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不过再后来,她就将那张照片烧了!因为她再也回不到自己妈妈的身边了,她说只要她过得好,就已经足够了。
——我捡到沈笑那孩子的时候,她一直都不肯开口,我们就问她叫什么名字。后来就想先给她暂时取个名字,就说她跟着我姓,也姓吴,结果那孩子一下喊,她说她姓沈,再问名字,就怎么也不肯说了。我想,她是记得的,只是不愿意说……
其实不是不记得了,是怕说出来后,自己就要被送回那些所谓的亲人身边……
所有痛楚全都压在她的心底,是蹒跚学路时就被母亲抛下离家,是父亲无能又残bào导演了这场家庭悲剧,是无助的女孩儿在面对父亲意外去世后,辗转于各家亲戚之间寄人篱下。她勇敢为了自己独自奔跑,离开的时候带上了她心爱的小小书包,那是母亲唯一留下的礼物。
她想要跑去找她的母亲,那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她生命里最后一丝温暖。
可当她终于来到北城,经历千山万水后看见她的母亲,那个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妇人,已经成为富家夫人,左手拥着疼爱自己的先生,右手护着自己新生的女儿……
她望而退步,满怀的期许全都压下,她没有再上前……
而今她又在何处,是不是在偷偷哭泣?
“她在哪里?”聂修宁恳求一般问。
邹非池却发狠道,“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年我早就该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她在哪里!”聂修宁不断追问,那迫切的心焦灼到快要将他撕裂,“我要去找她!”
“呵呵……”邹非池笑了,突然yīn狠了眼眸看向他,“聂修宁!你下了地府去找她吧!”
五脏六腑都抽痛到呼吸都剥夺了似的,聂修宁彻底懵住,头晕目眩里听见面前那人嗤笑着说,“她死了——!沈笑已经死了——!”
他方才注意到,对方xiōng口别了一朵白sè小花。
那是祭奠亡者的白花。
……
荒谬!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脑子里嗡嗡作响,旁人凌乱的话语还在耳畔充斥,最后定格于聂修宁的心底,只有此刻邹非池所说那一句——沈笑已经死了!
“你胡说!”手臂越过茶几,将邹非池的衬衣领子提起,聂修宁刹那红了眼眸,“把沈笑交出来!把她给我交出来!不然我掀了这里,掀了整个邹氏!”
邹非池却是神sè寂寂,眼底深处凝聚着深深悲怆,可他又是这样愤怒不甘,是在为那个早就化作尘埃的痴人不甘,“你要找她?好!我带你去!”
没有再耽搁一秒,直接备车出发,从北城到了远在异乡的另一座鱼米小镇。
聂修宁从来不曾来过这座小镇,却有一回听见她询问:少爷,等忙过这一阵,要不要去散散心?我知道有一座小镇,那里很安静也很清闲,可以去那里……
当时他正在审阅文件,哪里得空去思考度假,更何况他又怎么会和她去散心?
所以他再一次冷言冷语回她:沈笑,你别再做梦!
此刻,眼前这座小镇,镇上匾额印着“凤凰”,让聂修宁的思绪遥远。他好像问过她,她的家乡在哪里,她从不肯说也不愿归去,只是依稀她回了两个字,如今记忆猛地深刻,却怵目惊心因为正是这座凤凰小镇……
聂修宁跟着邹非池一路走,穿梭过小镇巷尾,来到近郊村落,山海茫茫一片凄惶。那片墓地里,却有一座新坟立在前方树林下。秋日傍晚,黄昏如耄耋老翁发上染白霜。
风一吹拂,秋叶落下几片割破视线,邹非池终于停下步伐,那道身影一过,那白碑黑字硬生生扎入眼底,是朱红墨正楷刻写。
她的姓,是她的名……
“沈……笑……”聂修宁轻轻念出那名字,是他翻天覆地也找不到她,到了最后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只有一座寂寥坟墓。
邹非池站在一侧,死寂一般的男声说,“离开医院后,她就回到了这里。可是没过几天,病情反复再一次大出血。医生和护士尽了全力,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什么!
聂修宁死死盯着那墓碑上的名字。
“她走得还算快,所以没有太多痛苦……”
聂修宁再也听不见了,那些世间纷扰,那些有关于生死无常,他一下扬手,将那碑前供奉的香烛全都推倒,xiōng口窒闷无比,那无处诉说的思怨让他朝着她的遗像喊,“你真的在这里?我怎么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你!”
他疯魔了一般的话语惊响于林间,邹非池心中一寂,他愕然望向墓前那道高大身影,他竟是直接脱下西服不管不顾甩到一旁。众人只觉魔怔,聂修宁却冷声喊,“沈笑!你又在说谎!你说谎——!”
众人大惊失sè,邹非池悲伤的脸上措不及防,聂修宁是真的疯了,他竟然要挖坟!
第十八章 飞鸟之伤
邹非池却是愤怒异常,他厉声喊,“她已经入土为安,你难道想她走也走得不安宁!”
可聂修宁根本仿若未闻,只是不断将那些泥土挖开。免-费-首-发→【求】【书】【帮】
“聂修宁!不准你动墓!”邹非池上前作势就要将他拉开,一刹那两人便争执而起。
两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都是世家子弟,又是家族继承人,在这片林园墓地里大打出手。
邹非池没想过带着聂修宁来此处后,他居然会疯魔成这样。然而聂修宁看不见任何旁的光景,他的眼底坚决彻底,今天不将坟挖开就誓不罢休!
周遭的人根本劝说不住,眨眼间两人就已各自挨了对方的拳脚面露淤青。
聂修宁如坐困围城的猛兽,邹非池竟也是不敌,他往后退了一步,“你对得起她吗!你连她死了,也不放过她吗!”
风吹过耳边,就如割过脸颊的利刃,聂修宁低声说,“我早就对不起她了,也不差再多一回!”
“你!”邹非池被他驳得哑口无言,竟接不下去话。
聂修宁抬手一把擦去嘴角被殴打流淌而下的的血痕,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墓碑,“邹非池,你让开,今天这个坟我是挖定了!”
他满是决绝狠戾,今日办不成,那就死也不肯离去……
邹非池皱眉,被这份窒息一般的决裂震到,聂修宁身影一动,已经走过他又开始挖坟。
邹非池一回头,视线扫过他的背影,望向碑上沈笑的遗像道,“他不看个明白,不会罢休。沈笑,今天你就让他彻底死心。”
泥土早不似初入时那样松软,坚硬更夹杂着石砾,聂修宁的手就将土一捧一捧挖开,关戎疾步来到他身边喊,“少爷!小心您的手!”
不消多久,聂修宁的手已经崩裂,鲜血混着泥土丝丝,可他根本就不管不顾,只嫌不能尽快,于是他一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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