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消失。
曾小澈和刘飞殊终于敢喘一口大气,刘飞殊看了看锁,极小的一个锁,小到花纹都看不清,似乎不是很好开。
“飞殊,行吗?”
曾小澈皱眉,略担心地问刘飞殊。
“小澈,相信我。”
刘飞殊从腰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个又小又细的铁针,又开始展示他的撬锁本领。
刘飞殊忙着,曾小澈就负责注意周围的动静,兔子一样的耳朵听见了微弱的人声,八点钟方向,两个人。
真是说来就来。
“喂喂喂,你看,书房的锁是不是开了?”
“怎么会开,大半夜这么黑你看错了吧。”
“不,我看了好几遍,好像确实是开了,要不,去看看?”
“行行行,一起去。”
糟了!
“飞殊快点!”
曾小澈感觉自己额上渗出了汗。
“遵命。”
争气的刘飞殊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声锁被打开的声音。
账本!
果然是这个东西。
曾小澈一下子拿起来甩了甩放进自己的衣服里,刘飞殊啪地一下合了锁,爬梯子把箱子放回原位。
下来以后想把梯子推上去,梯子没动,曾小澈灵机一闪,回到她刚才按机关的位置把刚才按的那两块砖又按了下,梯子果然利落地收回到了天花板上。
“你有没有听见里面有动静?”
声音渐渐逼近。
“走!”
曾小澈打开书房唯一的窗户,拉了刘飞殊刷一下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稳稳落地。
不动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歪了,撞枪口上了!
曾小澈、刘飞殊与前来查探的两人面面相觑,四双眼睛相对,四人惊愣在原地。
不,曾小澈没有愣,她上前一个手刀就劈晕了一个,另一个想喊,被她伸手捂住嘴打晕了。
她是故意跳到那两个人面前好去打晕他们的,从大门跑肯定是送人头。
“我们暴露了。”
曾小澈警惕地看着四周。
“那怎么办?”
刘飞殊转过头问她。
然而曾小澈已经不见了,刘飞殊才发现她已经跑了一段路,回头给了他个手势让他跟上。
怎么办还用问?当然是跑!
“你有没有看见那边有人影?”
“过去看看!”
州长府里醒着的人尽数惊动。
曾小澈和刘飞殊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们拿到了东西,溜出去就万事大吉。
左绕右绕绕过府里的一个个房间,他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在花丛间穿梭好似两只田鼠。
看见府门了!
“走!”
曾小澈脚底抹油,像一支箭一样冲了出去。
从前在不粥山,打打闹闹你追我赶的事情干多了,曾小澈的速度可是她的师兄弟都比不上的。
“哎呦!”
架不住刘飞殊紧要关头被绊倒。
刘飞殊怎么也不会想到看起来光溜溜的大门其实缠了细绳,绳子一拉紧他就被结实地绊倒在了地上差一点脸朝下,还没来得及起身拉绳子的人已经手拿利剑刺向他了。
“飞殊!”
曾小澈回头一个空中翻转稳稳落在他面前,夜琉璃握在手中两下挡开了剑身,同时狠狠地命中那两个人的腰,他们应声倒地挣扎不起。
霸气!
曾小澈一把拽起刘飞殊,手臂似有千斤力,拼命向外跑去。
“在那呢!都给我追!”
哦豁,完蛋。
州长府可以算是倾巢出动,曾小澈带着刘飞殊飞一样地跑,不知跑了多久绕到了哪个不知名的小巷子,跑到拐角处,突然被拉住了胳膊。
“这边!”
夏风影!
曾小澈突然觉得眼前亮了。
夏风影把曾小澈和刘飞殊拽到了另一条路上,左转右转绕出了巷子,甩掉了身后一大拨人。
总算是松口气。
曾小澈一路跑到了城外,身体一倒直接躺在了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刘飞殊倒在她旁边。
鲜草花香混合的气息怡人,月光下草上露珠清亮亮,树影轻轻摇晃,曾小澈一双眼直直地看着夏风影,他就像一颗耀眼流星,点燃了这晦暗的夜。
似有琴音围绕在他发梢,他眉眼含笑。
“赵扑一定会派人在那个地方巡逻的,你们也太大胆了。”
夏风影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坐在了他们旁边。
“在这里歇一会儿就走吧,我带你们找容身之处,草地虫多。”
曾小澈目不转睛地看着救他们出来的夏风影,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把吹起他的蓝衣袂一角,幽幽的花香萦绕在曾小澈的心间,夏风影看向曾小澈的澄澈的眼睛里带了些许温柔:
“我,皇上派来保护你们的。”
曾小澈的双眼一眯。
他的鬼话,曾小澈打死都不会信。
“今天……多谢你了。”
曾小澈报之一笑,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人家。
“不必,攒着以后一起谢吧。”
夏风影说。
曾小澈:“……”
这个人,该说他什么好?
曾小澈翘起嘴角,偷偷地看着夏风影。是啊,以后还要靠你呢。
“小澈,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多余?”
刘飞殊坐起身挠了挠头。
曾小澈瞪了他一眼。
今天的月光很好。
余道州城北一角,余稻客栈。
曾小澈翻开了赵扑的账本。
星陈八年三月二十八日,范凝,进账五千两。
星陈八年八月三日,范凝,进账三千两。
星陈九年七月十四日,范凝,茶玉指环一对。
星陈九年九月……
全都是范凝。
这个人,是谁?
曾小澈又翻了自己身上那个名册,果然范凝的名字出现在了第二页第三排。
范凝很可能是珑日阁或者羽家的人,暗中和赵扑勾结,为的是他们在余道州好办事。
这就让他们控制了余道州?
星陈十年三月二日,是他们的最后一笔交易。账本最下面有一行小字:
范凝居住地,余道州仙榆县外浓林。
是范凝的地址吗?好奇怪的地址。
明天就去这里。
“小澈姑娘。”
!
夏风影突然敲门,曾小澈赶忙合起账本和名册藏到枕头下面用被子罩住,又反复看了几眼确定看不见了才过去开门,开了个缝只探了个头出去,无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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