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峰是认识乐恩泽的。俩个人都是商圈里的青年才俊,难免会被人拿来相提并论。
不过跟陆明峰根正苗红的正统路子相比,乐恩泽这个人的发家史就神秘了许多。
最近几次轰动全国的以小博多的商业并购案,好像也有他参与的一脚,具了解内情的人含糊地透漏,这几件并购案背后操盘的老板都是一个姓乐的人。
能干着“老鼠吞大象”的买卖,这位乐老板真是想不大赚都不行!
如果可以,对于这样好胃口,敢下嘴的主儿,陆明峰一向是敬而远之的。毕竟求财不求树敌,
可是,他不去招惹,这位乐先生却偏偏来招惹他!
也不过是去欧洲几天的功夫,乐恩泽居然不声不响地接收了郝家的旧宅,又把遥雪接到了他的家中。
想起电话中,乐恩泽对他说过了话,陆明峰觉得暗暗握了握拳头,可是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淡定的微笑,冲着车里的乐恩泽说道:“乐先生,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同陆明峰的彬彬有礼不同,乐恩泽连车都没有下,只是依旧安稳地坐在车中,淡淡地说:“陆总白忙中亲自来学校接妹妹,真是哥哥中的楷模……遥雪,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望向郝遥雪的目光分外犀利,可是女孩却偏偏脚下生根了似的,一步也不愿向车子的那边挪。
陆明峰这时恰到好处地开口道:“遥雪最近落下了很多功课。我妹妹说要替她补习一下,这样吧,她们已经说好了今天一起在我们家补课……遥雪,你说是不是?”
遥雪抬头望向了陆家大哥,他温和地朝着自己微笑,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温暖而有力。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抗衡乐恩泽的话,那么就只有陆大哥一个人了!想到这,她迟疑地点了下头。
原以为男人会怒气冲冲地下车来抓住自己。可是,就在她迟疑地点下头来的那一刻,男人居然毫不犹豫地升上了车窗,那辆黑的的捷豹,一调转车轮便消失在车流之中。
郝遥雪没想到男人居然会这么轻易的让步,在车子消失在视野里时,居然重重地吐了口气。
女孩的反应自然被陆明峰尽收眼底,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笑着拉着遥雪上了车。
等女孩们坐好了,他先让司机把车子开向了一家私房菜馆。
“这家店走的是江南风,小菜精致爽口不油腻。”当菜肴摆好后,陆明峰亲自夹了一只藕夹当到了遥雪的碗中。
陆鸣萍见了倒是瞪了她哥哥一眼:“喂,也不给你亲妹妹夹一个!”
陆明峰笑着对陆鸣萍说:“我特意嘱咐老板跟你上了最喜欢吃的石斑鱼,还有一些鲜活的螃蟹,你去院子里的鱼台前看看,还有哪些想吃的海鲜?”
这家小饭店走的是江南水乡风,自成一体的小院,还有专门养着食材的鱼池。
当陆鸣萍跑过去亲自拿鱼网去捞她中意的石斑鱼时,陆明峰笑着对遥雪问道:“雪雪,乐恩泽说你在跟他处朋友,这是真的吗?”虽然语气很轻松,可是眼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他面前的女孩,半低着头没有回答。
其实在来饭店的一路上,郝遥雪就思索着自己应不应该和盘托出这些时日的遭遇。可是是来想起,她竟隐隐后悔自己当时赌气的点头。
就算陆大哥肯出手解救自己与哥哥,可是他是个循规蹈矩的正经商人,跟乐恩泽拿哥哥胁迫自己的心狠手辣怎么能比?这水太脏太深了!就算她此时害怕,无助,可是还是觉得明峰哥没有哪个义务被自己牵连……
依照乐恩泽的脾气,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其实乐恩泽恨得也就是自己一人罢了,更何况他还对爸爸的老员工善待有加。如果掀起了一番破波澜,那后果……
正犹豫着,听到陆大哥这么一问,她便有些期期艾艾。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又闪了一下,她拿起一看,显示收到一条短信。短息是乐恩泽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个地址。
看到短息,郝遥雪脸色微微一变,上面正是给自己家开车多年的徐叔的住址,以下依次是几个在郝家服务多年的阿姨的地址……
乐恩泽这个坏蛋!他想干什么?
郝遥雪不敢再往下想,抬头对陆大哥说“陆大哥,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吧。”说完,几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用手机拨打乐恩泽的号码。
手机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听,不待郝遥雪说话,手机里传出乐恩泽低沉得有些压抑的声音:“马上回来,半个小时看不到你,后果自负。”
郝遥雪刚喂了一声,对方已经挂掉电话,郝遥雪满腹的担心和怒火无处宣泄,憋得胃似乎隐隐作痛。
虽然满腔的愤怒,郝遥雪不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她不想测试乐恩泽的道德底线在哪。定了定神,脸色平复后,郝遥雪走出了洗手间。陆鸣萍还在孩子气地用手里的鱼网与池子里的鱼玩游戏,陆明峰站在一旁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听到洗手间开门声音,抬头关切地望着郝遥雪,似乎在问她怎么样。
郝遥雪走到陆明峰面前,低头轻轻说道:“不好意思,陆大哥,我刚接到叔叔电话,他有急事找我,我要马上赶回去。”
陆明峰一愣,脸色立即黯淡起来,“有什么事吗?”看郝遥雪低头没有说话,他柔声说道:“我送你去你叔叔那里”陆鸣萍也垂下手里的鱼网,惊讶地看向郝遥雪:“什么事这么急啊?我们刚来,鱼还没捞到呢,等一会再走吧。”
郝遥雪歉意地对陆鸣萍说:“叔叔没说什么事,只是让我赶快回去。”又转向陆明峰:“不用了,陆大哥。距离并不远,不麻烦你了”转身走了出去。
郝遥雪出了餐馆,她看见陆家大哥也追了出来,她赶紧拦到一台出租车。
等车启动时,再慢慢地回头看,陆明峰就站在路边,看不清表情,但是一直在望着远去的车子……
下班的高峰期,交通不大顺畅,还是比那个混蛋规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
到了家门前,却发现乐家厚重高大的铁门紧紧地关着,上前按了门铃,半天没有反应。遥雪又按了几次,结果还是没人出来。
遥雪气得真想转身就走,正在这时,主楼的二楼阳台门开了。
乐恩泽穿着休闲的灰色敞领毛衣搭配着白色的休闲裤,悠闲地走了出来。他看都没看站在场院大门外的郝遥雪,将长臂展开,有力的大手里提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慢慢地伸向阳台外……
懵懂的小狗还以为他在和它玩耍,半空中不停地摇尾巴,伸出短肥的爪子去挠他的胳膊,伸着小粉舌头哼哼地叫着。
毛豆压根不知道拎着它的男人打得是什么主意,眼看着爱犬都要甩出阳台外做自由落体了,郝遥雪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在门外大声地喊着:“不要!”
男人却像没有听见似的,冲着手里的小狗面无表情地说:“认不得主人的宠物,根本不值得浪费粮食去养,总是见到别的什么野狗就不记得回家的路,还要它干嘛?”
说着顺势就要往外抛。
“乐恩泽!你欺人太甚!”郝遥雪又气又急,干脆放弃敲门,爬上了停在围墙边的一脸汽车,站在车顶上开始翻墙。
活了十八年,郝遥雪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是十一岁时补牙后不听妈妈的禁食叮嘱,嘴馋得半夜起来偷偷地吃好吃的巧克力。
翻墙这种事情,简直是三次元外的神来之笔。
终于郝遥雪坐在了墙头上。呼呼喘气的郝遥雪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上来的。好容易喘匀溜了,低头往下一看,郝遥雪的心立刻砰砰地跳起来,气马上就不够了。刚才站在地上,墙头高度看起来还不太起眼,就一人来高,坐在上面往下看,距地面足有2米多。
平时两米多的距离不算什么,可是一垂直起来,长度变成高度,这就吓人了。郝遥雪觉得两条腿都发软,软绵绵地用不上一点气力。想到自己跳下去的惨象,整个身子都开始发软,在墙头上再也支撑不住,一点点地向下滑去。郝遥雪像溺水的旱鸭子一样好一阵子扑腾,还是止不住身子,在滑落的一瞬间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可是身子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摔落到地面上,睁开眼儿,她才发现自己正被乐恩泽横抱在怀里。不知什么时候,乐恩泽走下了楼,到了她脚下,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她
。然后,她才发现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不雅,在墙头上扑腾时不知什么时候把胸前的扣子蹭坏了,衣服在胸前位置开了个“方便之门”,尤其是略有孩子气的kitty猫粉色文胸都暴露出来。还有那两团被聚拢得如奶油布丁一般的白腻,
而男人正借着位置的便利,毫不客气地直直盯着衣缝里的那片雪白。
自己的一条腿在乐恩泽胳膊上方,一条腿在胳膊下面,因为害怕,两条腿紧紧地夹住,将乐恩泽的手臂夹在大腿之间。看清楚自己的状况后,郝遥雪的血一下子涌到脑袋上,脸红彤彤的一片,她自己似乎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疾走的声音。
乐恩泽一直低头看着他,脸上依然是莫测高深的表情。
笨狗毛豆依偎在男孩的脚边,不时地用身子蹭男孩的腿。现在,更是抬起身子,粗短的小爪不停地在墙上抓挠,一边汪汪地兴奋地叫着,粉红色的小舌头也吐了出来,似乎觉得女主人方才玩的游戏非常有趣,也要尝试一把。
“不是不愿意回来吗?怎么这会儿翻着墙也要回来了?”男人欣赏够了女人狼狈又娇羞的模样,终于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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