城两不管的荒芜地带。在这片人烟稀少的地界上,却有一处集镇繁华兴盛起来,这处集镇叫做刘家村。
  刘家村的繁荣是必然的,因为这里是联络东平、郓城的交通枢纽,是南来北往商旅的必经之处,由于没有官府统辖,这里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些私货禁品的集散之地。
  同理,刘家村也成了一些偷鸡摸狗之人以及绿林强梁的啸聚之所。
  在当朝禁止宰杀耕牛、禁止私酿酒水的严令下,刘家村的酒馆从来就不曾短缺牛肉,也从来不曾缺乏美酒。国法是什么?在这里的人们眼里,国法就是浮云。
  除了酒店客栈,刘家村当然也少不了赌场勾栏,赌博和娼妓从来都是人类最古老的行业,总能促进畸形的经济繁荣。刘家村集镇也是如此,集镇上最大的赌坊莫过于烂银赌坊,“烂银”足以形容这家赌场的利润,端的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今天的烂银赌场仍然是爆满状态,赌客拥挤,人声鼎沸,然而正在赌博的玩家却并不多,因为人们都在围观一场豪赌。
  说这一场赌博是豪赌,并不是因为赌注的巨大,一套宅院对赌一百两银子,算不得什么巨额赌资,这个“豪”字只在对赌的两个赌客身上。
  对赌的两人都是梁山一带的知名人物,押了一套宅院的是郓城县安乐村的泼皮,白日鼠白胜;押了一百两银子的则是东平县石碣村的亡命徒,短命二郎阮小五。
  众目睽睽之下,白胜的额头已经有滴滴汗珠滚落,只因为他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
  从五两银子开始,到十两,二十两,再到四十两,他已经连续输了四局,全部身家七十五两纹银已经落入了阮小五的手里。到了这第五局,他不得不押上自己最后的家当——用安乐村中的一套老宅,对赌阮小五的一百两银子。若是再输掉这一局,他就真的倾家荡产了,且无力翻本。
  所以不仅白胜额头见汗,就是赌场中的看客们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也是都押了赌注的,或押阮小五赢,或押白胜赢,这一庄结束,就能决定每个人的输赢。
  人们屏住了呼吸,等着阮小五掷骰子,场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室外的天空也昏暗起来,室外把门人的自语告诉大家这并非是错觉:“这天怎么就阴了?怕是要下雨。”
  这一局仍是阮小五坐庄,码牌,掷骰子,都是阮小五在操作,阮小五心中笃定,暗笑你白胜居然敢跟我赌,那就赢光了你也罢,让你长长记性。
  没有人知道阮小五的本领,他不仅能够记住三十二张牌的位置,而且能够随心所欲控制骰子,想要几点就有几点。这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掷,实有蟹钳功附着在骰子上面。蟹钳功是阮氏三雄的家传武学,虽然这内劲外放并不足以伤害武功相当的敌手,但若只是在尺许远近控制两粒骰子则绰绰有余。
  这一掷,阮小五要的是七点,七对穿,就该由白胜去拿头道牌,那是一道杂九,而他自己则会拿第二道牌,这第二道牌大到了极处,乃是丁三配猴六,俗称至尊宝、猴王对。他不仅要赢,还要彻底摧垮白胜的斗志。
  就在那骰子掷出的一瞬间,忽有一阵旋风从门外涌入厅内,漫过众人的头得满厅赌客不明所以,就有人疑惑道:“什么悼唁?射鹰式?莫不是白胜被雷劈得乱了神智?”
  又有人道:“遗愿?难道咱们都要死了?”
  阮小五怒道:“休听这厮满口胡言,俺看他分明是想赖账!”
  这当口白胜也观察出一丝不对味来,因为他发现身边的群众演员多了不少,且有几十个生面孔,这场戏不该有这么多群众演员啊!连忙在身上按寻,想要找出手机来跟导演通话,却发现戏装里面的手机钱包等物不翼而飞了,不禁大怒:“你们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刚才谁偷了我的手机和钱包,赶紧我给交出来!”
  这一来其他赌客更加疑惑了,就有人笑道:“这小子说胡话,他脑袋分明长在他的脖子上,还说谁偷了他的首级,莫不是疯了?”
  阮小五益发恼怒,喝道:“白胜,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装疯卖傻,今日不拿你地契来赔,你五爷我便打你个半死!”
  白胜也有些恼了,反唇相讥:“傻逼!都说了不要演了,你还特么演,特么有病吧?”
  阮小五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劈面一拳砸了出去。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道理讲不通就靠拳头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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