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胎》022 跟我上路

  二楼太黑了，越往上走，我就觉得温度越低。我们都走得很慢，一边还叫着孙然的名字，不过孙然却没有再说话了。上了二层我们才发现，二楼完全是仓库的构造，木门关着，想进去，就得开门。
  我试着敲了敲门，门竟然自己就开了。我在一边的杂物堆摸索着，总算找到了一盏油灯，点亮之后，我和王磊推门走了进去。门里空荡荡的，里面是一个很狭小的房间，什么都没有。王磊皱着眉头：“怪事，孙然在哪里？”
  王磊的话音刚落，我们身后的门，突然猛地关上了。感觉到不对劲，我们马上回头去开门，可是门却像是被人从外面上锁了，怎么也打不开。屋子里突然也响起了那诡异的声响，我的心底发凉，这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们却听到了声音。
  那声音和我们之前听过的一样，像是有人在用手指甲抠着木地板。我心里暗道不好，那声音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这一看，我和王磊同时尖叫一声，魂都快要吓没了。
  天花板上，正挂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头，它的头发很长，头发马上就要垂到我们的脸上了。我和王磊手里的油灯落地，干燥的木地板一下子被点燃了。那个头正慢慢地朝着我们靠近，情急之下，我和王磊开始撞门。
  看着不牢实的木门，怎么也没法撞开。这个时候，角落里突然又多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只鬼！它正慢慢地朝着我们爬过来，火越烧越大，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身影也越来越多，它们都披头散发地朝着我们靠近。
  我的双腿发软，忽然想到了xiōng口的坠子，坠子可以吃鬼。可是，我把坠子摘下来之后，却不知道怎么用，那些东西已经爬到我的跟前了，我拽着红绳，把坠子甩到它们的身上。不过它们却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以为我们都要完蛋的时候，身后的门终于打开了。有人大喝了一声，嘴里念了不知名的咒，那些东西眨眼间就全部不见了。我和王磊满头大汗，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看清来人，是孙然。孙然二话不说，开始扑火。
  我和王磊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王磊低声说他早就觉得二楼不对劲，现在看来，一切正如我们所想。七叔和孙然，和鬼婆一样，都在养鬼。王磊说，养鬼的，绝对没有好东西，都是邪性的人，让我赶紧走。
  我心里没底，转身想走的时候，孙然把我们给叫住了。我和王磊都全身一颤，火已经被扑灭了，孙然冷哼一声，一脚踢在了我和王磊的身上，我们顺着木梯滚到了一层。孙然的速度很快，手里攥着短刀，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咬牙：“没想到你和七叔也是坏人！”
  孙然冷笑：“没想到你竟然找到了施咒者，活了下来。”
  王磊早就看孙然不顺眼了：“小子，你要杀就杀，少他妈废话！”
  孙然这才把短刀给收起来，他就像一个大人一样，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和王磊站起来，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孙然看了我们很久，才冷冷地问我们为什么不听劝告，到二楼去。
  王磊一下子就火大了：“不是你让我们上去的吗？”
  孙然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看来你们不长记性，我早就说过，鬼会蛊惑人心。”
  我一愣，孙然的意思是，我们听到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声音，把我们引到二楼的，是上面的那些鬼。孙然说着，又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既然你没死，那我就得带你去找他，完成七叔的命令。”
  我马上说我不去，可是孙然根本就不准备和我商量，竟然开始慢慢收拾行李了。王磊气得直跺脚，孙然嫌他聒噪，让他闭嘴。眼看王磊马上要冲上去了，我赶紧把他给拦住。和孙然动手，我们肯定吃亏。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和七叔是坏人，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帮我？”
  孙然不屑地扬起嘴角：“谁说我们是坏人？”
  王磊马上还嘴：“不是坏人，你怎么和老太婆一样养鬼？”
  孙然依旧嘲讽：“真不明白头脑像你们这么简单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养了鬼，就是坏人吗，我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好人和坏人！”
  “小子，你毛都没长齐，少教训我们！”王磊还是气不过。
  可是，王磊才刚说完，鼻血又涌了出来。我这才想起我们来的目的，不过我还没有开口，孙然就皱着眉头扫了我们一眼。很快，他说我们中咒了，我的心一沉，但孙然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放宽了心。
  孙然说我们的确又中咒了，但是中的只是普通的咒，他可以解。孙然给我们烧了一道符，弄成了水，让我们喝下去。一开始王磊还说孙然是要害我们，但是我转念一想，孙然要害我们，直接动手就行了，没必要绕弯子。
  最后，我们还是喝了那符水。符水刚下肚，王磊的鼻血果然马上不流了。
  这下，王磊和孙然之间的气氛才稍有缓和。孙然也懒得和王磊多说，突然好奇地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想了想，把那天的遭遇和孙然说了一遍。孙然沉思很久，也不作回应。等我再开口问他，孙然才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我们又把遇上彪形大汉的事和孙然说了，孙然才笑着回答：“这下，你不跟着我去找他也不行了，你们已经被盯上了。”
  “怎么回事，我们被谁盯上了？”我问。
  “这座城市里的捉鬼人。”孙然回答。
  我想问的更清楚，可孙然却卖关子，说是除非我答应和他一起上路，他才会告诉我。我自然是不肯，但孙然却要挟道：“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但是接下来上门来找你们麻烦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再遇上什么脏东西或者中了咒，就不要再来找我帮忙。”
  孙然这么一说，我开始犹豫了。那个彪形大汉来势汹汹，第二次对我们下咒的，恐怕也是他。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得罪了不少人。再回想，对我下无生咒的人也还没有找到。孙然之前还说过，除了鬼婆，还有其他人要我的性命。
  如果仔细分析，对我下无生咒的，很可能就是告诉鬼婆我会带着坠子找上门的那个神秘人。
  一切，都太复杂了，如果我不解决清楚，恐怕之后还会麻烦不断。
  孙然似乎是见我动摇了，又补了一句：“你不是想知道你的鬼情人去哪里了吗？”
  我的心一颤，马上问：“你知道小蕾去哪里了？”
  孙然也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如果跟他上路，倒有可能找到小蕾。
  我们的对话，让王磊不开心了。王磊骂我绝对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到现在还念着一只萍水相逢的鬼。孙然chā嘴了：“吴迪，你跟着我，至少比待在这座城市安全。你和你的鬼情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七叔警告过你，和她接触，你不会好结果。”
  我想了很久，点头答应了。
  王磊也叹了一口气，他也妥协了。
  “与其在这座城市里等着脏东西找上门，倒不如想办法把一切给搞清楚。”王磊作了决定：“吴迪，我跟你一起。”
  我有些感动，王磊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向了孙然：“但是，在这之前，你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你和七叔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也养鬼，七叔让你带我们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