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痒》10.10

  10
  林甘跟在周远光后面前后脚进的教室。
  乔峪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他原本看见周远光进来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周远光没有看他，径自往前排去了。
  “大早上起来就yīn阳怪气的。”
  反倒是跟在周远光后面的林甘，看着乔峪的表情就觉得很欠揍。
  乔峪的眼神在看到林甘的时候亮了，“你终于来了，感冒好了吗？”
  林甘瞪了他一眼，也往前面走。
  “没好，所以理我远一点，别传染给你了。”
  乔峪猛地拉住了她，“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带刺？”
  林甘斜睨了他一眼，“松手”。
  乔峪拽着不放。
  林甘挣脱了下，没甩掉。
  正准备伸脚去踹，又考虑到在周远光面前的形象，顿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远光从座位上站起来转了身。
  站起来的时候，凳子被带动，“刺啦”地一声响，全班的目光都集中起来了。
  林甘心里也随着这声响，跟着颤了一颤。
  “林甘——”
  “哎。”
  周远光声音刚刚响起，林甘就飞快地应了一声。
  “……”。
  周远光大概是没有想到，林甘的应声这么迅速，听到那一声俏生生地“哎”时，恍惚了一下。
  乔峪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抓着林甘胳膊的手，更用劲了。
  林甘疼地眉心一皱，低声呼了下痛。
  周远光眉头拧了起来，不知道是对谁的情绪。
  他眼神却淡淡的，扫过乔峪的那只手，而后盯着林甘被抓着的手臂。
  可就是这么轻飘飘地一眼，却让林甘觉得被抓的那块肌肤火辣辣的。
  “过来拿你的作文。”
  林甘并没有听薛佳琪说这件事情，怔了一下。
  猛地一提劲，将乔峪的手甩开了。
  而后pì颠pì颠地朝着周远光飞奔过去。
  乔峪在后面低声咒骂了一声。
  林甘先是回到座位上，将书包放在桌子上，而后歪着头，见周远光仍旧自己收拾着自己的，她就以为这人刚刚说的话只是托辞，忍不住瘪瘪嘴。
  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打开书包，往外掏书。
  “怎么还不过来？”
  周远光没转身，手上整理书的动作仍旧没停，可林甘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
  “啊？不是假的……”
  后面的“吗”还没有说出来，她就看见周远光扬了扬他手里的纸。
  林甘只隔着过道看了一眼，就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周远光手里捏着的好像还真是自己前两天交的东西。
  ……
  林甘脑子里已经在回想自己那天到底写了什么了，好像是七sè花来着？
  “愣什么？”
  林甘听见周远光有点不耐的嗓音，瘪瘪嘴，慢慢踱到他旁边。
  这也太羞耻了，写的什么鬼东西还被人给看见了，早知道英语老师出这一招，她就写个装bī的职业了。
  什么汉语志愿者啊，战地记者啊，大不了什么科学家，设计师，哪怕是个美食家，也比自己的七sè花好吧……
  林甘从周远光手里抽出这张纸的时候，嘴角抽了好几抽。
  吞了下口水，嘟囔，“周同学，你这改得也太认真了吧？”
  林甘都没有勇气去扫第二眼，基本上满目都是周远光的红笔水的字迹。
  打叉的打叉，画圈的画圈，之前写的拼音基本全被他给批出来了。
  周远光轻轻抬头，侧脸对着林甘，chún角好像弯了点弧度出来。
  “你考试是自己做的吗？”
  林甘瞪了他一眼，眉眼间有丝不悦，这人是怀疑自己抄袭？
  “废话，不然呢？”
  饶是说这话的人是周远光，林甘开口也带了点没好气。
  被自己喜欢的人质疑人品，心情真的是日了狗了。
  周远光看她表情忿忿，chún角可疑的弧度更为明显。
  “瞎蒙还是自己写的？”
  林甘声音更没好气，“蒙的。”
  周远光低低笑了一声。
  只见他原本侧着的脸转了回去，低了头，低低沉沉的笑声就入了耳。
  他的嗓音本来就偏低，一笑，带点沙哑，质感就出来了，像是金属碰撞发出的悦耳声。
  林甘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笑。
  怪引人犯罪的。
  “难怪，你自己做，估计也考不到六十分。”
  “……”。
  林甘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表情煞是好看。
  悲愤地哼了一声，拿着作文回位子上去了。
  心里不忿。
  周远光，你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随便侮辱我了。
  然后低头，就看到作文下面的签名。
  “林甘”。
  “批改人：周远光”。
  批改人特意往前面写了写，“林”和“周”并排。
  “周远光”三个字，写得刚劲有力，又带着他特有的瘦劲清峻。
  很好看。
  林甘咬着chún，看着并排的名字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算了，我喜欢你，就躺平任你糟蹋好了。
  这是你一个人的特权。
  我赐予你的特权。
  周远光。
  *****
  薛佳琪来的时候，林甘正拿着那张纸在傻笑。
  她坐到座位上，哼笑了一声。
  邀功似地凑到林甘面前，“怎么样，我把你作文发给他的。”
  说着还挑挑眉，带着揶揄，“快说我这个神助攻好使不？”
  林甘视线从纸上移到薛佳琪的脸上，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就笑着作势去掐她的脖子。
  “神助攻？”
  薛佳琪笑着捶了两下林甘，“要是没我，你能在这傻笑吗？”
  两人都是压低了嗓音说的，却都笑作一团。
  林甘松了手，给薛佳琪了一个白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送到人面前，平白丢人现眼。”
  薛佳琪反瞪回去，“大佬，这你就不懂了。”
  后半句悄悄趴在林甘耳边说的。
  “这男孩子尤其喜欢笨的女孩子，尤其周远光这样的闷sāo男，越笨的就越喜欢。你看《恶作剧之吻》里面就是这样的。”
  “……”。
  林甘沉默了下，她怎么就觉得薛佳琪这么不靠谱呢。
  周远光是神经病吗？还专找笨的喜欢。
  末了，还是在上课前，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
  “薛柯基，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少看点偶像剧，那玩意儿看多了影响智商。”
  上课的时候，林甘眼神来回在周远光身上提溜着打转儿。
  闷.sāo男？禁.欲男？
  林甘脑子里忍不住蹦出来那天她幻想的他要壁咚她的情景。
  鼻血都要出来了。
  *****
  课间的时候，物理老师看了一眼林甘，笑了。
  “林甘，病好了？”
  林甘原本正趴在桌子上想着中午怎么约周远光吃饭，冷不丁地被点名，吓了一跳。
  “啊，好了好了。”
  “怎么看你脸sè还有点黄啊？”
  正在写作业的周远光，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若有所思。
  林甘摸了一下，有些惊慌失措，“啊，真的吗？”
  物理老师点点头，笑了，“刚刚还在发愣，一说脸sè不好，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你看看，现在多jīng神。”
  林甘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物理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和班里的同学关系都比较好。
  哪怕是林甘平常这种刺头，到了她面前，也能听进去话。
  物理老师笑着叹息，“我记得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女孩子每个人都有个小镜子，天天对着照来照去的，每个人都很注意形象。只要发现脸上起个痘啊，就和你刚才的表情啊一样。”
  林甘点头，无比赞同。
  物理老师：“那天我网上听了一首歌，歌词怎么唱得来着。‘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对象呢，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为什么告白他都无动于衷呢，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现在的网友，tiáo侃什么的都有。”
  身后有其他同学凑了上来，借着这首歌都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只有林甘，歪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周远光，撇撇嘴。
  为什么告白他都无动于衷呢，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
  这句，扎心了老铁。
  扭头，看向薛佳琪。
  “我好看吗？”
  薛佳琪仔仔细细看了两眼。
  林甘不笑时，给人一种清清冷冷的的疏离感，却又带着韵味，尤其眼角的泪痣，让她显得更为张扬。
  可一旦穿身棉布裙，不着修饰，轻轻一笑，你就会被她那股清纯又妖冶的矛盾感吸引。
  薛佳琪想到这，肯定地点了点头。
  “美得我呀早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说着，还摇头晃脑，一字三顿起来。
  林甘听她这样说，笑骂她了句贫嘴。
  转头瞄了一眼周远光，心里却是叹息了一声。
  要是长得好看的话，中午能约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