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八斗,怎么回事?你这是被谁给揍了?”早晨于俐一见着我就仔细端详着窝那硕大醒目的黑眼圈。
“昨晚熬夜了。”
“熬夜啊?”于俐抬手捅了捅我胳膊,“我可听说你昨晚的风流史了。”
“什么风流史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莫名奇妙地看着她。
“你还瞒我!”于俐凑上来,“听说你------”然后在我耳边窸窸窣窣说了一通。
“喔,你是说撕裤子啊?”
“什么?!还有撕裤子??”于俐的眼睛一下睁得得滴流圆,失声道,“你昨天不仅和外科首屈一指的秦大夫混迹值班室一宿,你居然还撕他的裤子?你胆子够大的啊!!!”
我瞧着她这拔高的声调把周围的耳朵都吸引过来了,忙示意她小点声,“拜托啊,你别叫那么大声行不行?我撕的是受伤患者的裤子。”
“哎呀,吓死我了,你早说啊。”于俐凑近我,细声而妩媚地说,“哎,那手感怎么样?”
“还行,蛮滑溜的,底子不错,摸起来很顺手。”
“作死啊!你这个女医生趁机揩患者的油,居然也不叫上我?”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揩油了?”
“这不是你刚刚说的吗?说人家皮肤摸起来顺溜光滑,底子很不错?”于俐笑得很猥琐。
“我那说的是裤子,名牌呢,手感能不好吗!”我瞪了她一眼,换了值班的衣服,揣上苏佐扬那厮的钱夹,“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呢?”
“谁让你主语没给我说清楚的?哎,你这是去哪呢?待会还要交班呢?”
“我有点事,一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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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值班护士打开了住院部楼道的大门,各病房陆续走出陪床的家属,睡眼惺忪,时不时伸个懒腰,手上却不忘提着暖瓶到开水房外排队打水。
在食堂阿姨推着送饭的小车穿行的声音中,在家属们递过饭盒打饭的声音中,我拎着一大袋东西,艰苦卓绝地出现在苏佐扬的病房前时。
而这个家伙正靠在床头吃早餐。
我扫了一眼,两个花卷,一份小米粥还细心地配上了一个荷包蛋。这不是食堂阿姨卖的比较豪华的早餐了,常常供不应求,这家伙用了什么方法就能不排队直接打到啊?
不过,此刻想着把事情速战速决的我也无心考虑这些细节问题。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买来了。”带着虔诚的全心全意为病号服务的八颗牙齿标准笑容,我把苏佐扬要的东西交给了他。
“八斗,真是不好意思。”苏佐扬接过塑料袋,往里一看,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你看,这次住院可麻烦你了,等我腿脚利索了,一定请你吃饭。”
“呵呵呵呵。”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咱不稀罕,弄点实际的就行,我把签字单递到了他面前,睨他,“你的手活动好了没?好了的话就快签字吧!”
苏佐扬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拿过单子,这回也没啰嗦什么,很干脆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对了下他的签名,恩,的确是他的字迹。这才把单子收进了衣服口袋。
然后,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身后拿出某品牌的包装袋,递到他手里,“啊,对了,这个是你交代我帮你买的裤子,我买了一条回来,尺码是照着你原来裤子的,你试一下。”
苏佐扬接过手里的裤子,顿时就僵在那里了。
他抬眼,晃晃手里的裤子,瞪我,“夏八斗,你这是...给我买的裤子?”
“是啊!
“你觉得这是给我买的裤子吗?”
我点点头,“是。”
“我不穿粉色的裤子,而且裤子上这是什么?小绵羊花纹?”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又没说你不穿什么,那我就照着我的喜好买了。”我看到苏佐扬拧着眉看我,就拍拍他的肩,“你也别挑剔了,凑合穿吧。总之你吩咐我的事我都办好了,咱们两清了。”看着苏佐扬一副吃了瘪的模样,我心里特开心,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病房之际,听到后边传来的清楚的三个字——
“清不了。”
我回头看着他,”你刚说什么?”
苏佐扬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说这裤子上沾东西了,估计清不了。”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苏佐扬口里的‘清不了’并不是简单字面上的清不了,而是大有内涵,内涵到我都想掐他脖子了。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早上我正好到他们病房查房,苏佐扬竟然神采奕奕地边和小护士聊天,边靠在枕边翻看着手机。
我敲他床头,“126号病人,脚怎么样了?弯一下我看看。”
他倒好,见我来了,眼皮也不抬一下,“医生,我还没做手术呢,没法弯。”
说罢继续翻手机。对于他的这种行径,我十分不屑,不正经的人果然不干正事。
“我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自己和一枚*丝的差距有多远吗?”
“近的很。”苏佐扬道,“我现在正在和她谈话。”
“......”
我倒吸一口气,强调自己要冷静冷静。我现在是一名温和的人民医生,决不能在这里败坏自己的形象。这人噎人的本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肯定有别的方法治他。
正当我准备另辟蹊径寻找破口之际,一个甜美的声音插了进来——
“哎呦,夏医生,不得了哦,我看你们关系不一般呢?”一旁给隔壁床病人换药的护士问我。我看了眼她的胸牌,上边写着姚瑶两个字。
苏佐扬从psp上抬起头,对她笑,“的确挺不一般,我们是老相识了。”
小护士捂嘴娇俏一笑,伸手拍了他一下,温言细语,巧笑倩兮,“苏先生真会说笑,我看是老相好吧,所以从昨晚起就又替人家办手续又替人家跑腿买东西,对不?夏医生?”
什么老相好不老相好?老死不相往来最好!我不悦地扫了一眼这个护士,露在大白口罩后边的眼睛圆溜溜水汪汪的,长得挺好看的,为什么说话跟带着刺似的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姐,你怎么也在这?”从小护士身后突然冒出了个脑袋,手里拎着花篮水果,正激动地看着我。
我定睛一看,这小子怎么来了?
来人是我妈二弟弟的儿子,行二,简称二表弟,徐琛泽。今年刚刚大四实习,据说刚刚在某家挺有名的企业找到了份工作,现在还是试用期。试用期表现得好的话三个月后转正,毕业后立即录用。
“我在这工作啊,你在这干嘛?”我摆出姐姐的势头教育他,这才刚参加工作,现在不上班,来医院瞎跑做什么?
“我们经理生病了,我过来探望他。”说到经理两个字,表弟顿时满眼放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你们经理哪位啊?姐托人给特殊照顾一下,也算给你这个弟弟撑面。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上班。”
“哎呀,太好了,从小我就知道表姐对我好。”二表弟笑眯眯地指了指前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愣住了,那个放下psp,端起保温壶准备开吃的人,是我表弟的经理?
“你开玩笑吧?”我扭头盯着表弟,极其希望他能否认。
“我跟你开玩笑干嘛?他真是我经理。”然后头凑近我,小声说道,“不瞒你说,最近公司给我的任务就是要我照顾好我们家经理。”
“之前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他,现在嘛——”表弟看向病床上的苏佐扬,笑得贼眉鼠眼。
听了这话,我天旋地转,我最疼最疼的这个二表弟,居然是给苏佐扬打工的马仔?
这是什么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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