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逢时》章节15

  接你!”
  姜词立即看他一眼,“不用了。”
  然而刘原摆了摆手,发动车子走了。
  三人结伴往里走,姜词忽感觉口袋里手机震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直到与张语诺和陈觉非分别之后,停在楼道拐角处,掏出手机。
  是梁景行发来的:“这几天刘原接送你上下学,别逞强。”
  姜词轻轻咬了咬唇,没回短信,将手机揣回口袋,走进教室。
  下午放学,姜词没去画室,直接出校门,果见光秃秃的梧桐树底下停着一辆车,刘原等在车前。
  姜词站了片刻,走过去拉开车门。
  一路安静得诡异,刘原本来就有些怕她,她不主动说话,他自然也不会随意开口。
  驶离学校范围,在路口等红路灯时,姜词忽然出声:“刘原,你知不知道你们老板有个前女友。”
  刘原吓了一跳,“哦,知道,我认识梁哥那会儿,他俩刚分手,”顿了顿,“听说得癌症了,怪可惜的。”
  “你见过吗?”
  “没见过。”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唱歌的吧,”刘原想了想,“不对,唱音乐剧的。”
  姜词眉头一蹙——看来昨晚与梁景行在崇城大剧院的相逢,兴许并非偶遇。
  到了霞王洞路,刘原将车停下,“姜小姐,梁哥这段时间可能都没空,他吩咐我每天接送,直到你脚……”
  “不用了。”姜词断然出声。
  刘原挠了挠头,“姜小姐,你别难为我,梁哥既然吩咐了,我肯定得办到才行。”
  “那你不用真来,告诉他你完成任务了。”
  刘原为难道:“我怎么能撒谎呢……”
  姜词已懒得开口,拉开了车门。
  刘原也紧跟着下了车,可望着姜词蹒跚的身影,却是上前帮忙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这么站了片刻,姜词已经进了楼道。
  刘原叹了声气,转身回车上了。
  第二天早上,他仍旧开车过来,然而姜词死都不肯上车,他只好慢悠悠开着车跟在她身后,看她上了公交车,又尾随公交车一路到了学校。这样持续一周,直到姜词学校补课结束。
  最后一天,刘原正趴在方向盘上睡觉,忽听见有人敲了敲车窗。他霍地抬起头,姜词正站在窗外,“解一下锁。”
  刘原忙将车门解锁,看着姜词拉开车门坐上来,简直要喜极而泣,“姜小姐……”
  姜词转头看他,“刘原,我不是针对你。这几天耽误你时间了,我跟你道歉。你回去告诉梁景行,我腿已经好了,谢谢他的好意。“
  刘原笑道:“没事——我会转告梁哥的。”
  姜词一时低下头,叹了声气。
  她看不透梁景行,究竟是毫无觉察以至于行事坦荡,还是太善于动心忍性是以不动如山。
  她感觉自己像只被封在瓶中的蚂蚱,跳得再厉害,外面的人也只当是在看戏,不会受到分毫影响。
  可这玻璃瓶,快要把她逼疯了。
  第18章 石榴红(01)
  ·
  直到过年,姜词再没见过梁景行。
  姜词这个年自然过得乏善可陈,商铺都关门了,天气又冷,委实没什么意思。她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来做一会儿作业,画一会儿画。除夕那天,自己在家煮了一锅速冻饺子,凑合看了场春晚。
  凌晨倒计时,鼓足勇气试探着给梁景行打了个电话,但他那边是占线。心里没滋没味的,挂断电话,然后挨个给陈同勖、陈觉非、张语诺和曹彬发去拜年短信。
  长长的一串电话名单,最终竟只能找出这么几个人拜年,姜词索性开始整理手机通讯录。一百多人,最后删得只剩十几个。
  她将手机和钥匙揣进兜里,上了顶楼天台。这一片斑驳的旧城区,在夜色掩映之下,收敛了白天狰狞疮痍的模样,被天空中一朵一朵炸开的烟花映衬着,显出几分温情。
  空气很冷,姜词站了一会儿,冻得打了个喷嚏。正打算回去,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
  掏出一看,是梁景行打来的。
  梁景行低沉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礼貌的笑意,“不好意思,电话有点多。”
  姜词听着他客气的语气,心口一阵沉闷,却是笑了笑,大声说道:“我估计你回短信得回到手软,替你减轻负担,没凑这个热闹。”
  “吃饺子了吗?”
  姜词拿手指捂住另一侧的耳朵,电话中梁景行的声音似乎清晰了些,“吃了。”
  “你在外面?”
  “在楼顶上,周围在放烟花,有点吵。”
  “赶紧回去吧,外面冷。”
  姜词点了点头,又说,“那不占用你时间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沉默须臾,姜词又想起什么,赶紧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那端已经挂断了。
  姜词默默地垂下手,将手机塞进口袋,静立片刻,转身回去了。
  初六,高三恢复上课。
  第一天,大家都还没从过年的兴奋中恢复过来,课上得心不在焉。第一节课刚下,姜词便听见窗外有人喊她名字,抬头一看,是陈觉非和张语诺。
  姜词搁下手中的笔出去,张语诺先冲上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她穿着新衣服,白色兔毛的上衣,整个像只雪团子。
  姜词笑说,“你不是今天开学吧?”
  “初九。我专门过来见你和陈觉非的。”
  陈觉非拎起放在脚边的一只袋子,递给姜词,“从老家给你带的特产。”
  姜词往里瞥了一眼,似乎都是些吃的,“谢谢。”
  “我也有一份,”张语诺笑说,“先前偷偷尝了一个,八珍糕特别好吃。”
  陈觉非瞟她,“你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没看见?”
  张语诺扬了扬下巴,“你看见了还能叫偷吃吗?”
  姜词笑了笑,问张语诺,“语诺,你爸……”
  张语诺脸上笑容顿时凝滞,叹了口气,“老样子,我们没回老家,陪我爸在病房里过的。”
  姜词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没吭声。
  张语诺立即又笑起来,“姜姐姐,没事,你别担心。”
  姜词勉强笑了笑。
  眼看着上课铃要打响,张语诺说道:“那我先回去了,还要去趟超市。”
  姜词点头,“注意安全。”
  张语诺拉着陈觉非,正要走,姜词忽然开口:“陈觉非!”
  陈觉非顿下脚步,回身看她。
  “你舅舅回来了吗?”
  “哦,”陈觉非丝毫不觉得姜词单独问梁景行的下落有什么不妥,“他没回崇城,直接去帝都了。”
  姜词神情一滞,“去帝都做什么?”
  “他前女友癌症晚期,初四进了重症监护室,他第二天就走了,”陈觉非撇了撇嘴,“做得这么招摇,也不怕我舅妈不高兴。”
  上课铃响起来,陈觉非赶紧摆了摆手,拉着张语诺飞快走了。
  姜词拎着袋子,步履缓慢地回到座位上。她一上午都魂不守舍,中午休息,想给梁景行打个电话,犹豫数次,还是作罢。
  一咬牙,将这事儿从脑海里赶出去,专注于复习。
  一晃就是一个月,姜词又抽空找刘原打听一次,梁景行仍然没回崇城。期间,姜词参加了三所学校的艺术考试,崇城美院也在其列。二月下旬,她乘火车去了帝都——中央美院考试时间安排在三月初,她需要提前过去看考场。
  今年气温回升早,帝都三月已是天气暖和,就是风大,在外转了一圈,吹了满头的尘土。姜词看完考场回宾馆,发现楼下的一株桃花开了,空气里浮动着隐约的草木气息。
  考试进行得极为顺利,她八岁跟着陈同勖学画,近十年的功底,应付艺考绰绰有余。出考场时,姜词心里已有预感,绝对过了。只要高考能达到提档线,就能进她梦寐以求的中央美院。
  结束之后,姜词陈同勖打电话汇报艺考结果。
  陈同勖听完也是与有荣焉,“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
  姜词笑道:“还得感谢您的教导。”
  陈同勖问她何时回崇城,又说:“你梁叔叔似乎也在帝都,你要没事,抽空请他吃顿饭吧,也算是感谢他这大半年的照顾。”
  姜词沉默数秒,“好。”
  姜词先回宾馆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擦头发时,瞧见了扔在床上的手机。
  这段日子,在她刻意不给自己放松机会的情况之下,她几乎已将梁景行彻底剔出脑中。方才听陈同勖提及,才想起今日实则是梁景行的生日。
  枯站了片刻,她忽将毛巾往床上一扔,从包里拿出速写本,打开窗户,开始描绘楼底下那株掩映在绿叶丛中的桃花。她画得很快,不过半小时就收工,在素描纸的角落里写了一行字,落上姓名和日期,然后换上衣服跑下楼,就近找了家快递,将画寄回了梁景行崇城的公司。
  姜词重回到宾馆,蒙头大睡。
  醒来已是夜幕四合,在昏暗的房间里静坐了片刻,姜词从枕头底下捞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可这记录顶多保存一个月的,与梁景行上一次联系,还是过年的时候。
  姜词狠狠咬住了嘴唇,片刻后,舌尖尝到一丝血腥气。
  她既然已一无所有,还怕失去什么。
  他想逃避,她偏要让他无路可逃。
  他想当正人君子,她偏要让他逆行倒施。
  房间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幽幽一线亮光,照着她黑沉沉的眼睛。良久,姜词神情漠然地抬手将嘴唇一抹,手指按下拨号键。
  “嘟嘟”响了两声,电话接通,姜词力图使声音听来轻松,“梁叔叔,你还在帝都吗?”
  梁景行惊讶,“你在帝都?”
  姜词背靠着窗台,“嗯,参加艺考,今天刚结束。”
  “怎么样?”
  “还行。”
  太久没联系,梁景行低沉的声音听在耳中,似乎有些陌生。姜词垂下眼睑,发现铝合金窗框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乳胶,已经凝固了,她伸出手指无意识抠了一下,“梁叔叔,今天有空吗?”
  一小时后,姜词再次见到暌违已久的梁景行。夜里风大,他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短款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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