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不止的意思》第四章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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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可真会说笑，我二人又没挡先生，只是为先生做了一顿饭食，先生为何要杀我们。”红儿知道苏烈不是开玩笑，强忍着恐惧笑道。
  苏烈微微一笑，喝了口酒。
  “我没说笑。”
  二女听到这句话后，站了起来，门外冲进来了密密麻麻的人。
  “还好没在酒菜里下毒，不然连这顿饭我都吃不上，得饿着肚子了。”苏烈温柔的说道。
  “不过我很好奇，为何不在酒菜里下毒？”
  红儿与青儿穿着锦衣刺绣的武士盔甲，站在了人群前。
  “我们只是请先生吃顿饭，不了先生竟恩将仇报。”红儿满脸怒容的说道。
  “是吗？那还真是我错了。”
  苏烈站起身，长剑已在手中。
  “准备好赴死了吗？”苏烈笑着问道。
  “为何杀我们？苏先生现在杀人都不需要借口了吗？”青儿满脸惊恐的问道。
  “在下杀人一直都不需要用借口来掩饰。”
  苏烈剑起，一道寒光闪过，青儿身上轻甲崩裂而开，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红儿挡在了青儿身前，众人冲了上来。
  片刻后满身鲜血，如同死神般的苏烈站在血泊之中，看着早已忘记了逃跑的青红二人，笑着说道：“这顿饭消化的可真是快呀。”
  “先生不要，我姐妹二人可曾惹了先生？”红儿跪在地上磕着头痛哭道。
  “你们留我吃饭不就是为了等人来吗？剩下的九关要是一起来，倒也省了我不少时间。”
  “看来先生知道了，先生一人便敢闯着龙虎关，真可谓是豪杰也，可惜可惜，今天便会死在这，明年我定给先生多烧些纸钱，多敬几杯酒。”青儿捂着胸口，吐了口血，秀美的脸上痛苦不堪，咬着牙说道。
  苏烈抹了一把脸上血迹，眉间红印重现，坐回了吃饭的桌子旁，闭上双眼说道：“真的可惜吗？”
  苏烈盘腿而坐休息了很久，两姐妹就默默的堵在门口，不敢上前一步。鲜血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青儿恶心的有些想吐，看着士卒的尸体遍布整个房间，恶狠狠的骂到：“武当山出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真是整个武林之辱，整个天下之辱。”
  苏烈不为所动。
  “为了个婊子能杀死养大自己的师父，我是说你有情有义呢，还是说你薄情寡义呢？”青儿继续骂到。
  红儿一把搂住正破口大骂的青儿，示意不要让她乱说话。
  “青儿住嘴，非要我俩先死你才高兴吗？”
  “放心，在下会等人到齐了再出手的。”苏烈轻轻说道。
  苏烈说完话，屋里鸦雀无声，二女看着苏烈，苏烈禁闭双眼。
  “在下给你二人讲讲个故事怎样？”
  “谁要听？”青儿吐了口唾沫。
  红儿走了过去，蹲在苏烈身旁，拉起苏烈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温柔的说道：“先生说吧，红儿想听。”
  青儿有些担心姐姐，也走了过去，看着苏烈说道：“你说的等人来再动手的。”
  苏烈其实也不想杀人，更何况他们是为朝廷驻守边疆的将士，苏烈其实打心里佩服他们，可是为了自己娘子，苏烈管不了那么多了。
  “五年前，在下路过汴梁时，遇见了一生挚爱。”
  青儿搭腔道：“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苏烈没有在乎，笑了笑继续说道：“她是名青楼女子，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替她赎了身，带她回到了武当，一切都好的不能再好了，真的。”
  “她总是很温柔的为我梳头，为我洗衣做饭，我们二人过得好不快活。”
  红儿坐在了苏烈身旁，拿起酒坛，给苏烈添了杯酒。
  “先生边喝边说。”
  苏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其实我师父一开始很喜欢雪儿的，我们成亲时，师父他笑的比谁都开心，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去年，雪儿怀有身孕后，整个武当都变了态度，每个人都让我休了她，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
  “妖女之名从何而来，霍乱之声又是谁传出来的？”苏烈眼神充满杀气。
  “先生，我与青儿真的不知道令爱是否在此，可军师早已下令有人擅闯龙虎关格杀勿论，先生与国舅爷是金兰结义的兄弟，不妨让国舅爷出面说说。”红儿温柔的劝道。
  “红儿真的不信，先生能一人一剑就杀到军师面前，先生真当我们不堪一击吗？”
  “在下真的不想杀人，在下只想找回在下的娘子。”苏烈泪眼朦胧，眼泪婆娑的说道。
  房间里，三人对桌而饮，满地尸体。房间外，五骑奔驰而来。大雪纷飞。
  “苏烈还是来了，等下切莫多言。”为首男子英俊潇洒在大雪之中宛如谪仙人一般。
  “老大你说军师瞒着国舅爷抓他娘子干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跟在后面的一骑背负长枪，腰跨弯刀的男子嘟囔道。
  为首男子马鞭抽了过去，后面男子毫无躲闪之意硬生生的扛了下来，笑着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道：“多嘴，多嘴。”
  第三道关卡，双子关城门大开，五骑进入城后，翻身下马往将军府走去。
  雪下的很大，靴子走在上面的声音格外清脆，红儿听了出来，冲着苏烈温柔的说道：“先生，老大他们来了，我与青儿出去迎迎。”
  苏烈点了下头。
  青红二女走了出去，正碰见迎面走过来的五人。
  “大哥。”二人异口同声的抱拳说道。
  为首男子靛蓝色长袍，袖口领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印的滚边，乌黑的头发束起来绑着青色发带，满身雪花因为匆忙来不及掸掉。
  “苏烈在里面？”男人语气温柔的问向红儿。
  “嗯，在里面。”红儿轻声说道。
  男人推开门，见到苏烈眯着眼睛盘腿而坐，长剑放在膝上。
  腰跨弯刀的男子见到满地尸体，有些作呕，纵使征战沙场多年，他却也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残肢断臂放在一起。
  “苏烈，你找死？”弯刀男子怒斥道。
  “义虎休要无理。”为首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烈说道。
  “就来五人，是瞧不起苏某吗？”苏烈站起身微笑的说道。
  “在下，龙虎关刘子云家臣之首李均麟，特来劝先生回头，军师说了先生之前所杀士卒就当命该如此，有人来查就说是死于两国争斗，只要先生现在离开龙虎关，军师保证既往不咎。”
  苏烈笑了起来。“死了这么些人，就一句既往不咎就放过苏某，苏某真是惶恐。”
  “先生若是执意不肯退去，且不说我们七人，城门外的一万军士相信先生也是敌不过的。”李均麟善意劝道。
  苏烈眉间红印若隐若现，情绪逐渐失控，冷笑道：“苏某，是不会退的，除非把我娘子还来。”
  说罢长剑在手，看着七人放声大笑：“不想死的，现在滚远些，我绝不杀。”
  众人见苏烈发疯了一般，纷纷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看来是没人要逃了。”苏烈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名叫义虎的男人弯刀断裂，捂着胸口应声倒地。
  “苏烈，你真以为你能见到你娘子吗？”义虎身边，头戴镔铁盔的精壮男子手中弯刀照着苏烈劈了过去。
  苏烈一剑便击碎了男子手中的弯刀，红儿手中长刀挡在了男子身前，挡掉了苏烈的致命一击。
  男子仿佛见到了地狱的恶鬼一般，惊恐的看着苏烈，一个翻身捡起了义虎的弯刀，躲在一边。
  整夜的厮杀让苏烈白衣如雪的衣服沾满了血迹，真就如同是奈何桥走回来的恶鬼。
  “义龙，义熊，义狼快躲开。”李均麟大声喊道。
  苏烈归剑入鞘，俯身弯膝，身体几乎要贴在地上，左手紧握剑鞘，右手置于胸前，紧闭双眼。
  众人围在四周，谁都没有率先出手。
  僵持片刻后，李均麟高喊道：“杀。”
  六把弯刀径直劈下，就在即将击中苏烈的时候，苏烈出手了。
  电光火石之间，六把弯刀皆脱离人手，飞向空中。
  苏烈身影如同鬼魅，六人皆是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苏烈收起剑后，看着躺在地上的二女说道：“绕你们一命。”
  红儿眼神泛红，颤颤巍巍的说道：“先生应该知道就这么让先生过去，我们依旧活不成。”
  “那是你们的事了。”
  大雪之中，满身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龙虎关众将士的苏烈，走了出来。
  白色长袍已被染的鲜红，鲜血在长袍上似乎都结成了冰。
  一万士卒远远的就见到了如同血人的苏烈。
  “将军身亡了，兄弟们替将军报仇，杀呀。”一声令下，一万人冲着苏烈手此弯刀冲了过来。
  苏烈轻咬了下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看着那些士卒，说道：“再来多少人也无妨。”
  苏烈拔剑而出，面对着万人毫无退意。
  破晓时分，经过一夜逃窜后，大雪中苏烈满身鲜血的倒在了路边，生死不知。
  “将军都没死，只是身受重伤，他怎么办？”
  “带回去，听军师发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