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一处十分具有中世纪气息的豪宅内,一名白发老者平静的躺在一张足够四五个人并排躺着的大床上,闭着眼睛的他如果不是身边一大堆医用器械,还真以为就是一个正在睡觉的有钱老头。
也许是躺在这张床上躺了太久,这名白发老者床边也没有什么人,偌大的卧室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墙上放着一张又一张用黑色的纱布蒙住的画,老者轻轻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里面充满了平静。
老者就这么张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只布满老人斑的手伸了出来,握住了床边上的一个铃铛。
“叮铃铃”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很快就有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了这间卧室。
“皮特老爷,您有什么吩咐”中年男子低下头恭顺的道。
被喊做皮特老爷的老人用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中年男子一愣,道“皮特老爷,您不能扯掉氧气管啊。”
“”见中年男子居然不听从命令,皮特猛然盯住了这名管家,模样神情凶狠无比,完全看不出之前还是一名弱不禁风的老人家。
皮特的这一瞪那名管家吓得一抖,连忙道“好的我立刻联系医生老爷稍等”
几名医生匆匆的跑了过来,从皮特鼻子里面抽出了氧气管,然后又将一大堆贴在皮特老爷身上的东西尽数拆了下来。
皮特慢慢的坐了起来,常年病重的他早已瘦骨嶙峋,随着他的脚伸出来,管家立刻捧着这双脚给他穿上了鞋子。
随意披着一身厚重的外套,这名卧床多年的老人第一次下床,这简直是爆炸新闻,这名中年管家连忙问道“皮特老爷,要不要喊少爷们回来”
“滚。”皮特话音刚落,站在门口的两名壮汉立刻就将这名中年管家给架起来丢了出去。
“卡萨呢为什么管家会换人”皮特苍老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一名壮汉立刻恭敬的打起电话,并且将那名叫做卡萨的人喊了过来。
“皮特老爷,您怎么起来了”卡萨是一名胖子,赶来这里的时候还在吃着一个甜甜圈,满嘴都是油腻。
皮特拍了拍卡萨的脑袋,道“我要去画室。”
卡萨一愣,连忙让那两个看门的壮汉扶住了皮特,他自己则立刻跑到了一个画室里面,带着一大帮仆人几乎是拼了命的将这个已经布满灰尘的画室给打扫了干净。
皮特慢慢走进画室,然后坐在了一个凳子上,抓起了一根笔,神情严肃起来,当他进入状态的时候,原本颤抖的手居然瞬间变得稳固无比,抓着笔慢慢的在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随着消息流传,画室外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有的是皮特的子女,有的是皮特的手下,有的是皮特的好友,他们都感觉不可思议,一直以为很快就要死的老人居然起来了,而且还看起来十分健康的在画室画起了画来,这让他们难以相信。
“父亲”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想要进画室,结果被卡萨拦在了门口。
“你干什么卡萨你难道就让我父亲在那里做那种事吗你不怕他出事吗”这名中年男子焦急道。
卡萨一脸冰冷,肥胖的脸上冷若冰霜,道“皮特老爷要画画,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你”中年男子握紧了拳头,满脸担忧的看着父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皮特足足画了三个小时,外面的人也就等了三个小时,这些人唯恐皮特出事,也担心皮特是不是回光返照,有的人想他死,有的人也不想他死,卡萨当然就是后者,这个五十多岁的胖子从十岁开始就跟着皮特一起乞讨,见证了皮特从潦倒到成为富甲一方的超级富豪,他比任何都了解皮特,知道对于这个赚了不知道多少钱的老人来说,其实真正喜欢的依然只是画画而已。
看着苍老的皮特直挺挺的腰板逐渐弯下去,卡萨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面,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默默的站在门口,这个时候谁要是不长眼说了一句皮特不好的话,他就一枪崩了那个人。
“卡萨”皮特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
一群人顿时议论纷纷,皮特的子女们都想要进去,却被卡萨拦在了门外,卡萨知道,在皮特老爷即将走到生命最后的时刻,唯一信得过的人只有自己,他用枪指着这些人,然后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慢慢走到皮特的身后,卡萨看见皮特面前的画纸上画着一名女子,长相很清秀,看起来应该很年轻,不过面部轮廓有些模糊,而且眉毛也纠缠在一起,似乎在烦恼着什么,不由感叹皮特老爷的画功即便是躺了几年依然是那么好。
“这个女人叫做缇娜。”皮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这张纸,道“她出现在了我的梦里,这是我那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做的不一样的梦,她将苏菲带到了我的面前,卡萨,如果有这样一个人的话,请帮我找到她,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卡萨深吸了一口气,道“好的,皮特老爷,我马上就去派人寻找她”
“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的消息,如果没有找到之前,我死了,你就别回来这里了,离开吧,在日本我帮你买了一套房子。”皮特突然道。
卡萨的视线瞬间模糊了,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皮特老爷,我一定会帮您找到这个叫做缇娜的女孩的”
“卡萨。”皮特突然转过头,朝卡萨笑了起来。
“恩皮特老爷”卡萨连忙凑了过去。
“我不叫兰德卡,皮特,我叫汉默,温斯特。”老人家笑得很开心,眼角的皱纹全都舒展开来,卡萨发誓,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老爷笑得这么开心。
卡萨走了,如果没有找到那个叫做缇娜的女孩,他也不会再回来。
而皮特,不,汉默,则独自坐在了画室,从墙上取下了很多画,放在他的身旁,没有一个人有资格靠近观看,事实上,这些画从二十多年前起,就一直被汉默用纱布盖住了,没有任何人看过。
而二十多年后,汉默终于打开了纱布,如痴如醉的看着这画上的女子,这个女子长得很丑,可是在汉默这么久以来的回忆里面,却是最美好,最神圣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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