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闺秀在九零年》12.第 12 章

  李梅愣住了，然后才说:“你这丫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开缝纫店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不是嘴巴说说就能做成的。”
  “如果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么我们就一件件的去做。”
  李梅把旗袍小心地挂起来，回头对女儿说:“我现在工作很忙，又要照顾你和小宝，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再说了，开缝纫店需要本钱，我们家里没什么钱做这个。”
  她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宝言有些窝火，事情还没做就断定不可能，幸好傅红军不是这样的想法，不然傅家真的要受一辈子穷了。
  “妈，你现在的工作很辛苦，工资低而且还不及时发放，其实没有什么做下去的必要了，至于你说的其他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我们可以先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放弃也行。再说我已经这么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也会帮忙照顾小宝。”
  李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皱着眉头，“宝言，你小小年纪，怎么总是这么在乎钱，有钱不是万能的，jīng神富足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读书，什么都不要cào心，你想赚钱的事情以后大学毕业后再说。”
  宝言气急了，一些话脱口而出，“我知道您是老师，清高，视钱财如粪土，但是我告诉您，如果有钱，爸爸不用去深圳，家人不用分开，我们家里不用看大伯母的脸色，我可以去海市读书，您也不用在学校要教三门课那么辛苦。”
  李梅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睛红起来，突然就趴到桌子上呜呜的哭起来。
  小宝跑进来看见妈妈在哭，也跟着哭起来，宝言真是快烦死了，她知道自己是冲动了，李梅就是一个小女人，跟她讲这个也没有用，算了，还该怎么样怎么样吧。
  先哄着小宝不哭了，宝言拿了手帕给李梅，“对不起，你别哭了。”
  李梅抓起手帕默默地把眼泪擦干净，两人有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件事，互相之间都客客气气的。
  又过了几天，李梅从托儿所下班回家，脸色灰白，眼皮还是肿的，从第二天起就没有去再去托儿所上过班了，她不告诉宝言原因，宝言自己跑去打听，原来是托儿所的一个小朋友受伤了，家长找过来要求托儿所赔偿，托儿所把责任都推脱到李梅身上，趁机开除了李梅，还罚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因为开裁缝店的事情，两人之间闹的有点僵，宝言知道这事后，也只能假装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中午，宝言躺在床上看书，李梅敲门进来。
  她先跟宝言把托儿所的事情说了，才说：“宝言，上次你说的开裁缝店的事情，妈的反应也太激烈了，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才让你不得不替家里cào心起来，托儿所的那边就当已经过去吧，这几天我想了想了，你说的对，裁缝店我们可以先开起来，我们镇上有两家裁缝店，但是做衣服的样式都不新颖，不太好看，我们可以在样式上做文章。”
  宝言从床上做起来，惊喜地说：“妈，既然我们决定做了，那么就先做个计划，看看需要的那些东西。”她开打抽屉，拿出笔与本子来，“我来记下来。”
  李梅想了想，说：“咱们如果开个裁缝铺的话，应该算是个体户了，要去工商局登记，工商局核准后发了营业执照才是正式的个体工商户。需要租个门面，不需要太大，十平米就可以了，缝纫机c熨斗家里有，还需要码边机c宽大一点的裁布的台子，对了，还要准备两个塑料模特。”
  宝言算了下，说：“这样算下来，其实成本没多少，就是如果裁缝店里还要再请个人来帮忙，人工费还要加进去。”
  李梅忙说：“不用请人，我一个人忙的过来，再请个人太花钱了，大头就是房租，商铺出租跟住宅出租不同，至少要一年以上，押一付三，咱们至少要先准备一千块钱，而且铺子开起来，最开始几个月肯定生意不会太好，总要熬几个月，等名声出区了，才好点。”
  她说起这些生意经来头头是道，神采奕奕，看来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啊，不然离开了男人就跟枯萎的花一样，李梅现在的神情面貌焕然一新，仿佛是彻底从老公去深圳的事情中走出来了。
  宝言望着李梅笑，李梅摸摸自己的脸，奇怪问：“你笑地这么奇怪，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是，”宝言摇摇头，决定鼓励下李梅，“妈妈，你现在的样子最美丽，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把裁缝铺子做好的，等爸回家，让他大吃一惊。”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李梅边走出去开门，边说：“应该是胡萍，我跟她说好的，今天过来拿衣服。”
  打开门，果然是胡萍，她进门就大声的说说笑笑，抱着小宝好一顿揉捏，还想要去抱宝言，宝言灵活地避开了，笑道：“萍萍阿姨，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揉小宝玩吧。”
  胡萍笑，“行吧，我带了蛋糕过来，你跟你弟弟吃蛋糕去！”
  宝言说：“谢谢萍萍阿姨。”
  小宝也跟着学，稚嫩的声音说：“谢谢萍萍阿姨。”
  胡萍忍不住又捏了他的脸，然后才跟着李梅去屋子里试衣服。
  她穿上旗袍在镜子面前转了几圈，李梅替她把头发挽了个发髻，她的皮肤白，属于偏丰腴的那种，旗袍穿上去显得她优雅高贵，像个生活闲适的夫人，连小宝都拍着手说：“姨姨好漂亮呀！”胡萍听了心花怒放的。
  李梅替她扯扯腰身，嘴里说：“腰身这里好像松了一点，我再给你改改吧。”
  胡萍连忙说：“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正好，太紧了我站起来好看，坐着就能看出赘肉来了。”
  李梅把那张记着开裁缝店前期准备的纸拿出来给胡萍看，“萍姐，我准备开一家裁缝店，你见识多，帮我看看，还有哪些要准备的？”
  “开裁缝店？”胡萍拿起纸来看看，突然一拍桌子，“这还真是巧了，咱们镇上朱老三的儿子在广东发大财了，现在要把父母都接到广东去，裁缝店也不准备开了，正要转出去呢，朱老三的媳妇跟我沾亲带戚，我看你不用再另外找门面了，我找那边说说，如果价钱合适，盘下来正好，朱老三裁缝店在我们镇上做了二十多年了，大家都熟门熟路的，多好。”
  李梅一时高兴，一时又有些担忧，“这价格会不会很贵？”
  胡萍摆摆手，“那就是个小铺子，价格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你这边要是不方便，我还有点钱可以暂时借给你周转。”
  “不行不行，上次红军的事情，我们要欠着你们二千块，还没有还，现在又要借钱，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就是红军在的话，也不会同意的。”
  “好了好了，现在不提钱的事情，我明天去跟你问问，先看看多少钱再说，说不定你刚好能够凑出来呢。”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胡萍拿了衣服，风风火火地走了。
  晚一点的时候，宝凤突然过来了，李梅招呼她进屋，她看见宝言在看初中数学课本，十分不解，“这都已经学过了，你怎么还在看啊？”
  “我复习还不行吗？”话虽如此，宝言还是把课本收起来了，问：“找我做什么，看电影我是再不跟你一起去了，你想去看电影又不是没有人跟你一起去。”
  宝凤脸可疑地红了一下，她丢给她一个饭盒，“nǎinǎi今天蒸包子，叫我拿过来给你们吃。”
  宝言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nǎinǎi做的包子好吃，这一次都是什么馅的？”
  “红豆c三鲜c香菇肉，你自己吃。”
  李梅拿了切好的西瓜过来，宝凤说一声，“谢谢婶子。”抓着西瓜就吃起来，开裁缝铺子的单子就放在桌子上，她一低头，正好就看见了，问道：“婶子，你准备开家裁缝铺子呀。”
  李梅笑道：“就是先看看，也不知道弄不弄得成。”
  宝凤是穿过李梅做过的衣服的，知道李梅的手艺，“婶子，你手艺最好了，我还记得的小时候你给我做的那件背带裙子，可漂亮了，穿到学校去，好多人都夸好看。”
  李梅留宝凤在家里吃完饭，宝凤可能是有其他的事情，吃了西瓜就回家去了。
  周芳在柜台收银，见到女儿回来了，问：“你婶子在家做什么？”
  宝凤随口回答：“婶子准备开一家裁缝铺子。”边说边往屋子走进去。
  周芳连忙拉住她，“开什么裁缝铺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宝凤说：“您老又不是万事通，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对了，二姨回家了吗，妈，我不要跟二姨睡嘛！”
  宝凤的二姨周婷是周芳的二妹，才离婚不久，暂时搬到姐姐姐夫家住，周芳拍了她一下，“她是你亲二姨，这才住了几天。”
  宝凤哀嚎一声，其实她是有苦衷的，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是七夕节了，她最近忙着给洋葱织围巾做礼物，二姨老是在她房里待着，她都没法偷偷摸摸的织围巾了。
  周芳自言自语道：“你二姨闷老是在家里也不好，你婶子不是准备开裁缝铺子吗，应该缺人手，我看你二姨蛮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