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敛水怀里的尚唯,本来只是这么随意的瞄瞄,却突然睁大了眼睛,虽然泉也很惊讶敛水居然亲手抱着尚唯,但是也仅仅是掠过而已,当然,泉的惊讶不是因为这个。
“主夫他……怀孕了?”泉看着尚唯,又看看敛水,一脸的不可置信。“主夫会把这孩子生下来吗?”泉问,看着敛水的眼神也有些变色。
“随他吧。”敛水倒是无所谓的回答,“他喜欢就好。”即使她可能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主人真宠主夫。”泉倒吸一口凉气,敛水要为此付出的代价,他们都知道,所以才对尚唯保持一定的疏离状态。敛水是他们的王,却有可能因为尚唯的孩子跌落王座。
“不必担心我。”敛水笑笑,宠不宠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只是看到底付出了什么,可能到死为止尚唯都不会知道她付出过,但是那又怎样?他逃不掉的,她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她从来就不会委曲求全。
“或许他可能还在怨我不够宠他呢。”敛水笑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这个男人知道的比较好,也省的……让她担心。
“是。”泉低下头,“恭喜主人。主人足够宠爱主夫了。毕竟……”泉说,真诚的祝贺,只是后边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好了,出发吧。”敛水无意再说。
“那主夫……”泉看着被敛水护在怀里的男人,会心一笑。“我抱过去就好了,反正也并不远,而且这男人也挺轻的。”敛水毫不避讳的说,“你们把马车还有礼物送到尚府去吧。”一锤定音。还是她走着比较平稳,马车太颠簸,而且空间太小。
“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女子站在泉的身后差不多半步的位置。女子略微低着头,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看得出来是被风吹的,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女子看了一眼尚唯,眼里仍旧是惊诧的神色,不过很快便恢复入场,看得出来是个比较沉稳的性子。
“江,你来了。”敛水还没什么反应,泉倒是语调微微上扬的喊出声来。“嗯。”江没什么反应,一如既往的冷淡,泉有些失落。
敛水看着这一男一女,没说什么。半晌,还是安安静静的,“泉,替我去拿个斗篷给主夫。”敛水打破了这片安静。
泉很快走到里屋去拿了斗篷给敛水围上,顺便把尚唯围的严严实实,因为抱着尚唯,所以显得倒是很臃肿,不过早春仍旧是有些冷的北方,穿厚一些的也不是没有。敛水直接抱着尚唯出了门,她并不打算去过多的干涉自己手下的人的是是非非,一个人一个人的福分,不是她该去更改的。
尚唯不安分的动着,被黑暗笼罩的他不甘心的硬是把脑袋搭出斗篷外,如八爪鱼一般缠着敛水。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的,不过因为已经接近晌午,大多数人几乎都是来去匆匆,也没有太在意敛水这边的动静,偶有男男女女见着,男的眼神无外乎是惊讶,羡慕,女的眼神基本上就是惊诧和事不关己。
敛水的身后慢慢的跟着一辆载满货物的马车,皮毛光滑的马儿温顺的一步一步的走在敛水的身后,不用江执鞭就知道该怎么做,颇通人性。敛水无意去做什么,也不打算告诉别人自己是怎么样的人,所以她活的很是自在,即使有人会误会。
一间脂粉店旁边站着两个男子,一个穿着藏青色的曲裾,另一个则是穿着大红色的披风搭白衫,两人皆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敛水和尚唯由远到近,直到敛水路过他们身边,他们看到尚唯的脸,他们的脸色都是一变,似乎是认识尚唯的,继而两个人互相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然后便走了。
直到来到尚府门口,敛水也没有放手,尚唯的重量对于敛水来说算是很轻的,只是尚唯一直不太安分,在她的怀里蹭来蹭去的。有时候敛水偶尔低下头来,有些无奈的看着怀里的自家男人,勾了勾唇角,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暂且放过你吧。
泉从车上下来,先是替敛水把披在尚唯身上挡风的斗篷放好,把尚唯挡好,然后才替敛水叩门。
作者有话要说:
☆、秀茵阁
景姨看着泉,然后看见了泉身后的敛水,眼神一下就变了。“你好,我家主人来访。”泉笑着说,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平缓温和。“进来吧。”景姨面色不善的开了门,江架着马车进去了。
“你在不高兴什么?”敛水侧着头看着景姨。她不喜欢去看别人的脸色,如果不是看在这儿是尚唯的家,而她对尚唯还是有些心软,那么敛水肯定会转身就走。她也不爱去猜别人乱七八糟的思绪,那肯定费时费力,所以敛水直接就问。
景姨的脸色变了又变,半晌,才俯下身子对敛水说,“老身拜托敛娘子莫要让大少爷太伤心,大少爷有孕在身,即使敛娘子要找人,老身也希望敛娘子做的……隐蔽一些。如果可以,老身可以为敛娘子准备。”
“你是请求还是命令?”敛水眯着眼睛看着景姨,呵,还真是大家出来的啊,也许这样的讲话方式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婉转的放下身段了,但是对于平民抑或着好身份的人来说,就属于是命令式的了。
如果是普通的,寒家出来的平民,自尊心强烈一点,那么基本上就是一种受气了,那么回家指不定要做些什么出气。而至于有身份的,可能会表面应着,但是背后会使什么手段,却是谁也不知道的。所以,这老人算不算是关心则乱?敛水也不搭话,拖了些时间。
景姨僵在哪里,过了许久,挺直的脊梁突然弯了一些弧度,她低下头,“是请求,老身对敛娘子的请求。”尚唯是他看了十几年的,当成是自己孩子的人,却这么的被敛水拐走了,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甚至还怀了孕,一张卖身契,一个孩子,一个男人的清白,当真是……害人不浅啊。“是请求,敛娘子莫要误会。”景姨说。
关于称呼,这儿也是有一定讲究的。娘子是对已娶夫的女子比较亲切的一种称呼,夫人却是有了孙辈的女人的敬称。少爷是外人未嫁郎的称呼,公子则是夫郎夫侍的称呼,而正君的称呼则是相公或者小主。
“你越距了,景姨。”唤你一声,可并不代表承认,莫要自持身份做些蠢事。敛水淡淡的看着景姨。她知道,景姨是为了尚唯好,也知道她是误会了泉,以为泉是她在尚唯刚怀孕的时候急色急到刚刚成婚便去找小侍,她就这么不靠谱么?敛水面无表情的看着景姨,不怒不恼,面不改色的本领,敛水比谁都要强。
“是老身鲁莽。”景姨躬身说到,声音仍旧是平淡的。“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当初我似乎就应该直接带他走,免得你们啰啰嗦嗦,凭着那一纸卖身契,我也不信谁能把我怎么样。”敛水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不必追究的太过。
敛水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感到怀里的男人不安分的在她胸口蹭来蹭去,然后奋力的和斗篷斗争,努力从斗篷那儿探出个头来,迷迷糊糊的咂咂嘴,然后睡眼惺忪的努力想要睁开眼,却还是迷蒙的,看得出来,尚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敛水在和谁说话,为什么声音这么耳熟。“敛,怎么了?”半梦半醒间的尚唯连脑子都迟钝了几分,茫然的看着敛水,语调甚至有些像是撒娇。
敛水抽出个手摸了摸尚唯的脑袋,声音跟着放轻,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说,“乖,没事,继续睡。”顺手的想把尚唯摁回去。“哦。”尚唯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本就是跟睡魔争斗得不行了,现在听着敛水这么说,便直接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睡了过去,乖巧的让人心软。
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敛水才抬起头,看着景姨,唇角弯了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现在满意了?”景姨不说话了,眼里的情绪带这些惊讶。
“没什么事就去带我去找你家大少爷的房间歇息吧。”敛水也没兴趣继续追究,毕竟景姨也是为了尚唯。敛水想着也没有去过尚唯的房间,便顺口说道,反正总不能让尚唯睡客房吧?敛水有恃无恐的站在那里,景姨识趣的开始带路。
尚唯的院子是清净的,穿过长长的走廊,又路过小亭子,景姨这才驻足在一间院子前。“秀茵阁?”敛水一字一顿的读出了那牌匾上的字,眨了眨眼睛,想起曾经问过尚唯的话——“你会做什么?”“绣活,乐曲。”
“这院子的名字是大少爷自己取得。”景姨如是说。果然,这还真是他的风格,敛水看着那牌匾,不发表任何评论,只是眼前似乎浮现出尚唯一个人寂寥的抚琴弄针的模样。
“景姨你先忙。”敛水硬邦邦的客气了一句,踏进了院子。尚府基本上就这么几个仆人,看得出来非常节俭,这算不算侧面表明尚中其实是个清官?因为仆人少,所以尚唯的贴身小侍自从尚唯离家出走以后就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有没有人服侍对敛水来说也不算是什么事儿,反正也不过是找张床的功夫。
敛水推门进去,房间里倒是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灰尘,看得出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房间里摆了几张桌椅,一些植物,里间摆着床,床的周围摆着古琴和绣架以及梳妆台,角落还有一些纸笔和几本书。
敛水把尚唯放到了床上,怀孕的人总是嗜睡几分的,尚唯像是八爪鱼似的攀在敛水的身上,死活不肯下来。敛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把尚唯的手拨了下来,替他脱鞋,然后顺手再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尚唯的身上。敛水看看天,太阳有些偏西,已经是下午了,她也并不打算把尚唯叫醒,遂到一旁拿了几本书,正打算坐到床上看,却发觉书里掉出来一个绣花小锦囊,最底下绣着几个蝇头小字——镇南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在认真的计算自己的存稿够不够任性的说一句:收到长评就万更~嘎嘎
☆、顾湘晚
敛水冷冷的笑笑,把锦囊放了回去,只是拿了本书,半倚在床上自顾自的翻着,可是心神却全然不在上面。直到夜幕降临,尚唯才悠然转醒,一抬头便看见了借着晚霞仍在看书的敛水,陌生而熟悉的景色,日夜想念的人,尚唯一时间有些呆住。这对于尚唯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
“醒了就整理整理衣服,去看看你娘,不然别人还说我不让你回来。”敛水放好书,和尚唯对视。尚唯没由来的心虚,呐呐的起了床,走到一旁梳头发。
“对,对不起。”尚唯把凌乱的发丝整理好,这才走到敛水的身边嗫嚅着说。“对不起什么?”敛水直直的看着尚唯,眼神利的就像是钉子似的,穿透过他,似乎是想要把他钉在墙上。
尚唯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他看不透敛水的情绪,当他想要深入去看的时候,敛水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仿佛刚刚那锐利的眼神都是他的错觉似的。尚唯不说话了。
“走吧。”敛水也无意再去纠缠,起身往外走去。华灯初上,晚霞照着烛火,美丽的让人心醉。
夜晚的尚府既不铺张也不浪费,灯点的很少,颇有些鬼宅的气氛。出了房间,尚唯跟在敛水的身后,敛水沉默了一会儿,“你打算让我带路?”敛水挑了挑眉,看着尚唯。
“没,没有。”尚唯脸可疑的红了一下,然后急急的往前跨了一大步,却有些左脚带右脚,差一点就摔了下来。敛水伸手一带,转了个圈儿,温香暖玉满怀抱。
“看路。”笨手笨脚的。敛水淡淡的说,看着红着脸的尚唯,有些疑惑,她并不怀疑现在的尚唯会不会结巴,因为答案是肯定的,她只是好奇,这男人跟了她这么久,至于现在才开始害羞吗?敛水把尚唯放了下来。
敛水安静的跟在尚唯的后面,灰蓝色的衣服看上去像是一抹游魂。“大少爷。”正厅前,景姨站在那儿,看见尚唯,喊了一声,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尚唯,像是在害怕敛水对他做了什么似的。“表少爷和许公子来了。”景姨说。
“表弟?”尚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在临江县生活的久了,都有些恍若隔世的意味了,一些有的没的,都已经是记不太清楚了。“嗯我知道了,谢谢景姨。”尚唯习惯性的笑笑,笑容清甜可人。
到还真是恍若隔世啊,以前听说许秋的名字还会觉得有些许嫉妒,因为许秋嫁得是他想要嫁的人,即使知道不应该可那念头却是怎么也挥不去,哪像是现在,就好像是听着普通朋友的名字一般,只是觉得耳熟罢了。尚唯忍不住回头冲敛水笑笑,笑容明艳。
尚唯的表弟姓顾,叫做顾湘晚,小名晚儿,倒是个活泼的性子,以前和尚唯一起玩过,不过没什么交情。
而那个许公子叫做许秋,是镇南将军家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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