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天眼》第 16 章

  喜乐,终此一生……
  何必将他牵连?只是自己见猎心喜的一时快意?这个身体伤他十年,她凭什么要求他相信这一夕之间的转变?
  她对于他而言,一直都只是“主人”而已吧……
  长长的吸了口气,杨怡抬头,澄天之下,仿佛见诸天时光静好,无声的一笑,有风吹过,牵起两人发梢,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苦涩。
  “下去吧,我叫人帮你收拾一下,不用来伺候了。”似乎沉默了很久,杨怡才轻轻说出了这句,一时间,竟觉得疲倦。
  “是……”有些下意识的顿首,待反应过来应该说不用叫人时,动了动嘴chún却什么都没有说,规矩的跪安,一如既往的在众多毫不掩饰的目光的注视下卑微的跪退,临近台阶时才躬身站起,佝偻着身体慢慢消失在杨怡的目光里。
  清冷的眸子重新落回热火朝天的场上,场上激烈如常,仿佛谁也没注意高台之上这场小小的闹剧,杨怡嘴角勾起一抹浅薄的笑意,前世今生,一样的宿命,无法拥有的总是无法拥有,那在我麾下的,谁又有胆来夺!
  凤目一睁,眸光静静的扫过台上台下每一个身影,仔细的与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契合,所幸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前身倒是记的很牢,配合王姨手下“黑刃”送来的情报,杨怡的脑子像电脑一样飞快的建立起一个立体的军事架构体系,全军战力,士兵来源,军职任免,军饷粮秣,武器装备,平时训练,骑兵步兵,陌刀箭手,各层各级军士的地位,喜好,性格,优势,劣势都一一划过脑海,连带着将十几名被推崇“种子”也纳入了眼中,这些都是以后她立身的根本,丝毫马虎不得……
  千行神sè恍惚,双手护着衣襟摇摇晃晃的走着,不理会一旁将领对肇事者所谓“看着办的”凶狠训斥,不理会高贵的王府郎将若有所思的打量,不理会众多消息灵通或不灵通的观众或嘲弄或讽刺的叫骂声……
  不知所思何在,不知所往何方。
  待到一声熟悉的马嘶将千行唤醒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一路走到了马房,定睛一看独门独栋的jīng致马房中,仰蹄嘶鸣的不正是杨怡的那匹惊风吗!
  不知是不是军中大比武太过吸引人,连马房中的仆役都忍不住开了小差去偷看,一路行来千行居然没被人拦下,或者也没人想过拦截一个王府出来的奴隶,让千行忍不住苦笑了一会。
  惊风好像也认出了这个一路上跟自己赛跑的的人来,颇有些惊喜嘶鸣了一声,站在那可怜巴巴的看着千行。
  千行愣了一下,走到近旁,才发现惊风的身上风尘仆仆,食槽也是光光如也,却是连基本的照料都没做好!千行忍不住摇摇头,这营里的制度还是不够完善,将领是一军之魂,坐骑是实力也是脸面的一部分,马房奴仆擅自离守已是不妥,可就连基本的清洁、投料都没做好,这已不是渎职能够解释的了!战事一起,是要让敌军等你喂饱涮好,还是让己方将领骑着灰扑扑的饿马上战场呢?
  千行一靠近,惊风就靠过来,用头拱了供他的手臂,那摸样颇为狗腿!
  千行哭笑不得的推了推它硕大的脑袋,不让自己身上的wū浊脏了它的毛发,待到惊风不爽的打了个响鼻,才笑着转身到马房外打水准备帮它好好涮涮毛——他可是听说过主人的爱马惊风可是有洁癖的呢!
  看着倒影中狼狈的自己,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个近乎俯视诸天的淡淡的身影,永远淡漠,永远高傲,站在云端,众生……在她眼里都是蝼蚁吧,想着自己绝境中飞蛾扑火般的赌注,苦涩的笑笑,还是那般的不自量力呢!
  护着衣襟的双手按在xiōng口,举目望去,西斜的残阳拉出漫天虹彩,与她的距离,可有这夕照似海如渊?
  决心(捉虫)
  马房可算是千行除了刑房外最熟悉的的地方了,往日里没少被马房的奴仆指使着干这干那,虽不是什么好回忆,可回到这熟悉的地方,也不禁让他放松了不少。
  马儿需要经常清理整洁,尤其是在运动流汗过后,不然就很容易生病或生寄生虫——千行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发生了这种事,马房里还有多少人还能活下来?
  连续打了好几桶水,寻了特制的马刷,千行忙不迭开始了惊风的清洁工作。许是被折磨得久了,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惊风乖巧的站在那儿任由千行摆弄,千行好笑的看着它半闭着眼睛异常享受的晃着脑袋,不时舒服的打个响鼻,活脱脱一个大爷模样!
  “你就是个大爷!”看着惊风,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天生享受的命……”
  惊风睁了眼睛,不屑的打着响鼻,刚刚的难受劲可还没过呢!
  千行摸了摸惊风的下颚,不知是对着惊风还是自言自语“不像我,存在的意义就只是还债……如此而已……”浅浅的声音时断时续,像眸中将息未息的火焰,虚弱的跳动。
  “我七岁就到了王府,”千行有些出神的喃喃自语,全然不管这唯一的听众听不听得懂“是王爷亲手掳来的,从我爹爹身边……”
  手边轻轻刷着惊风逐渐油亮的毛发,千行眼中却有些迷离“那时王爷也才七岁,她是女子,又为皇嗣,身份比我不知贵重多少倍,但那时,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嘶声底里的样子就像被全世界抛弃。”
  “云州刺驾,是我母护卫不力,连累家族三百余口发配边疆,我更是被贬为贱奴,永不落籍!”
  “原以为那已是人间凄凉之至,再没有比那更悲惨的遭遇了……”
  “谁也没想到,七岁的小王爷居然会那么疯狂,提着淌血的长剑一路杀来,束手的刺客,伏罪的犯官、相拦的护卫……无论是谁,入眼者竭一剑刺去,无人敢挡……”
  恍惚中,千行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成为他一生转点的一夜,狼藉满地,连空气中都是的血与火的痕迹,呜鸣惨嘶,人影惶惶,一片混乱中,唯有她一人持剑破开牢门时的漠然成为时至今日唯一的风景。
  她举剑,向着他的族人——
  他起身,挡在她的剑前——
  “……这把剑,chā在我父君的xiōng前……”七岁的小王爷举剑,眼里流着眼泪与疯狂。
  “这把剑,也砍下了我母亲的头颅!”七岁的千行张着不大的双臂,死死挡在瑟缩的亲族面前,看着疯狂的小王爷,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拥挤的牢房:“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不够!这怎么够!这怎么比得上父君!怎么比得上我的父君!”持剑的身影剧烈的颤抖,泪水倾泻,嘶声竭底的模样好像受伤的野兽。
  “我来还!”小小的身影跪在女孩面前,张开的手臂却还是不肯放下,目光死死盯着她满是红丝的眼睛,说着让身后无数大人动容的话语:“我是她的孩子,母亲欠下的债,我来还!”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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