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爱情》第 15 章

  在木地板上,他的怀里捧着那个玉白骨灰坛。
  关戎认了出来,那是当日前往凤凰镇,从墓碑里捧出的骨灰坛,只是被不小心摔碎。
  原来被藏在了这里……
  可如今早就重新拼凑完整,可惜那坛身上,还留有细碎的裂痕,像是再也无法补救的痕迹。
  “修宁……”老太太心急如焚,只怕他再犯痴下去,这条命也怕是没了。众人想尽办法,也是束手无策。
  却就在百感交集的时候,是吴叔前来,他来到聂修宁面前,取出了一件物品交给他,“修宁少爷,您看一看……”
  聂修宁苍白了俊彦,整个人都是灰败,可当他的目光落向前方。
  只见是一张照片映入眼底,他猛一定睛喊,“沈笑……”
  照片里的女子,分明就是沈笑,她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美得不真实,却一如从前放肆而笑。
  那不是过去,而是现在,是如今的沈笑!
  是还鲜活于世的沈笑!
  ……
  众人不知道吴叔怎得就会有沈笑的照片,吴叔则是告知,原来是有人将照片送抵这里。关戎问起是谁,吴叔这才道出,“是一位姓邹的先生。”
  姓邹?
  关戎一下就认出,除了邹氏那一位,再也没有别人。
  可是当年沈笑不是明明已经死了?
  难道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是假,这一切都是虚假?
  沈笑其实根本就没有死?
  众人心中充满疑影,再看向聂修宁,他不起不恼,神志却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小心翼翼捧着那张照片在瞧。
  那无处诉所的凄凉,压了他整整三年。三年来不愿让任何人提起沈笑,三年后忘情于工作,却都不能排解这份痛苦。
  直到众人都告诉他,沈笑是真的不在了,他方才丢了魂一样崩溃。可众人都瞧清了他对沈笑的那份想念爱意,他却始终都不肯承认。仿佛承认了,就已经是输了,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
  此刻,聂修宁攥紧了照片,他跌撞间从地上起身,虽身形消瘦却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聂氏少东家,他低哑了声音朝关戎下令,“去找有古琴的地方!”
  关戎上前细看,才发现那张照片里的沈笑,她正如天上下凡的谪仙,正在人间一日般嬉戏抚琴。
  得到指示,关戎派遣所有人去查找打探。可奇怪的是,聂修宁没有直接找寻邹非池索要答案。他动用了所有人脉网,派人东奔西走,只为了找到有照片里这把古琴之所。
  终于,在近二十余天之后,消息传来,这把古琴不是寻常之琴,而是出自一位制琴大师,因为那琴身上绘有他个人的印章,因为他细微,所以不被轻易发现。
  又从这位制琴大师处,得知这把古琴的去向,聂修宁又是连夜奔波到了远在南方的一座城市。依山傍水的地方,那座村子远离人烟,美的像是仙境。众人由村长带领着往村子里走,越走越近那桃源如画,聂修宁的步伐却越来越重。
  突然,来到一处院子里,村里的孩子们正围着一个穿着白sè素裙的女人玩耍。她如照片里一般垂下墨黑青丝,她笑着,一直在笑。
  “是沈笑!”关戎忍不住喊了一声,再望向聂修宁,他痴痴怔在原地许久。
  半晌之后,他这才动了动,往院子里走入,往那长发微笑的女人而去。
  众人只见聂修宁笔直走向沈笑,突然他一下将他抱紧,像是抓住了最珍贵的宝贝,所以不愿再放手。可谁想却惊到了沈笑,慌忙里直接抓起桌子上正要研磨的砚台,狠狠砸在聂修宁的头上。
  关戎倒抽一口冷气,聂修宁的额头登时流淌下鲜血。一片猩红sè里,众人只见那个俊朗非凡的男人,抱着那个长发女人,他哑了声说,“我知道你怪我,所以不肯回来,你才不肯回来……”
  他不气不恼不怒不喜,却在再一次抱紧她的刹那,眼泪落出眼眶。
  竟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十一章 失心疯
  谁能想到,傲然于北城商界的聂氏金童,二十岁入聂氏,二十二岁直接接管分公司,二十三岁进入董事会,二十五岁成为最年轻的副总,二十八岁将自己的兄长聂靳朗斗败,在一场兄弟之争里厮杀而出,彻底胜任为集团总经理……这样一位无所不能让人闻之心惊敬服的豪门大少,他竟然会有一天那样大哭。免-费-首-发→【求】【书】【帮】
  关戎跟随聂修宁这样久远的日子,他从未瞧见过。
  而周晓光却也瞧见了这一幕,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村子里,就静静站在院子屋子里一扇窗户前瞧着,也惊觉像是南柯一梦。
  想到从前,无论遇到何事,聂修宁也不曾哭泣,哪怕是在聂夫人的葬礼,也不过是红了一双眼睛。因为早知生命即将消失,因为更知晓病痛无法抗衡,所以近乎冷酷的面对死亡。
  而三年前沈笑的死讯传来时,聂修宁没有流过一滴泪。哪怕是在她的墓碑前,哪怕是众人谈起沈笑都会难过,哪怕是三年后他犯痴呕血……
  可如今,他当真是没有预料,沈笑原来有一日也会死去,她也会离开他,此时此刻,这一切让他终于落泪哭泣。
  周晓光从屋子里默默走了出来,关戎一看见他就上前去问,“你早就知道,沈笑在这里!”
  那年聂修宁从凤凰镇归来后,就放了周晓光。而后他辞职离开,没有跟随邹非池,也没有离开北城。若说聂修宁对沈笑的死没有迟疑,那也并非如此,可周晓光是沈笑最亲近的人,他都没有动向,那这一切真的已成事实。
  周晓光望着前方处还死死拥住沈笑不放的聂修宁,低声说道,“我也是三天前。”
  关戎听见他这么说,见他神sè沉定,也不像是谎言。他们毕竟亲如姐弟,有些伤心是不会作假。眼见时过境迁,终于可以拨云见青天,也是由衷道,“只要沈笑还活着,怎样都好!”
  周晓光望向那个正拼命推拒男人拥抱的女人,面对死而重生后的她,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却始终被蒙上一层灰,因为,因为……
  “她不好……”周晓光难掩愁绪。
  关戎尚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见沈笑拿起那方砚台,又要往聂修宁头上砸去。他上前去阻拦,急忙去喊,“不能砸!少爷!您都流血了!”
  关戎终于来到他们身旁,一面去劝说聂修宁,一面去阻拦沈笑道,“沈笑,你看少爷已经流血了,再砸下去会出事!”
  可沈笑不管不顾,阳光下的她chún红齿白,用粉雕玉琢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但她不说话,自从聂修宁出现后,她再也没有开口发出一个字,她只是蹙眉抿chún,一双眼睛直愣愣的。
  反倒是一旁的孩子们急于要保护她,朝着闯进来的人在喊,“放开沈笑姐姐!沈笑姐姐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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