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儒桥摸摸鼻子,假装咳嗽了几声,“只是凑巧也在这儿喝酒,如果不是想着过来凑凑热闹,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带你小媳妇儿来了。”
温承御面无表情应了一声,“抱歉。”再没其他客套话,想来关系必然是好到了一定程度,也不需要客套。
两个人说完话,温承御扫一眼面sè如常的苏江沅,知道她只是担心而不是怕,转身走到红sè墙壁下的横躺在那儿的男人,用德语说着。
“当年我能毁了你一条腿,信不信,如今我还能毁掉你另外的,两条腿。”
一条,是他被打折一条腿之后,唯一支撑他行走的腿。
另外一条,是他日后用来传宗接代的腿。
男人面如土sè,浑身是血,压根没了说话的能力。
温承御该庆幸。
因为麦克全程都在用她压根听不懂的德语在跟她说话交流,而苏江沅,根本不会德语。
萧儒桥走过来,抬手拍了拍温承御的肩膀,眸sè浓稠,“成了兄弟,这里不适合你,先带你家媳妇儿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温承御面上沉郁,淡淡回了声,“等一下。”他起身走到苏江沅跟前,低头问她,“媳妇儿,告诉我,刚才还有谁,碰过你?”
已经被吓得完全没有反应能力的几个男人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苏江沅善良。
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咬着chún摇了摇头,“没了呢。”她抬手指了指墙角躺下的那一个,“就他一个。”
温承御冷笑,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温承御重新卷起袖子。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几个男人到下,哀嚎声遍地起。
苏江沅哭丧着脸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默默无语。
她真的是无心的啊!
温承御拖着苏江沅离开,萧儒桥则如他所说,留下来处理剩下的事情。
苏江沅之所以被吓醒没了醉意,是因为刚才的场面太震撼太刺激眼球,而这会儿,所有提心吊胆的情绪平静下去,那份稍稍褪去的晕眩再度涌了上来。
“不舒服?”温承御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问。
她点了点头,还没说话,人已经被整个揽进一个温暖的xiōng膛里。
那个地方太温暖,莫名地让苏江沅有些倦意。
“阿御,我困......”
“嗯,睡吧......”
迷迷糊糊,苏江沅毫无意识地顺从自己的意思朦胧地问,“阿御,你跟那个人认识吗?”
“......”
“阿御,他见到我之后,看起来好震惊的样子。你们,见过?”
“......”
“阿御?”
“乖,睡吧。”
她就果真睡了。
萧儒桥处理完事情,赶到温承御落脚的星级酒店。
进门第一眼,萧儒桥就看到了摆放在玻璃长桌上一个jīng致的食盒,空间里隐约还有一种熟悉的烤鱼味道。
“给你媳妇儿的?”
“嗯。”
萧儒桥觉得,自己简直被震撼到了。
那么放力的打了一架,他哥们居然还记得将自己媳妇儿打包好的食物带回来,想想萧儒桥简直觉得匪夷所思。想象着一身挺拔俊逸的温承御,一手chā袋,一手提着食盒,丰神俊朗地从小酒馆里走出来的模样,萧儒桥都莫名想笑。
“阿御,我当初真的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真办到了。”
温承御从酒架子上拿下一瓶红酒,给自己和萧儒桥各自倒了一杯,转身在萧儒桥对面坐下,低头浅抿了一口,“对她,我从来不开玩笑。”
“我真的挺好奇,这么短的时间里,你顺利完成在国内的事业稳步,这点我倒是不怀疑你的能力。可你媳妇儿,我记得没错的话,她早把你忘得干净了吧?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跟你领证的?”萧儒桥恨不得马上拜师。
温承御挑了挑眉头,“怎么?想学?”
“......”萧儒桥作势要站起来,“我去跟你媳妇儿聊聊天。”
pì股还没起来,就听都温承御淡淡地回了声,“bī得。”
萧儒桥:“啊?”
“如果你发了誓一辈子要跟一个人纠缠到死,又怕别人比你快一步得到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下手为qiáng。”如果当初没有林睿尘,温承御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把苏江沅寻回自己的身边。
现在想想,他其实要感谢林睿尘。因为他,他才决心要跟自己赌一把,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把苏江沅qiáng行bī到了自己身边。
萧儒桥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其实挺有道理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说到这儿,萧儒桥原本轻松的表情顷刻间沉静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儿,你越是不让她知道,对你们的生活越像是定时炸弹。阿御,你该有这种觉悟。”
“我知道。”温承御起身走到落地窗跟前,看着楼下如蝼蚁般密密麻麻的人群,眸子沉静,“我明白,我正在尝试。”
萧儒桥继续加火,“还有,前段时间我见到那个谁了。她的状态其实挺不好的,她一直跟我打探你的消息。”顿了顿,萧儒桥看着温承御yīn沉的侧脸,继续说,“她跟我说,她后悔了,她想回到你身边,她离不开你。”
一阵沉默。
温承御低头品酒,面上没什么情绪,看着就知道压根不打算回答问题。
“阿御,逃避不是办法。总有一天,江沅甚至也可能会知道她的存在。而且,你们那些过去,她不见得不会介意。”
温承御如墨的视线看向萧儒桥,神情淡然,“儒桥,我结婚了,苏江沅是我太太,就这么简单。”
萧儒桥抬头看着温承御。
他总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偏偏他们这群人中,最懂得也最善于隐藏的人,从来都是温承御。
“好吧,作为兄弟,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他拍拍温承御的肩头,深深叹了口气,抬眼扫了一眼紧闭的套房大门,轻声说,“跟你媳妇儿说,来这儿都是客,抽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嗯。”
温承御看着萧儒桥抬步走到门边,眸sè暗了暗,出声喊住他,“儒桥。”
“怎么?”
“帮我个忙。想个办法,把他送进去,最好一辈子。”隐约间,温承御的口气里透出某种yīn森狠辣的口气,咄咄bī人的不容置啄。
萧儒桥一顿,眸子跟着一冷,“怎么?听你的意思,难道是当年他真的睡了......”萧儒桥的话没说完,就被温承御厉声喝住,“儒桥!”
“抱歉。”萧儒桥惊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上铺满歉意,“你这么费尽心思想要让他进去,我还以为你......当年你追上他打断了他一条腿,如今想想确实有些便宜他了。”说完连萧儒桥自己都跟着笑了起来。
他和温承御的情谊,是在杜塞尔多夫一手建立起来的,温承御那些黑暗的过去里,都有他。
当年的他们,力量太过薄弱,所以才轻而易举放弃了自己珍视的东西。
而如今,那些付出的代价,是该一一收回了,萧儒桥冷了冷眸子,“放心吧,在这儿,似乎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温承御勾勾嘴角,“辛苦。”
萧儒桥随意说了声“见外”转身要走,套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苏江沅赤脚站在门边,混沌的视线在温承御和萧儒桥身上来回转了半晌,脑子才渐渐变得清明。
“怎么不穿鞋子?”温承御不介意有外人在,径自走到玄关处拿过拖鞋走到苏江沅跟前,不悦的口气里分明带了几分宠溺,“抬脚。”
萧儒桥:“......”
他简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因为他从来不相信温承御会是一个愿意放下身段低头为女人穿鞋的男人,虽然那个女人是苏江沅。
苏江沅介意有外人在,微微红了脸,抬步走了出来。
“萧先生。”
萧儒桥客气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温承御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伸手拿出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微微皱了皱眉头,转眼看向两个人,“抱歉,接个电话。”说完拉开门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苏江沅和萧儒桥两个人。
沉默一瞬间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倒不是苏江沅和萧儒桥都是不善言辞的人,而是整个时间,萧儒桥都用来上下打量苏江沅了。眉宇之间,总是带了几分探寻的味道。那眼神太昭然,隐约间似乎有拿着她跟什么在对比一样。
一直打量到苏江沅近乎炸毛。
“萧先生,你这么一直打量你好哥们的太太,真的好吗?”
萧儒桥一愣,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江沅,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不可以。萧先生,虽然你是我先生的朋友,可我跟你确实没那么熟。”
萧儒桥又是一阵惬意的大笑。
“抱歉,你是我哥们的太太,我还没有轻佻到这个份上。我刚才......”萧儒桥耸耸肩头,语气轻缓,“我只是在确定,你们真的是很不一样的人。”
苏江沅的心蓦然一揪。
“谁?”顿了顿,不等萧儒桥回答,苏江沅继续开口问,“是阿御过去的那个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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