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好人》24 怀抱奢念

  24
  命运的话题，暂时放下。
  时候不早，也聊了这么久，雨却不见有停止的迹象。
  小剜倒是想走，又不想走。
  小妹也停下，不再讲自己的生活经历，而是扭头看着他。像是在说：该你了。
  （他能有怎样的童年？）
  雨滴，划破了短暂静止的思绪，时间也存在的有意义。
  小剜明白，现在轮到他自己讲故事。可是……他从未来穿越而来，又能讲啥故事呢？他只知道未来会有一系列电产品，扯这些不好吧，难不成要打乱时空因果？
  万一她听了之后去研究电，变成发明家……咳，就有意思了。
  讲，还是不讲？
  小妹期望着。
  那就讲个她能理解的故事。
  小剜闭眼蓄势三秒，随后指着天空，道：
  “小妹，我跟你说说，我的故事——
  我的家乡，没有实际上的战火硝烟，却有心理上的敌视。你可能不理解，但我可以举个例子。”
  随便说说。
  琢磨半天，他才继续道：
  “比如一块铜板，却要分给两个人。铜板当然不能分开，但这两个人非要这么做。分开后，他们又会起争执，比谁的多、谁得到的少。
  铜板是货币，缺了一角的货币很难买到糖果。而这两个人同时去买糖，一个人的铜板虽然满是污垢，但缺口不大，他理所应当的买到糖果。另一个人的铜板再怎么干净，也都只能干瞪眼。
  其实铜板玩不完整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都不肯放手，都想着索取，都只看表面。
  而小妹你的家乡，还有很多知道无私奉献的人！”
  小剜故事讲完。
  抬头静看雨幕。
  希望小妹能懂他举的例子吧。这是一个关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故事，小妹应该会明白。
  但她听后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的家乡至少人们愿意分铜板，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说的好像有道理，是一回事。
  小剜：“我高兴！我的家乡铜板和糖果都不缺。但缺的是奉献精神，以及赴汤蹈火也必会守护他人权益的意愿。”
  为了别人能有好果子吃。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不求回报或只求少数回报。
  奉献精神越来越微不足道了，贪图享乐的人还在增多。从何时开始？
  从家庭教育开始、在学校滋生、出入更大的世界学会尔虞我诈。怕是今后，奉献精神将会缩在最寂寞阴寒的墙角受到无止境的打击。虚伪的正义与自私自利用荣誉作势来嘲讽，奉献精神只会渐渐萎缩，消失一点。
  …………
  ……
  也不知道小妹有没有听懂他所讲的。
  那他换个故事吧。
  夸张讲一讲未来的机械世界，如何？反正对方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
  “小妹！不扯糖果了。我告诉你啊，在我的家乡，有巨大的钢尖电火器械，巨大的几何建筑物！
  一幢上千米高的房屋，还可以变形！我们那儿的人都是住在人形房子的，和邻居问好，只需要抬起地基，给对方窗户踹一脚！”
  说到这儿，小剜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小妹那吃惊的表情实在太好玩了。她不会真的信了吧？
  都是编撰出来唬人的玩意儿。
  在交替历179年，大厦再怎么高，也不会超过一千米。更何来房子打架的情节？不过更远的未来，不是没有可能。
  小妹见他笑的那个傻样，也浅浅带点笑，不过却失望着说：“你又在骗我。”
  骗？
  不不！只是夸张了一点。好吧，不止一点。
  小剜试着挽回她的新任，看着她那头巾，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害怕此举只会更大的疏远彼此之间距离。
  小剜：“我说笑的。”
  “咳，那啥……”
  “我的家乡，很适合好吃懒做。但是生活人们更喜欢吃饱了撑的，人们喜欢去像蜘蛛一样去爬网线，然后在网上和其他蜘蛛人斗嘴。”
  “没错，以上就是我家乡的真实写照。这次我发誓，没有说假话。”
  小剜从语无伦次到信誓旦旦。
  小妹见了，倒也确定了他的悔改之意，不过他的话语还是那样不切实际。她半信半疑，持不明所以的态度。
  文化差别大。
  穿越时空，就是文明的碰撞！其实小剜没错，错的是他还没习惯这个时空的风俗。入乡随俗，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就是让历史爱好者来穿越，他都不一定能活的好好的。
  小妹舒缓一口气，平静一脸：
  “三个故事很精彩。
  分铜板，说明你家乡发展得快，却利弊伴生；
  人形房，则是对美好生活的盼望与对未来的害怕；
  蜘蛛人，是对现有的矛盾进行一个比喻。
  如果我没猜错……”
  小妹那孩子气消失不见，她的双眼如鹰钩，明锐而洞察力极强。
  难道她猜出什么了吗？
  她缓缓道出自己的看法：“你应该从海外回来的吧？”
  呃……
  小剜还以为她猜中了自己是穿越者，不过怎么可能呢？小妹是千金小姐，她的眼光自然不会那么超前。
  海归？
  既然她这么说，小剜刚好找到一个合适借口。
  “是啊，我就是从海外回来的。你是我的导游。”
  小妹似乎打算离开了，淡淡说一句：“明天我还会来，为后天做准备。你别骗我了，谢谢。”
  她是真的离开了。
  小剜不知道哪里惹了她。严肃起来的小妹，有种女强人的感觉。不，她或许真的是一个隐藏的女强人……对他人命运的拿捏以及凶狠程度，定然不可小瞧。
  平时的稚气只是为了更好与他人相处。等到关系恶化时，小妹的另一面必会漏出来。
  “是怎样一个千金小姐呢？”
  小剜扼腕自问，突然意识到一个极可怕的问题。
  （嗯？我为啥要跟她聊不该聊的问题？咳，我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时空的人啊。没感情的，只是为了解忧。）
  （小妹，只是拿来解忧的。）
  （嗯，没有多余的解释，她只是解忧的对象罢了。）
  （哦呵呵，我只是一个好人。对着镜子就能过一辈子的好人，我才没有动心。我喜欢的是，美好的未来。我守护的，是难忘的回忆。我用自己沟通时空，以点化线——）
  （哪怕孤独终老。）
  其实小剜在很早之前，就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了。
  （我怎么会希望得到小妹的理解呢？我一定都不希望！众所周知，少女的怀抱是世界上最无趣的泡沫，戳一下就破。）
  （我不奢念……一点都不奢念……）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