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南溟大殿
云遮雾绕,日光且朦胧,群臣已至,等待陛下上朝。靖王面露急sè,一干大臣也是焦急不安。
“陛下驾到!”陈公公一声传达让众臣即刻归位,神定。既而群臣叩首,“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众卿平身。”南溟陛下皇袍加身,仍难掩其自身光芒,仿佛无论身着布衣还是华服,都透露着虎狼之相王者之风。
待群臣归位,陛下说道,“如今四方云扰,天下五分。南溟虽有海之庇护,仍处于逆境之中。朕昨日得到密报,东临将与齐国联姻,不知众卿可有何对策。”
众卿家听闻东临将与齐国联姻,甚是惶恐,在大殿之中窃窃私语了起来。只有靖王、惠王因昨夜与陛下夜谈此事,而未有惊诧。
“启禀陛下,微臣不知是东临哪位公主前去联姻。齐国又是哪位皇子迎亲。”大行令如是问。作为掌管南溟对其它王朝之交往的大行令,对此次他国联姻事件甚为关心。
“回大行令,东临三公主东方木,将嫁与齐国七皇子文以桓。”靖王答道。
“启禀陛下,素闻齐国七皇子玩世不恭,向来无心朝政之事,恐怕继位无望。不如我朝也与齐国联姻,择二皇子文以言为婿。”魏丞相深知二皇子文以言乃齐国嫡长子,善理国事,为人亲和,又深受臣民爱戴,若南溟与其联姻,于齐国而言,南溟地位将稳固于东临。-
“魏相此言差矣”,靖王随即说道,“如此一来会使齐国坐大,而南溟将与东临陷入鹬蚌相争,万万不可。”
“陛下、靖王,正如魏相所说,七皇子确是无心政事,无望继位。齐国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尚未婚配,却偏以七皇子联姻,臣在想,齐国对于此次与东临联姻并无诚意。”大行令认为齐国想必是在敷衍东临,因此才处处设防。
“陛下,大行令言之有理,既是如此,不如我朝静观其变,想必北著和渭国也会有所作为。”靖王进言道。
见无人继续进言,溟皇宣道:“便依靖王所言。既然联姻是真,结盟是假,也只有静观其变。众卿若无事要奏,那便退朝吧。”虽然心中尚未有所决断,但溟皇确定,渭国和北著总会先有动作的,到时不妨顺水推舟。
当今天下,齐国一直是五国之中势力最为强大的,南溟傍海次之,东临和北著相比,北著较为强盛,而五国之中渭国则最为衰败。
南溟与齐向来大小征战不断,直至近些年才有所交往,关系略显缓和。不知是两国都在运筹帷幄之中,还是其它三国势力越发稳固,不宜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恐怕二者兼而有之。
...
【午时,齐国,明王府】
齐国皇子和公主共有十二位,是五国之中最为多子多福的。其中二皇子文以言、三皇子文以渊被众臣视为最有望登基的皇子。而七皇子文以桓向来对朝政毫无兴趣,却因即将联姻而被率先封王,成为明王。
明王府内众人皆在筹备联姻,唯有七皇子文以桓坐于后院石阶之上愁眉不展。联姻对于文以桓而言本是小事一桩,既可替父皇分忧,又抱得东临美人归,一举两得的喜事。奈何心中却忐忑不安。
“七殿下向来潇洒不羁,如今大婚在即,为何却是这般模样?”这宛若黄鹂一般的声音,夹杂着飘飘渺渺的兰香,定是凤灵儿。正所谓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
“灵儿你在哪?”听到凤灵儿的声音,文以桓瞬时站了起来,左顾右盼焦急得找寻着灵儿的踪迹。
“到屋顶上来。”凤灵儿探出头,从屋顶向下望去,如两片柳叶般的细眉衬得双眼愈发深邃。
不知是灵儿太过通透,还是阳光太过刺眼,文以桓即便用手遮在额头,眼神却不敢瞟向上面。随即便跃上屋顶,和凤灵儿并肩而坐。
文以桓见凤灵儿迟迟不开口询问,心中甚是惶恐,便一一道来:“灵儿,我不日将迎娶东临公主东方木为妻。”
“我知道啊”凤灵儿似是淡淡地说着,眼神却变得游离起来,“这是大喜事。”
“我也本以为这是一桩喜事。父皇母后都因联姻而甚是欣慰,我也被父皇封为明王。”文以桓言语间透露着对自己为何心律不安的疑惑不解。
“听闻东方木乃是东临第一才女,清雅脱俗却艺观群芳。”凤灵儿说罢看向文以桓,想捕捉他的神情,停顿片刻后说道:“小女子是时候离开王府了。”凤灵儿似乎在等待着明王准许,又似乎希望没有这份应允。
“你不必走。”文以桓望向凤灵儿,“王府之大岂会没有你容身之地?”
“小女子不过是门客而已,承蒙殿下不弃,收留一年,这份恩情定当铭记于心。”凤灵儿见文以桓并无驱赶之意,又欣喜又担忧。她感觉到文以桓似乎很在意她的去留,若此时不走,日后怕是会影响公主与七皇子的感情,若牵连到两国之交,那她便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你不是问我为何愁眉不展?”文以桓若有所思,“此刻我明白了。我怕的就是这一刻,怕的就是你临阵逃脱。本王一向无所顾忌,即便娶妻又何妨?”声音越发大了,带着隐隐的激动。
“殿下!”凤灵儿打断明王,她清楚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如今东临公主启程,远嫁我朝,望殿下自重。不求如公主一般克己复礼,亦不求如二殿下一般文武皇皇,但求殿下莫要失了齐国颜面。”
凤灵儿一席话令明王好生心痛,文以桓握紧双拳,咬紧牙关,回应道,“好一句莫要失了齐国颜面,你且放心,本王还不至于为一女子所牵动。待王妃入府,我与她必将恩爱不移。”
“那便恭祝殿下与王妃鸾凤和鸣、亲密无间。”凤灵儿此话亦真亦假,真,在于她确是希望明王幸福两国交好;假,源于她一年来对明王若有似无的情谊。
“在此别过,殿下珍重。”只有这八个字,凤灵儿却仿佛在心里预演了八千场。场场落泪场场输,字字诛心字字错。凤灵儿避开明王的眼神,转身跃下屋檐,迎风而走,无法回头。
“你?!”明王指向凤灵儿的去处,明明心中恼火却又无法表达,明明想伸手拦住她却无力去做。
顷刻间,屋顶之上仅余明王一人,和那阵阵兰香。
“来人!”明王站于屋顶喝道。
”属下在。”
“上酒。”
“是,殿下。”
少顷,屋顶布满酒坛,浓郁的杜康酒早已盖过了徒留的兰香,随着日落余晖转为月光初照,一只酒坛渐渐见底,明王便顺手拎起另一只继续独饮。
“殿下,明日还需上朝,不能再喝了。”明王贴身侍卫寒天谨遵明王之令,不得上屋顶,于院中劝说道。
“是嘛,不能再喝了。”明王边说边在瓦片之间躺了下来,“也对,本王不能失了齐国颜面。”他满是醉意,讥讽地笑着,似是在嘲弄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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