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炼金师统治异界》第八章 老卡努的故事

  第八章老卡努的故事
  就在德鲁离开后不久，卡梅隆的住所迎来了这个晚上的第四位客人——父亲贝迪诺侯爵的贴身管家约克。
  像霍格拉斯这样的大家族，通常都有很多位管家，负责很多不同的区域或职责，而每个有一定地位或者是已经有爵位的家族成员，也都会有自己的管家，除了直接对族长负责的总管家外，其他的管家们地位也都各有不同，而像贝迪诺的贴身管家约克，在众管家中可以说得上是地位极其尊崇的一位。
  约克是卡梅隆祖父波里亚时代的老人，曾经也是顶阶强者，可以说是一路看着贝迪诺成长，协助他四处征战，辅佐他坐上族长之位并巩固其权势的元老之一，在现今的霍格拉斯家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在漫长岁月的影响下，老约克的实力已经退化了很多，早已不复当初顶阶武士的强横武力，但他究竟退化了多少，现在还有多少战力，是11级？10级？还是9级？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去试探。
  在卡梅隆看来，约克就好像他前世古代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一样，极受皇帝信任又深不可测的那种人，他亲自过来，不用说也知道，必然是带来了贝迪诺侯爵的意志。
  果然，老约克开门见山地通知卡梅隆，明天早上侯爵大人要和他一起去凯尔特庄园检查近期的炼金成果，让他做好准备。
  凯尔特庄园是卡梅隆真正的炼金实验基地所在，因为家族提供的和他自己收购的大量各种各样的魔兽、魔植、矿石、草药，甚至各种虽没有魔晶但品种特异的普通动、植物，种类和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在霍格拉斯家族的城堡中根本找不到一处合适的地方给他，所以只能在堡外找了一处庄园划给他做研发场所。
  送走了老约克，卡梅隆还没有睡意，吩咐侍女准备了几瓶酒、几个小菜，叫上了他目前唯一的侍从老卡努，一起到院子里吃夜宵。
  院子里周围的魔法灯此时都已换成了正常的照明灯，不再是刚刚艾莉斯唱歌时的霓虹灯，淡淡的白光照亮院子，像月光一样柔和，又比月光明亮。当然，这种魔法灯每亮一盏，消耗的钱都不会少，是只有大贵族才能用的起的东西，好在家族对卡梅隆的供应规格还算是比较高，而他自己也比普通的家族子弟要有钱得多。
  桌上摆了三瓶蓝酒——这种酒是用一种特殊魔植制成，因为颜色为淡蓝色，所以俗称蓝酒。它的度数极高，口感十分甘醇，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不过这些酒却不是卡梅隆要喝的，而是专门准备给老卡努的。
  院子里，一张小圆桌上摆了几盘分量不多但十分精致可口的下酒小菜，老卡努盘腿坐在一个大躺椅上，面前摆着个已经倒满了蓝酒的大号水晶酒杯。在他的对面，卡梅隆又换上了那件宽松的睡袍半躺半卧在他那个豪华大躺椅上，艾莉斯则紧挨着坐在身旁，为卡梅隆递上一杯她刚刚亲手做的橙果果汁。
  “老卡努，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也和海莲娜姑姑一起战斗过？”看着老卡努喝了整整一大杯酒，又吃了几口菜后，卡梅隆才开口问道。
  “海莲娜伯爵啊……是的喔，当初我是和伊博尔他们一起，支援过海莲娜伯爵正在开拓的多拉米星界……啧啧，多拉米的精灵族可他娘的比泰米尔的精灵能打多了……”老卡努擦了擦嘴，微仰着头，眯着眼睛回忆道。
  这位老卡努，如今本体年龄也已有五十多岁了，为霍格拉斯家族效力了近三十年，其中战斗了十七年，参加过六个星界的征战，参与超过四十场战役，立下过许多功勋，曾经巅峰时也是7级的中阶武士，统领过百人的队伍。不过十七年的征战生涯，同样给他留下了许多无法弥合的创伤，在他参加的最后一次战役中，他在混战中与一位高阶强者正面对战，被对方斗气所伤，左眼视力受到严重影响，几乎失明，左手只剩下了两个手指，左腿也伤到了筋骨，虽然保住了腿没有被截肢，但从此走路都是一瘸一拐，再加上体内受到斗气的伤害，等阶骤降，几乎变成了废人。
  因为身体的原因，老卡努没法再继续参与战斗，于是家族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养老金，提前结束了他的契约，并封给了他几块低税土地。本来如果老卡努安安分分地过生活，就算没法过多豪奢的生活，但做个小地主还是没有问题了。但也许是曾经铁血刺激的生活让他无法适应现在的安逸，使得他日日酗酒、嫖妓、赌博，没多久就将那笔为数不少的养老金挥霍一空，甚至连那几块地都被他输给了赌场。他的妻儿仆从皆舍他而去，已经没有了武者实力的老卡努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沦落到了在街上乞讨的地步。
  最后还是贝迪诺侯爵知道了他的事，将他又接回了家族，安排在内堡里做个杂役。
  很多家族的小孩们，在知道老卡努参加过那么多次星界战争后，都会很好奇，于是缠着他讲故事，曾经卡梅隆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对其他的孩子而言，听老卡努的故事和他们听那些嬷嬷们讲的各种鬼怪故事、书里看到的骑士故事、长辈给他们讲的家族英雄故事并没什么不同，小时候听的时候也许会憧憬一番，但稍微长大后就大都忘了，对老卡努这么个人也不会有太多的印象。但对卡梅隆来说，老卡努曾经在六个星界待过的经历，却是让他十分地有兴趣，他的兴趣主要并不在那些个传奇故事上，而在每个星界它特有的各种物产、本地种族、风土人情，甚至包括天气、温度等等这些很细节的部分。所以，在拥有了自己独立的经济能力后，卡梅隆便将老卡努弄到了自己身边，成了自己的专职侍从，不仅薪金有了很大的提高，最重要的是总能给他提供足够的酒喝。
  老卡努又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感觉着蓝酒那香醇的酒气从舌尖味蕾传递到大脑的丝丝快感，满足地轻叹了一声，抬头看去，正看到卡梅隆少爷那期待又耐心的目光，显然还在等着听他关于海莲娜伯爵的事。
  在那次将他从一位中阶武士变成废人的重伤后，老卡努每到夜晚总是会被身上的旧伤所折磨，刚开始时他还只是为了饮酒而饮酒，但随着年岁的增加，现在却是不饮酒身上的病痛就折磨得他完全无法入睡，痛苦一夜。
  被贝迪诺侯爵重新收留回到霍格拉斯家族后，老卡努十分地感激，也十分珍惜这第二次生命的机会。不过因为他身体的缘故，做的杂活几乎都是扫地之类的轻活，而且量也很少，所以家族给他开的薪水不高，但因为在当世普通的粮食十分的廉价，所以他在温饱之余倒是也能有余钱买下不少的劣质酒。但在这个世界，劣质杂酒的度数通常不高，所以想要喝到能够缓解他身体病痛的程度需要的数量非常大，大到他很难负担得起。
  后来老卡努发现很多小孩会来找他听故事，这其中很大部分是霍格拉斯家族的直系子弟，他们身上大都会有一定数量的零花钱，有些家族子弟听得高兴后，都会给他一些打赏，这就使得他发现了一条得钱买酒的财路，于是越发卖力地给这些家族子弟们讲故事，最开始还只是将他的亲身经历经过一些改编后讲给他们听，后来他发现家族子弟们对那些家族传奇英雄们征战的故事比较感兴趣，于是干脆从一些骑士上背了些段落，改换了人名，直接讲给他们听，他们反而听得更加有兴趣，打赏更加的多。
  老卡努看着眼前白白胖胖一脸和善的卡梅隆，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当初，当他在给那些家族子弟们讲一个他改编自骑士的某霍格拉斯家族大将开拓星界的传奇故事时，一个小白胖子就坐在一众孩子们的最外围，虽然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睛也看着自己，但老卡努不知怎么地却十分清楚地知道，他没有在听，而只是在等待。果然，老卡努讲完了故事，所有小孩都离开了后，那个小胖子走上了前来，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年龄稍大长得十分漂亮的金发少女——老卡努后来知道，这个女孩就是被特伦伯爵赞为未来之星的奥莉维拉。
  小白胖子自然就是卡梅隆，他直接给了老卡努两块银库尔，要和他说说话。老卡努自然没有意见，重新坐了回去，问他是想听谁的传奇故事？或是哪场传奇战役？但让他意外的是，卡梅隆一副小大人模样地告诉他，他不要听那些随便从哪本书上背下来的狗血故事，他要听真实的东西，然后便开始问问题，什么卡贝拉星界由几块大陆组成？喷火蛇脊兽是卵生魔兽还是胎生魔兽？皮纳罗蒂人吃什么样的食物？九日血战所在的文托森林里都有些什么特殊魔植和魔兽？诸如此类十分奇特又十分细节的问题，有大部分老卡努都没法完全答上或者完全没法答上，而且他发现，他甚至都生不起任何想要用谎言糊弄这个小胖子的想法，因为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根本骗不了这个小胖子。
  从那时起，老卡努就知道，这是个非常非常特别的孩子，甚至比那个被家族认为最有希望晋入圣域的烈洛少爷都要特别。
  后来卡梅隆少爷就经常去找老卡努听故事，每次都是等大家都走了后，单独地找他，有时会问他一堆很细节很奇特的问题，有时也会让他自己讲一些曾经经历过的事，这些事却不仅是他在那十七年星界征战中的经历，还有他童年时修炼的经历、后来被家人舍弃后落魄街头的经历、这些年在霍格拉斯家族做杂役的经历等等，然后不时地会插嘴追问一些细节，而每次离去都会留给他一些银库尔，并且越来越多。
  再后来，卡梅隆少爷有成为炼金师潜质的事情整个霍格拉斯家族都知道了，老卡努自然为也他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获得的赏钱会更多了，他看得出来，卡梅隆少爷是个大方且念旧的人。
  但老卡努还是没想到，卡梅隆竟然会把他收为侍从，而且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侍从。从此老卡努的生活有了质的改变，不仅薪酬有了极大的提升，而且每天卡梅隆都会给他供应足量的、高品质的美酒，而他每天最重要的工作，仅仅是陪卡梅隆说话，回答一些问题，讲一些故事——一些不需要他绞尽脑汁编得动听的故事，卡梅隆需要的仅仅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