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传记》第三十一章 修为尽废

  戌时。
  神女从玄女府邸正门进了东南角吴行风所在院落,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子,有种进监狱探望囚犯的感觉。
  吴行风不是囚犯,玄女也没把他当囚犯,但神女却觉得吴行风是囚犯,这个囚犯还是自己心爱的人,是被她的阿妹囚禁在这里的男人。
  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神女蹙眉,掏出火捻子点上悬挂在墙角边沿的陶泥灯。
  “吴...”
  屋内无人,空荡荡的。
  食盒放在木桌上,环顾四周,在墙角发现破天弓还在,桌上茶水还是热的。
  “吴,你在吗?”
  依然无人回答。
  “大贵人?”听到有人呼喊,阿木从偏屋走来,他见过神女,能听出神女的声音。
  “你家大人呢?”神女转身,指着里屋问道。
  阿木被问,噗通跪地,话未出泪已湿。“大人被人抓走了,二贵人追去了。”
  “几时抓走的?”神女心头一紧,语气却平静。
  “半个时辰前,奴婢们正在听大人训话,忽然有个白衣女子出现,大人未曾作出反应,便被抓走了。”阿木擦泪。
  神女越发疑惑,匆匆出门。
  连山城池三百里外。某山中一处洞穴内。
  “大半夜的你跑来做什么?”吴行风一脸疲惫,盯着白氿真胸前雪花飘飞之地良久后,开口问道。
  “夫君,半个月不见,你都瘦了,我特意为你炖的鱼汤,趁热快喝了!”白氿真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端出一碗鱼汤来。
  吴行风收回视线,接过陶碗。“这鱼汤里没放什么别的东西吧?”
  白氿真莞尔一笑。“瞧你说的,你不喝我倒了便是。”
  “以后不许大半夜跑来,玄女都被你吓坏了,她此刻一定在山里找我,我喝了鱼汤就回。”吴行风将陶碗凑到嘴边,细品慢咽。“美味!”
  白氿真有些不悦。“人家大老远跑出来,你怎么不心疼一下,还让我现在回岛上,多危险,万一遇到歹人你叫我一个小女子如何是好?”
  吴行风汗颜,叹气摇头。“你一个妒神级的强大高手,歹人能把你怎么样?别胡闹了,赶紧回,我出来太久他们会担心。”
  “汤还没喝完就撵人家走,夫君你好生过分。”白氿真假装生气。
  吴行风没去哄她,而是掏出那块白氿真之前送他的月牙玉佩。“这物件有灵光闪动,不像俗物,如果我没猜错因该是一对。”
  白氿真转过身,微微笑道:“这是父亲大人临终所留,让我交给未来夫君,只这一半,还有一半不知下落。”
  “我很奇怪,神农倒底是什么人!”
  “父亲大人是最接近上神的存在,我知道的也不多。”白氿真没有说谎,世人对神农的了解也只是片面上,没人知道神农的真正身份,只知道神农偿百草,发明农耕器物的事迹。
  吴行风点头,将陶碗递给白氿真。“老乌龟还在生气?”
  白氿真接过陶碗。“因该是的,此前我曾有心前往龟岛请师父传你巫术,却发现龟岛消失不见,因该是被师父用了某种神通将龟岛隐藏了起来。除非师父收回神通,不然我也找不到。”
  “哎...”吴行风苦闷叹息。“对了,你可知道汤巫泉?”
  “知道,夫君为何突然问起?”白氿真从吴行风手上拿过月牙玉佩为其亲自戴上。“莫要遗失,好生保管。”
  “汤巫泉的泉水可以提升修为,此前玄女用玄月刀破开屏障,我在泉水中浸泡半柱香,便能连升五阶。我想让你陪我过去一趟。”吴行风想到白氿真的修为还在半神之上,即使白虎发难也能轻松应对。
  “好啊,不过那泉水只能将人体灵气提升到深蓝六部。无法助人升至紫气。”白氿真拉上吴行风,心念一闪,二人已到汤山脚下。
  “你的一念千里为何能瞬移如此之远?”吴行风惊叹。
  “因为我是妒神。修为比你高...”白氿真说的很直白。
  吴行风脸红,指着眼前虚空说道:“这里有处屏障,是当年神农布下的,除非有玄月刀那样的神兵。”
  “当年父亲大人布下灵气屏障也是迫不得已,泉中之水含有的药力并非无限使用。经过这么多年的消耗,已是油尽灯枯。”
  白氿真言罢,挥出灵气在屏障上开出一道口子。“我们进去吧。”
  吴行风并没惊讶,以白氿真的修为要想破开屏障不是难事。“阳峰顶有只白虎。”
  “我知道。”白氿真说道。
  二人一路无阻,很快来到山顶汤巫泉所在。
  “为何不见白虎?”吴行风四下寻找。
  “它敢来,我就杀了他。”白氿真很霸气的说了一句。
  吴行风无语,他认识的女人中白氿真修为最高,修为深不可测。不知道与共工氏相比,哪个更厉害。
  “入水后,最多只能浸泡一炷香的时间,浸泡太久会遭到反噬。衣服脱掉,效果更好!”白氿真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不知是真是假。
  吴行风真脱了,脱的一丝不剩。
  白氿真也不回避,就这么直视吴行风,这次看的一清二楚。
  “夫君,你好威武...我下来与你一起泡吧!”白氿真半遮半掩,作出羞涩状。
  “你别下来,留意那白虎。”吴行风可没心思重温**,他一心想着尽快提升修为。
  白氿真虽有不乐,却也知道提升修为是大事。
  入水之后,周身气血很快被泉水包裹,与上次的感觉不太一样,丹田气海始终保持着原有状态,就在他疑惑皱眉之际,气海陡然膨胀,吴行风亡魂大帽直接自水中跳了出来。
  白氿真惊愕扫视,当即布下灵气屏障。“怎么了?”
  吴行风只觉口角有腥甜之物溢出,这是气血反冲导致的五脏六腑受损,心念感知,经脉断裂,剧烈的疼痛使其神府不稳。
  “这水...”话未说完,吴行风晕死过去。
  白氿真大惊失色,来不急寻查原因,抱起吴行风闪念回到海边,喘息后再次施展一念千里回到海中岛屿。“夫君,你醒醒...”
  半个月后。
  白氿真守在床榻旁,面容憔悴。“夫君,你要坚持住。”
  吴行风昏迷半个多月,一直没醒,如今已到了气若游丝的地步。周身筋脉尽断,丹田虽未损毁,却也是千疮百孔,体内没有一丝灵气。
  白氿真寸步不离,依然不知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伤心了,这小子命大,死不了。”傍晚,老龟凭空出现,身后还跟了一头小猪,小猪很小,比狗大不了多少,与老龟一样,皆是站着走路。
  “师父......”白氿真见到老乌龟出现,心中大定。
  老龟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身后的小猪也对白氿真做出同样动作,模样很是可爱。
  白氿真伤心过度,没精力去观察老龟身后的小猪。
  “佩奇,去取碗口水来。”老龟转身朝身后跟着的小猪说道。
  小猪点头,跑到白氿真跟前伸出一只猪蹄子。“给俺一只陶碗。”
  白氿真诧异,去外屋取了一只干净陶碗。“你没手怎么拿?”
  “俺这不是手吗?”小猪挥了挥猪蹄子。
  身为异类,白氿真深感人身的便利,小猪虽是直立行走,口吐人言,却是一副猪的模样。就在她担心小猪会打坏陶碗时,小猪竟然用自己的蹄子端起了碗,并朝碗中吐了一口唾沫。
  这口唾沫份量可不少,呈奶白色,足有大半碗。“龟爷,你说的吴小子就是这个病秧子?”
  老龟接过陶碗,没好气的回道:“不听人劝,没死算他命大。”
  小猪点头,似有同感。
  “师父,这头小猪是?”白氿真见老龟用小猪的口水给吴行风治病,顿时急了。
  “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来,将这小子扶起来,把这个给他服下。”老龟开口。
  白氿真自然不愿意,但她不敢不听。“师父,口水也能治病吗?”
  “这不是口水......”老龟只道不是口水,并没说是什么。
  白氿真还想再问,老龟已经将碗递给了白氿真。“喂他服下。”
  白氿真只得照做。
  吴行风在服下小猪口水后,没过一会就醒了。再一次见到老龟,他很高兴。“把你储藏的美酒拿出来,我要跟老龟喝上三天三夜。”吴行风对着一旁的白氿真说道。
  “别动,明天才能下床。”老龟出言阻止。
  吴行风气息一动,发现体内空无一物,灵气枯竭,经脉淤塞。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这才想到在汤巫泉浸泡时发生了意外。“修为尽废,如何是好。”
  “夫君,你先不要动气,好好歇息,师父会有办法的。”白氿真出言宽慰。“喝口水。”
  吴行风小抿一口。“这事蹊跷。”
  老龟没有接话,而是叫上小猪。“睡上一觉,明日再说。”
  吴行风这才看到老龟背后有只小红猪。“真是一只猪?”
  白氿真不明所以,只是皱眉。“我去给你炖只山鸡补补。”
  吴行风点头,迷迷糊糊又沉沉睡去。
  亥时,吴行风吃了半碗鸡汤,继续睡。这一觉睡的无比踏实,白氿真静坐一夜,在吴行风没有彻底恢复之前,她不敢睡。
  次日一早,老龟来了。
  “昨天的那只小猪是不是从铁石里孵化出的?”见了老龟后,吴行风拉着他神情激动的问道。
  “你别激动,他现在只听我的,跟你没关系。”老龟用他的龟爪摸了摸小猪的脑袋,很有成就感。“佩奇,你去外边玩。”
  “佩奇?你真给他起名叫佩奇?”
  “有何不妥,叫着挺上口。”老龟不以为然。
  吴行风想说,佩奇是小母猪,而外面的红毛小猪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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