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两侧,觉得很暖。
拿着烛台,敛水走去捡拾了一些物什,比如洗脸用的布块之类的,还打了盆水——冰凉的井水。
随手将烛台放在床头,敛水小心的解下那绑缚住尚唯手的衣物——已经干透到有些发硬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出海
那银白色丝质的衣物褶皱着,还染了几许血迹,敛水抖开来看了看,像是开了几枝傲雪的梅一般。
敛水把衣服小心的铺折平,再叠好放在了一旁的柜子里。
她细细的端详着男人的模样。未干的泪痕,红肿的双唇,那两朵细致的红花儿已经有些紫青了,而那白玉般的皮肤上却是刻满了有红有紫的梅花,还夹杂了些许浊白。
男人的手破了皮,紫了一大圈,许是挣扎的太用力了吧。
真是脆弱的男人,敛水有些不满,不过也没有太过为难。
她的身上也是粘腻的,一股子汗臭味里还夹杂着雄性的腥臭的气味。
敛水细致的为男人擦了身,用那冰凉的水。男人觉得有些冷,便紧紧抱住了热源,也就是敛水的手。
敛水把手抽了出来。男人自是挽留不住,刚刚得以解放的手半伸着,无助的半摊着。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敛水并未给尚唯换上衣服,只是拿了张还算厚实的锦被,细致的为尚唯掖好。
水有些浑浊了,敛水出门将布块洗了,把水到了,这才回了屋。
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敛水捡了套衣服去换洗,特地没有关上柜门。敛水眯了眯眼看着那东方第一抹的鱼肚白,有些刺眼。
洗漱完了,便出了门,去了渔港。
大小不一的船躺在水里,随着那吹来的灯,慢慢的晃荡着,慵懒的摇头摆尾如同刚睡醒那般。
已经有好些人站在渔港口了,多是男子和小小的稚童,正在盼着那出水的人儿归来,好些眼睛都盯着那个不算大的弯道,等着属于他们的船。
开始有船回来了,气氛开始变得很热烈,敛水不停的看到有男人羞涩的上前牵住归来人的手,还有两三个萝卜头在喊着,像是过年一般。在水边的人都知道水的危险,深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回不来的道理,许是他们学会了珍惜,珍惜每一次归来,每一次重逢。
不断的有女人走来港口,那是出早船的捕鱼女。平常的敛水到不觉得有什么,但如今自己家里也有了一个男人,不觉得有些渴望,渴望什么,敛水也想不明白。情欲吗?又似乎不是。
她看见了个熟人,那是徐沪新娶的小夫郎,敛水刚喝了他们的喜酒,还记得那个男人牵着徐沪幸福的表情,满面的红霞,眉眼带笑。
敛水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莫画,很诗意的名字如同那人儿一样温婉。
敛水看着莫画在那眼巴巴的看着水平面,不由得有些好笑,上前喊了一句,“莫画。”
莫画转过头来看着敛水,有些腼腆的笑着,说,“妻主去出远海了跑远航了,昨夜。”
一下子便条理分明的解释清楚敛水想要知道的。
出远海,其实就是字面的意思,也就是顺着这江水出去到海里捕鱼,越深越好通常需要一个月来往一趟,捕捞到值钱东西的几率也大大增加。
刚成婚就迎来分离,却依旧笑意盈盈,并在徐沪出远海的第一天就在这望着,这是难得的,水边的人一般出来等出远海的人,都是过了二十才来守人。莫画笑着说:“莫非敛姐姐也要出远海?”,莫画的脸上带着不善与人交谈的羞涩。
“嗯。”敛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是周遭的气氛变得温和了一些,不管怎么来说,徐沪对于敛水来说还算是重要的,所以连带着徐沪疼爱的,敛水也一并带着温和些了。
“那敛姐姐可要快些回来,一帆风顺。”莫画柔声的说到,也不理敛水的冷漠,因为他知道,敛水也就那性子,所以并不会恼。
“好。”敛水是羡慕徐沪的,因为徐沪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会在家里点着灯热着饭,跑到码头去等她徐沪回来,先是那个老女人,然后是柔柔顺顺如绵竹般的莫画。而敛水,却永远只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她不是不想改变,只是她无从改变。误入徐沪一家,是她这辈子最大也是最好的失误。敛水是讨厌孤独与黑暗的,只是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久了,便麻木了,也不知是否是喜欢上了。
敛水的性格是扭曲的,极度的扭曲,而且形成了成对立的,截然不同的性格对立面。她可以对尚唯冷酷,因为她觉得,如果她在地狱,为什么不能找个最为纯洁的,逼着他一点点污垢,一点点的陪她腐朽;她也是渴望光明的,渴望着徐沪一家的温暖,总是不由自主的靠近,即使会被灼伤,也阻止不了她靠近的冲动,就像是飞蛾,为了那一瞬间的绚丽,甘心以身成花,化为尘埃。
“敛姐姐?”莫画看出来敛水眼里骤然间暗下去的光芒,不由得有些忐忑的喊着,是……是他的原因吗?徐沪说,让他多些靠近敛水,虽说敛水对他的性子是冰冰冷冷的,可徐沪说,敛水是她除了家人以外最为信任与亲近的,是她当做妹妹来疼的。所以莫画总是不自觉的想靠近,即使总被抗拒。
“我会帮着你把徐沪带回来的。”敛水说着,不意外的看见莫画惊喜的表情。
她是海上最大胆的独行客,即使是水季,也敢到海里。敛水从不刻意的与他人搭船和组船队,除了和徐沪一家,不是说不放心,只是单纯的讨厌无法掌控的“陌生人”。
“谢谢敛姐姐!”莫画的眼睛瞬间变得亮了起来,他知道,敛水说到就会做到,而且,这是敛水第一次对他表示善意。
“院子里有个麻烦的人,得空帮我照应下,别让他死了就行。”敛水说着,便从容不迫的收锚,上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记得带粥和水过去,他昨晚没吃饭。”
“好的,我一定会照顾好的。”莫画点点头答应了,笑的很开心,两个梨花般的小酒窝更显得可爱异常。那因为徐沪出海而带来的不安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的。本来他以为,他只有在这守着看着水波晃动才能让自己心安,原来都抵不过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给的承诺。难怪徐沪会特意交代他与敛水亲近,原来是担心他会胡思乱想。想着,莫画笑的更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逢初一,二十三,月初加更
平时日更四千直到曾经发过的全部发完~
本文是系列文=-=一共五本,因为实在是喜欢所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重新完本吧~
我开心就加更~
啦啦啦虽然我换了名字但是你们也还可以叫我【丧姐~】的哟
话说丧尸地狱兽这个马甲还有一篇机甲文也是系列来着,不过也被我卡掉了……
有没有人要看~
最近粉萌末世女尊机甲女强耽美的说~嘎嘎
☆、思念
徐沪算到了,为了那个买来的男人,敛水是会去拜托莫画去照顾那个男人的,因为徐沪和敛水一样,都要出去捕鱼,不然整家人都会饿肚子,她们要趁着时节还好的时间多攒些钱好过淡季。敛水一人还算是负担轻的,但敛水却还是二话不说的陪着徐沪出海,只要徐沪有要求。
敛水划出了岸边能看到的范围,便停止了划船的动作,仰躺在船上,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波带来的荡漾,丝丝带着海腥气的风,那船底的游鱼以及那天际的飞鸟,阳光是不灼热的,温和的让人想打盹。
或许,她该想想以后了。她不能像这样的几年如一日的一成不变,耐住的寂寞太多,敛水厌倦了。
与此同时,敛水家院子,已是正午时分。尚唯醒了,当然,不是睡到自然醒的,而是被饿醒的,肚腹里饥肠辘辘的,加上昨晚也没有吃什么,尚唯只觉得他现在正是应了那句话——饿的前胸贴后背!
很累,全身上下都在发软,尚唯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被窝很暖,也盖的很密实,尚唯连哭泣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直直的望着屋顶,他,这就算是被破身了吗?这么快……就把身子弄脏了吗?尚唯笑着,心底却是苦涩异常。
过了一会儿,麻木的感官才慢慢的随着钝痛回笼。每一个曾被亲吻的地方都在疼,尚唯动了动,发觉自己身上寸缕不着。
那个女人!尚唯刚想要骂,却突然感觉到一种刺痛,他倒是忘了,那儿还肿着。
“有人在吗?”门外传来呼喊声,温柔的声音,是莫画。尚唯有些慌张的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怯懦的钻进了被窝,丝滑的触感恍惚间让尚唯觉得,是那个女人在抚摸他。
多么愚蠢的想象!尚唯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巴掌,呵,谁会在乎他呢?人对已经得到的东西有多少人是会珍惜的?终有一天他也会被抛弃吧,就像……
一个完壁之身,又能代表什么呢?尚唯感觉眼里有液体想要汹涌而出,他不能,他只会倔强到拼命的眨眼把泪水逼回去。
“我进去咯!”响起的脚步声,伴着自言自语:“不在吗?可是敛姐姐不是说有人吗?”
瞧,多讽刺,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敛姐姐,多亲密的称呼啊!尚唯蜷着身子,忍住疼痛抱紧着自己。
“吱呀——”门被推开了。莫画看着那鼓起一块的被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莫画放下手里的东西,推了推尚唯,“呐,你醒了吗?”莫画小心翼翼的问,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所要照顾的人儿是男是女。
“要不要吃点东西?敛姐姐说你昨晚没吃饭呢。”莫画用了点力继续推。
何止是昨晚,尚唯已经两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清秀至极的男子!尚唯感叹着莫画的容貌,故作落落大方的说,“你好,我是尚唯。”
莫画愣了一下,旋即腼腆的笑了,“你好,我是莫画,莫待伊人憔悴画的莫画。你要不要喝点水?”莫画接了一小杯的水,递了过去,挨在尚唯干燥的唇边。
尚唯温顺的喝了,他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然他也不会在梁环手下的队伍里存活至今一病不染,那些一样同他被拐的男子,有些身份的,怕都是把泪哭干了饿的垮了。而尚唯,却学着与野兽一般,与伙伴抢食,因为他害怕一觉起来他就再也睁不开眼。
“要不要扶你起来喝点粥?”莫画看出了尚唯的防备,却也没点破,他敛姐姐收的人,怕是不简单呢!想着,笑容不禁深了几分。
莫画自是不坏的,但也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他是善良腼腆。可他也不傻。
“我自己来就好。”尚唯拒绝了,刚想撑着手坐起来,突然记起自己还未着寸缕,不由得呆滞在那。
莫画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目光看见了尚唯手边那缓缓滑下的锦被之下毫无遮掩,莫画明白了。
尚唯则是手忙脚乱的把锦被盖好。一抹羞赫的神态浮现在尚唯脸上,碰着那故作镇定的表情。
莫画不是雏,自然明白尚唯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我去拿件衣服给你。”莫画喏喏的说,转身就走。
尚唯穿着莫画拿来的衣服——青色的底,上面绣了几枝似弯未弯的翠竹。显得尚唯整个人都秀致了几分。
尚唯心不在焉的喝着粥,粥很香,也很滑,按理说尚唯是该狼吞虎咽的,但尚唯偏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想的是谁,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连三天,莫画白日的时辰都耗在了尚唯这儿,夜晚的时辰莫画则要回去照顾婆婆。
尚唯的伙食都是莫画负责的,尚唯也从一开始的各种不习惯到慢慢和莫画熟悉,知道了徐沪,也慢慢的走熟了这件屋子。
屋子很空,基本上除了必备的家具以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尚唯曾问,敛水是不是很穷?尚唯没有得到答案,只是记得莫画用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难道他说错了什么吗?尚唯觉得很奇怪。
正午,莫画还没来,尚唯有些恍惚的坐在当天敛水做过的位置,托着腮。
“我来咯!”莫画欢快的声音传来,莫画的身影也慢慢的靠近了,能看见莫画手里的菜。
尚唯说,要学着做饭。莫画一口答应,末了还惊讶的看着尚唯,好似不会做饭是件很奇怪的事。
手忙脚乱的一顿饭。莫画望着尚唯弄成花猫儿的脸,笑的那叫一个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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