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泪痣》29.是糖

  这是防dao章, 60%72小时, 盗, 文网读者请移步晋,江 郑意眠听了她对于中午事件的描述, 想了想,十分真诚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林盏一哽:“……”
  这才不服道:“我那是浸yín在艺术中好不好?你想啊, 我连我的颜料和天价画笔都弃之不顾了,足可见我对艺术的热爱。”
  郑意眠纠正:“是对美sè的热爱吧?”
  “肤浅,庸俗, ”林盏敲桌qiángtiáo重点,“是因为我……”
  她说过三遍,郑意眠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是因为你要画的那幅画需要一种沉静的氛围, 但是你实在感受不到, 只有在希望之光的身上才能感受到。”
  不知道那少年叫什么, 就索性叫他“希望之光”了。
  孙宏就坐在她们旁边,自然把事件的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楚。
  他摸着下巴小声道:“林盏, 你试着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以后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呢?怎么样, 这么一想是不是开心多了?”
  林盏的脸立刻冷下来:“……”
  郑意眠:“你别听孙宏胡说, 他故意惹你生气的。我觉得你们应该还能见到, 也许那个男生就是本校的呢?”
  “这我知道!”孙宏自告奋勇, “我们学校有个气质又冷又帅的, 叫……”
  郑意眠撇嘴:“你不会要说你自己吧?”
  孙宏:“那我自愧不如, 一班有个叫沈熄的, 人家那是高岭之花啊。上回跑一千米,我第二,多少女生抢着给我送水啊,简直快构成事故了都……”
  林盏冷漠脸:“……说实话。”
  孙宏赔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沈熄在那个地方等自己兄弟下一场比赛,她们是给他送水的……我挤破重围去看了一眼,那家伙,长得真是好看,我一个男的看了都觉得帅。”
  “我觉得以你的颜值,绝对可以拿下。”
  林盏重新拿起画笔和小刀,把笔削尖了,这才说:“八字还没一撇,人家在不在这里读书都是个问题。”
  沈熄的名字她听过,是崇高的风云人物之一。
  虽然在同一个学校里,但林盏对这些事从来不上心,大多数时间也在隔班级比较远的画室里,集体活动里她也总是站在后面,对沈熄这个人,自然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当然,最重要的只是她不想看。
  学校盛传已久的沈熄和梁寓,她全都一眼没见过。
  孙宏看她这样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我靠,林盏,你那是为情所困的表情吗?活久见啊,我还只见过别人被你所困,没见过你被困。”
  说到这里,他尖着嗓子,有模有样地学林盏拒绝别人——“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这声音有点大,惹来教室里有人的恶意起哄。
  “孙宏,哪方面啊?”
  孙宏:“滚滚滚,老黄马上要来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
  黄郴跟陈丽秀一路有说有笑地谈论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他们都是一高艺术班的班主任,这回学校组织的考试,两个班都考得不错。
  陈丽秀看着手中成绩单,笑得宛如春风拂面:“我们班好几个两百五十以上的呢,两百四两百三的也有,就是有几个还没及格,两极分化太大了……”
  三百满分,sè彩、素描、速写三科各一百。
  黄郴叹气:“我们不也是,好几个现在才考一百五。”
  陈丽秀卷起成绩单,夹在书页里:“你们班有两张王牌啊,郑意眠和林盏这回考得怎么样?”
  说到这两个,黄郴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满足道:“郑意眠第一,两百七,林盏两百五十五。”
  陈丽秀赞叹道:“郑意眠不错,发挥稳定,联考最爱的画风。林盏这种个人风格qiáng烈的,虽然不会特别高,但是容易拿奖。”
  说罢,陈丽秀这才倾身问黄郴:“上次那个比赛全校一个名额,给林盏了,成绩如何?”
  黄郴笑:“你们啊……表面上装作不关心,暗地里不知道多在意。林盏这孩子好qiáng,压力大,那段时间每天都在熬。”
  陈丽秀:“谁让她是林政平的女儿……结果如何,拿到奖了吗?”
  黄郴:“拿到了,一等奖。”
  进班的时候,班上安静极了,只有画画的“沙沙声”,这让黄郴很高兴。
  他看了看林盏和郑意眠的画,止不住地在后面点头,笑也越扩越大。
  走到孙宏旁边的时候,幽幽叹气。
  孙宏急忙把林盏给他画的那张钉在画板上,却被黄郴一眼看出来:“别装了,这又是林盏画的吧?”
  孙宏笑:“老师你也太有眼力见了吧。”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黄郴抬手敲他脑袋,“看你画的这手……”
  孙宏明了地接话道:“跟得了癫痫似的吧?我也这么觉得。”
  班上一阵笑。
  孙宏眼尖,一下看到黄郴手上的成绩单和奖状。
  他自然不想那么快知道成绩,看着奖状叹道:“谁又拿奖了啊?这么给我们黄老师长面子!”
  林盏的手一顿,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要来了。
  黄郴一笑:“得奖了是好事,大家恭喜一下林盏同学啊,金绘奖竞争非常激烈,一等奖全国只设立了三个,林盏占了其中一个!掌声祝贺!”
  班上传来窃窃私语声,而后,大家一同转身,向林盏投去“注目礼”。
  画室的灯光不亮不暗,却恰好能勾勒出她姣好的lún廓线条。
  林盏的lún廓线也像是被人画出来的,苹果肌处微微上浮一点,向下描绘时轻缓地向内收。
  不同于人造类浮夸的下巴,林盏的脸虽小,却是莹润的小巧,丝毫不刻薄也不尖锐,而是透出一股蓬勃的少女感来。
  她一头齐耳短发,刘海薄而细碎,是学生时代少有人敢尝试的发型。
  因为这种发型太考验颜值了。
  她的瞳孔呈棕sè,眼神总是明澈透亮,双眼皮从眼尾处划开,弧度和大小全都恰到好处。
  有神的右眼下,缀着一颗浅浅的小泪痣。
  给她整个人在柔美的基础上,又添了一丝艳。
  就是有人这么受宠,画画得好,长得还跟从jīng修图里出来的女星似的。
  虽然力气大,但人家偏偏就是体型匀称,身材也很好。
  林盏上前接过奖状。
  黄郴点头:“继续努力啊,更多大奖等你去征服!”
  林盏还没来得及推辞,便听孙宏大吼道:“那可不!高手千千万,盏姐一锅端!”
  大家笑作一团。
  “孙宏,你最近文化水平见长啊,还会写诗了。”
  “不得了了,以后孙大哥是我们文化课扛把子了。”
  “人家只夸自家女神的,是不孙宏?”
  黄郴报过大家的分数后,又开始了老生常谈。
  “画画这件事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平时要多练,看人家林盏和郑意眠,哪天不是笔不离手的?素描速写都可以向她们俩学,但是sè彩一定不能学林盏的。”
  黄郴把郑意眠的画板举起来:“看到郑意眠的了吗,这是联考的画风,要亮,暗部跟亮部对比要拉开,前后也要拉开,不准给我画灰了啊……郑意眠这几个水果画得真是太好了,看人家这个苹果跟梨子,sè相啊……”
  林盏不恼,因为她跟郑意眠的画风本来就不一样,她适合校考,郑意眠适合联考。
  一开始,黄郴真的试过各种方法想让她换一换画风,但反而适得其反,想到她这么画也能拿高分,黄郴到后面也就不再管了。
  放下郑意眠的画板,黄郴走到林盏身后,笑着说:“每次看林盏的画,都有种劫后余生的灰败感,但是在灰败里面,又有点生机,挺有意思的。”
  林盏画面偏暗,而且爱用灰sè,但由于整体协tiáo得好,每个水果的颜sè和形状都和契合画面,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很好看。
  黄郴每一次看完她的画,总是要叹一声天赋的厉害之处。
  他又扫了一眼郑意眠工整明亮的画面,又觉得各有各的好。
  画画嘛,总是要百花齐放才有味道。
  ///
  后来,林盏又去一水街蹲点过几次。
  一样的位置、不一样的位置、甚至连小巷口她都蹲过了,结果一无所获。
  “希望之光”没有再来,她的画面也没有再续上一笔。
  在无望的守候中,她终于决定先不等,将那幅画收了起来。
  她总感觉,他们一定还会再遇见的。
  “美术馆的征稿上上周结束了诶,”郑意眠提醒她,“都十几天了,也没蹲到‘希望之光’吗?”
  林盏放下画袋,颓丧地点点头:“他比明星还难等,明星起码还有行程呢。”
  郑意眠替她担忧:“那怎么办呢?你不参加征稿了吗?”
  “我有存稿啦,”林盏说,“早就交了另一幅上去。”
  郑意眠放了心,扭头继续做题:“那就好。”
  孙宏探了头过来:“这么着急,要不带你们去一班看看那个高岭之花?”
  林盏也埋头写题:“不去。”
  按照初遇的情况来看,希望之光周二下午第一节应当是没课的。
  而一班是魔鬼尖子班,每节课都全员到齐。
  再加上,那次见面,希望之光并没有穿崇高校服。
  故而这么一推测,那个叫沈熄的,一定不是希望之光。
  ///
  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周五下午,黄郴说要带她们去w市美术馆去看画展。
  收拾了一下东西,她跟郑意眠先在门口等着大家,她们班门口恰好对着个楼梯,有个人风风火火从底下冲上来,差点把郑意眠给撞到,幸好林盏拉了一把。
  林盏随着他跑步的方向看过去:“干嘛呢这是……跟逃跑似的。”
  跑步的男生理了寸头,嗓门很大,她们这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班上还有人能出吗?!李诚拉肚子不能去了,还有谁能解说?!”
  搞得很大的阵仗,林盏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她问孙宏:“你不是号称崇高百事通吗?这个怎么回事,这男生在着急什么?”
  孙宏:“我没听清,他刚刚说谁名字来着?”
  林盏:“李诚,我不认识。”
  孙宏在脑中搜寻了一番,又仰着脖子往那边看了看,不大确定地说:“应该只有一件事。”
  “w市美术馆不是在咱们旁边吗,还跟我们经常有些合作什么的。这次上级领导来视察,看完我们学校想去美术馆了,我们学校就派了个学生来解说,聊表心意嘛。谁知道后来怎么弄的,还有人跟着拍摄,可能要上电视。”
  “这个李诚普通话标准,表达能力不错,学校就选上了。可能刚刚拉肚子不能上了吧,学校就派人去一班问问,有没人能上的。一班是尖子班嘛,代表学校水平的。”
  林盏挽着郑意眠,轻飘飘地说:“学校也是敢想,还想随便拉个人去解说么?”
  那么大的场合,没有提前排练,没有提前背词,且不说需要多大的文字功底和文化积累吧,光是众人投来的目光和压力,就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轻则结巴,中度脸红,重则一边脸红一边结巴着不知所云。
  林盏很清楚,压力这东西有多可怕。
  她不觉得有谁能够胜任。
  “这就不该我们管了,”孙宏有些兴奋,“嗳,沈熄在这个班上啊,搞不好等下可以见到呢。”
  林盏低头玩手指:“他跟我又没关系。”
  孙宏:“沈熄!我靠沈熄出来了!”
  林盏不甚在意地抬起头来,却当场愣住。
  她的希望之光穿着崇高的校服,从一班的门口走出来。
  他站在门口,身姿挺拔,不像身后的人松松垮垮地半靠在门上。
  像一棵能给人荫庇的树。
  身后传来女生的惊呼。
  “沈熄上吗?这么厉害?”
  xiōng腔中的心脏猛烈跃动。
  接二连三的惊喜在她身边发生。
  希望之光不仅是沈熄,而且跟她只有一个教室之隔。
  而且,她钟意的这个人,今天确确实实就是崇高的希望之光。
  他要力挽狂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美术馆介绍。
  就像开宝箱一样。
  你因为宝箱华丽的外壳而驻足,心中正惶恐宝箱内一无所有时,却发现里面载着稀世奇珍,熠熠生辉。
  巨大的对比,让林盏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惊喜。
  林盏拉着郑意眠,眨眨眼,小声又张扬地说:“沈熄就是希望之光!”
  “我知道。”郑意眠揉着被林盏抓痛的手腕。
  林盏:“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郑意眠:“……”
  “林盏,”孙宏平复她的心情,“咱们带点脑子行不行?很明显郑意眠是刚刚才知道的啊,你看你那个反应,很容易就猜到了。”
  林盏:“……”
  孙宏:“我就说要你看看沈熄吧,你非不看。刚刚是谁说沈熄跟自己没关系的?”
  林盏立刻否认:“肯定不是我。”
  孙宏嘿嘿嘿地笑:“你刚刚的反应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
  ///
  “懂了吗?主任大概就跟我说了这几个重点,剩下的要你自己发挥了。没问题吧沈熄?”
  沈熄正在看着纸条上的重点,身后的张泽笑嘻嘻地替他回答。
  “放心吧,他经常去美术馆,解说这点小事轻而易举。”
  沈熄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收好后点点头。
  “没问题,我们现在出发?”
  寸头男生急忙道:“你现在就觉得可以了吗?那好,我们早点去等着。”
  身后的女生们红着脸,有胆子大的率先开口:“沈熄加油!”
  后面又接连响起了几道加油声。
  她们以支持他为荣。
  张泽屈起手指,用关节蹭了蹭鼻子,搭上他肩膀,笑着凑到沈熄耳边:“沈熄加油。”
  沈熄侧眸:“……滚。”
  “送到这儿了啊,”张泽笑着拍拍他肩膀,“我先回教室了。”
  沈熄点头,算是应了:“记得别让人随便给我放东西。”
  张泽:“尽量吧。”
  那些女孩子疯狂起来,他一男的怎么拦得住?
  寸头男生叹了口气。
  ……唉,自己什么时候能受欢迎到沈熄这种程度呢。
  沈熄往前走,把纸条收进口袋,默背完重点之后,抬眼就看到高二三班的牌子。
  想起刚刚那个跟踪狂。
  看到是他,眼神些微有点诧异,又流露出光芒。那点古灵jīng怪全从眼神里褪去了,只剩下七分的懵。
  有点好笑。
  ///
  人cháo从中分流,切开一个小小的豁口。
  沈熄,穿着校服的沈熄,破口而出。
  林盏急忙低头,拉住郑意眠的袖子:“沈熄出来了沈熄出来了……”
  郑意眠诧异地抬头,跟孙宏交换眼神。
  郑意眠:她在干嘛?
  孙宏:不知道,可能在娇羞?
  郑意眠:娇羞?你确定林盏会娇羞?
  孙宏:太可怕了,难道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郑意眠摇摇头,看着古往今来几乎从不脸红的林盏,从耳尖一路红到脸颊。
  林盏低着头,整个人熟得就差冒热气了。
  等人走后,郑意眠这才拍拍她脸颊:“走了。”
  孙宏对着林盏,语tiáo简直称得上是不可置信:“不是我说……你这……什么意思啊?”
  林盏抬手揉揉脸颊:“我不知道,我感觉我今天不太对劲。”
  那一种本能的驱使,本能地想要去到他身边,却又因为他的突然靠近而慌乱到不知所措。
  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了。
  像飞蛾要扑火,却又在触及滚烫明火的那一刻,下意识逃脱。
  ///
  三班整队完毕,随着黄郴一起去往美术馆。
  去美术馆的路上,林盏没有提起什么,倒是孙宏懂她,问黄郴:“老师,今天我们学校是不是有人在美术馆解说啊?”
  黄郴:“好像有,是李诚吧。”
  “换掉了,”班长说,“换成沈熄了。”
  “沈熄?”黄郴道,“这孩子不错,成绩好懂礼貌,表达能力也很qiáng。”
  林盏心里一甜,居然涌现了小小的得意。
  是吧,这是我看上的人。
  孙宏:“那个解说我们可以去听吗?”
  黄郴:“找到了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几楼。到时候你们找到了,不要大声喧哗啊,小点声。”
  孙宏:“好的老师。”
  一行人很快到了美术馆,黄郴在一楼解散了大家。
  “不要大声喧哗,一个半小时之后在这里集合。好了,自由活动吧。”
  ///
  对林盏来说,自由活动当然不只是欣赏画作这么简单。
  美术馆灯光偏暗,每一个展厅的主题都分得很清楚,大多数画家的作品林盏都瞻仰过。
  此刻那些画作跳脱出屏幕,被人jīng细地裱好,再呈现在人的面前时,震撼的感受便加倍放大了。
  但她心里装的可不止这些。
  她正对着画面发呆,听到孙宏问:“林盏,我觉得这幅画抽象的程度跟我的差不多啊,是不是我也有成为大家的潜质?”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孙宏是被家里人bī着来学美术的,对这种艺术的感知能力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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