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来袭人亦暖》第85章在他眼里这么不堪

  以前陆敬修对我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有点清冷,但那应该就是他惯常说话的方式,并不掺杂什么情绪在。
  可是这一回,我听到他用如此沉冷的语气说出方才那句话,只觉得后背陡然生出一层寒意。
  “陆敬修……”我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脑袋里却空白一片。
  陆敬修笑了笑,但显然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淡淡的嘲讽:“以为待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就可以忘了自己是谁了?余家的三小姐,有些方面还真是如传闻所讲。”
  我觉得像是有东西攥住了我的心脏,陆敬修每说一句,那东西抓的力道就重上一分。
  到了最后,我像是要喘不过气一样,捂着xiōng口使劲咳嗽了几声。
  而陆敬修在说完那些话之后便又沉默下来。
  嗯,其实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因为说的那些已经足够了。
  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是什么身份,他又是怎么想的我。
  说我跟传闻所讲的一样啊。
  有关于我的传闻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话。
  比如说我不知羞耻,明明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还总是端着,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再比如说我忘恩负义,余家对我那么大的恩情,我还总是吃里扒外,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
  不知道陆敬修指的是哪一方面呢,我这么多的“不堪”和缺点,到底哪一点让他最看不惯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忍不住笑了声,眼泪同时也跟着掉了下来。
  好在是在昏暗的车内,不至于让陆敬修看清楚我的狼狈。
  然后我扬了扬声音,听着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啊,前阵子我是忘了自己是谁来着,也因此做了很多糊涂事。现在我是终于清醒过来了,特别要谢谢陆先生的提醒。以后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了,别折辱了您的身份。”
  说完这些之后,我再没有片刻的停留,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秦颂正站在车的不远处,听见我下车的动静,他还朝这边看过来。
  只是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所有跟陆敬修有关的人和东西,我都不想见到。
  我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接着快步进了楼道,又忙不迭地摁了电梯的按钮。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我看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自己通红的眼睛,跟兔子似的,真是可笑。
  笑着笑着,眼泪便掉的更凶了些。
  回到家之后,我第一时间去把身上的礼服给换下来,同时还把脖子上的项链给拽了下来。
  这条项链,还是陆敬修以前送给我的那条。
  上次他问我为什么不戴,我说怕弄坏。
  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戴出去了,结果他连在意都没在意,更别说夸上一句了。
  余清辞啊,到现在为止,有一些梦可以醒了吧。
  有些不切实际幻想,也可以就此抛却了吧。
  人家是谁啊,人家可是陆家的三公子啊,那是什么样的身份,能是你随便对待撩拨的吗?
  往日陆敬修表现出的无奈,或许不是不在意,或许早在心里生出了不满,只是懒得去戳破我的心思而已。
  但今天这一次,是我做的太过火了些,他配合我演完那场戏,也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
  可笑如我,还以为自己的演戏足够好,足够瞒过他的眼睛。
  可悲如我,总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是有那么些不同的,仗着这样的以为,愈发地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我慢慢蹲坐在地上,用手背抵住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这一刻我的后悔羞愤是远远大于痛苦的。
  长时间的独角戏,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的绝好的“伪装”,到了今天,终于被证明是痴心妄想。
  原来现实当真是这样残酷,当真是这样黑白分明,尊卑有序。
  不该是你的,一点,一滴,都不要去触碰,也不要去奢望。
  嗯,陆敬修,我已经知道了,从今往后,我也会学乖的。
  乖乖的,只护好自己能够抓到的,再不会抬头去看,头顶上那弯漂亮的要命,又远的要命的清冷的月亮。
  ……
  这场同学聚会,沈嘉安喝的烂醉,听说回去之后跟江佩澜闹得也不是太愉快。
  而我跟陆敬修呢,彼此之间的关系像是回到了最原点。
  像是从没有过ian,也从没有过不寻常的亲密。
  他是他高高在上的陆三公子,我依旧是为了生存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松懈的余清辞。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当初不去参加那个鬼聚会就好了,那我跟陆敬修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会是最默契的伙伴,最亲密的床伴。
  只是后来想的多了,我慢慢觉得,幸亏当初去了那么一遭,能让我早早地发现,原来我在陆敬修的眼里是那么不堪啊。
  人家自始至终瞧不上我,我还自恋地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不同。
  别人望而生畏的陆三公子,只有我能挑逗他戏弄他,这样的认知,当真是让我心里生出过别样的骄傲和满足来着。
  这样的骄傲和满足,唉,此时怎么想都可笑至极。
  不过现在当真是好了,认清楚了一切,我也可以及时“止损”,趁着还没陷得更深,错的更离谱,顺利抽身出来,避免最后伤筋动骨。
  这么一想,上天对我还是挺厚待的。
  只是有时候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的大脑告诉我别再想跟陆敬修有关的事,但是一连几晚失眠,到底还是让我jīng神委顿不已。
  开高层例会的时候,余淮林还拿这个由头训了我一顿。
  这回是我自己不对,我也没反驳,只认了下来。
  小张见我状态不太好,还担心地对我说:“副总,我看你的脸sè不是特别好,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啊?”
  休息自然是不必了,因为睡不着。
  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工作。
  本来以为我这类似“失恋”的状态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这一天傍晚的一通电话,到底是让我身体里那些因子重新活跃起来。
  听着电话里的人说的话,我的脑袋慢慢清明,心跳缓缓加速。
  听到最后,我还忍着激动答了句:“好,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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