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十点半。
秦家母女正在楼上衣帽间挑选礼服,门敞开着。
方如见了她,习惯性就要不给好脸sè,秦浣溪瞪了她一眼,这才及时刹住车,和气地叫了一声,“无心回来啦!”
江无心见招拆招,走进衣帽间,笑着答应,“妈,姐,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秦浣溪看她一眼,浅笑,“订的衣服到了,过来帮我看看。”她伸展了胳膊,抬头挺xiōng。
江无心走上前,看着秦浣溪身上的修身礼服,由衷夸赞,“真漂亮!”
秦浣溪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优越感。
刚才略略看没注意,此时见江无心面sè泛红,眉眼里竟有些她从没见过的娇媚,有心打探,“这两天忙什么呢?早出晚归的。”
“我找了份工作。”江无心小心地摸着搭在椅背上的另一件淡紫礼服,犹豫了一下回答。
秦浣溪失笑,“你还真把工作当回事了?”刻意打量一眼她身上背着的那只包,“一个月工资够买只包的么?”
“那肯定不够了,我又没什么出众的才华。”江无心有些局促不安,“我上班就是打发时间,不然在家也没什么事做。不像姐姐认识那么多人,还有各种活动活动要参加。”
秦浣溪照着镜子,扭着腰身,“不是有齐文嘉吗?他这两天没约你?”
“我们中午一起吃的饭。”江无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刚刚他还打电话给我了。”
难怪刚才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秦浣溪笑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妈,你说是不是?”
“是啊,无心也长大了!”方如现在已经想通了,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就秦光耀在外面养了一个小老婆还能搞得家宅不宁。
齐文嘉更是喜新厌旧的德行,他妈他nǎinǎi又惯他惯得不得了。就算江无心能嫁过去,以后也有得她受!而且就她那懦弱无能的性子,肯定要被小三小四骑在头上!
所以,她现在反而是极其希望江无心能嫁到齐家去。
秦浣溪和方如对视一眼,拿下江无心还背在身上的包,帮她理平衣服,温柔地说:
“无心,只要你乖乖听我和妈的话,我们不会亏待你。好好抓住齐文嘉,其他不该你的就不要妄想了。那些世家都是要脸面的,不会让一个私生女做自己家儿媳妇。”
“私生女?”江无心茫然不解。
“你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份?”
秦浣溪怜悯地摸了摸江无心的肩膀,温柔地说:“其实,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江无心讶异,“姐,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是爸妈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吗?我那时都已经十岁了,什么都记得。”
“无心,来,坐下。”方如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椅上。
语重心长,“其实,你爸不是养父,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江无心一脸震惊,手也在发抖。
方如拍拍她的手,“你看你父亲现在的样子也知道了,他年轻的时候就有一副花花肠子。只不过那时我父亲还让他有所忌惮,倒也没敢乱来。”
“后来我生了浣溪,也没太多jīng力管他。他跟他秘书暗度陈仓,那个秘书后来竟怀了身孕,心有所图,直到生下孩子才告诉你父亲,要你父亲负责。你父亲对她没感情,也不敢让我知道,就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那女人算计你父亲不成,又不想让孩子拖累她,就把孩子送到了孤儿院,自己又跟另一个男人跑了。”
江无心不敢置信,“那个孩子是……我?”
方如点头。
“我是许多年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就劝你父亲把你接回来。毕竟是秦家的骨rou,怎么能流落在外。而且,你妈妈犯的错,怎么能让你来承担。因此,我们才会去孤儿院领养了你。”
江无心脸上已经全无血sè,看着面前突然变得温柔慈悲的方如。
她怔怔地问,“所以,我是小三的孩子吗?”
方如怜悯地叹了口气。
秦浣溪拿了椅背上的那件淡紫礼服放到江无心手上。
“你以后要把妈当你的亲妈。如果没有她劝爸收养你,你现在还不知道流落在哪,做着辛苦的工作,一年挣的钱可能都买不到这样一身衣服。”
她拉江无心站起来,“这是我和妈特意为你选的,我生日宴上穿,看合不合适。”
江无心六神无主地站着,任她拿了衣服在她身上比弄。
秦浣溪看着镜子里的她,声音婉转轻柔,“妈上次打你也是为你好。苏家那样的豪门世家不是你能奢望的,要是有一天,他们知道了你的私生女身份,你觉得你的处境会是什么?”
江无心流着泪,虚弱地笑,“姐,我从没想过要进苏家,你相信我!”
“好!这才是我的乖妹妹!”秦浣溪扶了她,“这事你肯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别多想,回房早点睡吧!”
亲自把她送回房间,体贴地帮她关上门,满意地离开。
房间里只有江无心一人。
此时她哪里还有一点悲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床边的衣服。
这衣服颜sè明显是秦浣溪会穿的淡紫sè,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她刚才试穿完以后的淘汰品。
她并不讨厌这个颜sè,从前不穿也只是怕秦浣溪不喜欢她和她穿一样的颜sè而已。
今天这对母女软硬皆施,一方面是要拉拢她,一方面又在震慑她,让她别挡了秦浣溪的道。
看来,她们对几日后的生日宴真是在意得很呐!
她们还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任她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其实,她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秦光耀的亲生女儿,以及,其他所有的一切陈年往事。
她又想起今晚在游舟楼下,与温少蕴的对话。
他有意无意提起“报仇”,“报恩”,难道他知道什么?
不可能,当年的事,如今只有自己最清楚,他不可能知道。
她躺在床上,他满含笑意的脸又出现在她脑海。
她开门下车时,他说:“无心,明天见。”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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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江无心照常起床,准备上班。
昨晚她睡得很不好,几乎想了一夜,心里做了最后的决定。
吃完早饭,她背着包出门,走出住宅区,准备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
路口刚右转,一辆黑sè汽车停了下来,按了声喇叭。
江无心惊讶地看过去,车窗已经摇下,是他,一如昨晚雍容自若的模样。
她又看了车一眼,不是昨天那辆迈巴赫,这辆看起来要低tiáo普通得多。
抓紧了皮包的肩带,深吸一口气,她坐进副驾驶,想起昨晚的窘状,立即主动系上安全带。
他笑看她一眼,没说话。
江无心却又有点脸红了。
“早啊,温先生。”
她率先打破沉寂。
早晨的太阳已经渐渐升起,透过车窗,有一道温温的光照在他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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