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谋》第 7 章

  贵的皇后。第二层也是圆形由黄缎绣的蓝凤凰的轿檐环绕一圈,轿檐上站着九只小金凤;第三层为弓背形出方檐,檐四角各站一只金凤,嘴里都衔着被称作“垂地流苏”的长长的黄丝穗子。轿前垂帘,轿身四周绣葫芦万代花边,寓有多福多寿、子孙万代、繁衍不绝之意。
  在四位全福亲王福晋与三十二名满大臣和一百零八名护卫的簇拥下,在百对牛角及大鼓的仪仗中,金顶凤舆停在坤宁宫门外。
  此时,年轻的皇帝在礼官的指引下,用金弓向凤舆上方连射三箭,蕴意赶走黑煞神确保平安。
  接着便是皇妃率女官和宫女等“膝行跪迎”,以示等级尊卑。
  千唤万唤的期盼之后,皇后下轿。
  安亲王福晋接过皇后自上轿时就捧着的苹果和玉如意,又递给皇后一只宝瓶,这是大婚典礼中必要的吉祥物品。然后皇后由四名手执珠灯的女官导引进入坤宁宫,来到东暖阁。在那里,皇后与皇上还要开始一系列必要的礼节。
  应该有跨马鞍,寓意从此平平安安。
  皇上应该会用金秤杆揭开皇后的盖头,象征称心如意。
  接着,皇上与皇后共坐喜床,行合卺宴饮交杯酒吃子孙饽饽进长寿面。
  与此同时,结发侍卫夫妇在殿外唱交祝歌,歌声悠扬悦耳。
  皇上和皇后行坐帐礼,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迈出东暖阁的时候,东珠长长舒了口气。信步走在宫径之上,看着不远处御花园伸出的翠枝,东珠的神情变得有些幽静。
  “东珠,你不高兴?”锦珍仍旧拉着东珠的手。
  “不高兴?”东珠对上锦珍的眼睛,锦珍漂亮就漂亮在那对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上。典型的杏核眼配上白皙圆润的脸庞,明媚极了。
  “嗯,我知道,从小你和芳儿就爱较劲,凡事都会争个高低。小时候是斗草,大一些斗诗、斗才,每每总是你赢得多。可这一次,偏她当上了皇后,你心里一定不舒坦。”锦珍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眉头微蹙,“好可惜,这便是‘既生瑜何生亮’吧。如今,连我都替你可惜。”
  东珠注视着锦珍,仔细看着她的神情,她的目光纯净清澈,看不到一丝杂质,东珠笑了:“那你说,我们俩谁是瑜,谁是亮?”
  仿佛没有想到东珠会这样问,锦珍一下子就愣住了,白皙的圆圆脸略有些发红:“你是亮,当然你是亮了!”
  东珠笑了,不是世家女子该有的浅浅一笑,而是咯咯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得花枝乱颤,身形微动,那朝冠上的珠饰也跟着晃了起来。
  锦珍越发糊涂了。
  只见东珠手抚着xiōng口,笑过好一阵之后才说道:“好姐姐,你真会哄人。明儿见了皇后娘娘,你又如何说呢?”
  锦珍面sè更红:“你是知道的,我跟她一向没话说。”
  东珠收敛了笑意,转而看着远处的宫墙,一墙之隔,便是两个世界,在那朱墙宫阙之外,有无比广阔的天空,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幽幽的声音,出自她的口中又像从天际边传来的鸣唱,那样不真切。
  “瑜与亮,以出世之才偏行入世之事,结局何其悲哉。若我为瑜、为亮,自当携小乔、黄硕归隐于山野间,哪管它三国风雨硝烟。人生在世,何必求闻达于诸侯。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即使于村野、居陋室、数米而炊,也是福祉。”
  她的背影玲珑娉婷,微微高昂的头径直望着远方,那前面只是一道看不到边际的宫墙,但似乎却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那秀丽柔美的身姿让人惊艳,那白皙如玉的颈子美得有些炫目。
  锦珍听不懂东珠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那一道宫墙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她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那味道她虽然只闻到过一次却早已铭记于心。于是她悄悄走过去,用自己的手环住东珠,两人并肩相依在一起。在外人看起来是两位小皇妃亲密无间的友好,实则是以自己的身体悄悄挡住她那婀娜的背影。
  第六章 帝后合卺霜满地
  坤宁宫东暖阁喜床之上,身着皇后礼服的赫舍里芸芳独自端坐在绣着龙凤呈祥jīng美图案的大红喜褥上,目光中带着殷切的期望,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的皇上,紧张地微微咬住了朱chún。
  站在喜床边上,看着放在喜床四角的玉如意,康熙的神情很是有些凝重。
  坐在床上的被大红sè包围的这个女子,是他的皇后。
  她是太皇太后为他钦定的,也是他自己诏告天下亲自册封的。
  在今天入洞房掀盖头之前,他在心里无数次地用各种理由告诫自己,赫舍里芸芳是最优秀的,是最适合做他的皇后的人选。
  她是索尼的孙女。
  是外间广为流传并备受赞誉的“四全姑娘”。
  她容貌端庄,举止得体,仪态万千。在整个婚礼大典中,进退有度,就连一向严谨的康王福晋、一向挑剔的安王福晋都对她赞赏连连,露出由衷地钦佩。
  但是,当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功课都白废了。
  掀开盖头那一瞬间,她的面上洋溢着女子特有的娇羞,此外还有竭力掩藏却又无从掩藏的兴奋以及一种志在必得的神sè,正是这种神sè在无意间触动了少年天子心底的脆弱。
  她终究是自得的。
  她的自得映衬了他的自卑。
  自他为成帝王之后,最怕的就是别人把他同他的父皇相提并论,哪怕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比较,他也受不了。
  因为他知道,所有人都瞧不起他的父皇。
  他也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也和世人一样认为他的父皇太过懦弱,太过自私,太过草率。
  但是当他渐渐长大并开始临朝听政时,他才一步一步走近他早已去世的父皇,也才明白在那种种惊世骇俗为人所忌的行为背后,父皇的睿智与勇敢,也更能体会到父皇的孤独与无奈。
  他曾发誓,这一生,绝不走父皇的老路。
  可是,在掀开盖头的那一瞬。
  他仿佛亲历了他父皇当初第一次、第二次大婚时的情境,于是他掉头就走,仿佛逃一样地逃出坤宁宫向御花园走去。
  好像他的父皇在第二次大婚时,也是丢下皇后走出坤宁宫。
  是的,这个时候他需要透透气儿,需要外面的天空、宫墙、花草,冲淡那满眼令人窒息的红。
  于是,他看到了那样一幕。
  他的两个小妃子正在执手聊天,她们聊得很投入,丝毫没有意识到不远处的殿廊下有一抹明黄。
  对于那个叫东珠的昭妃,从进宫时起,康熙就看她有些不顺眼。
  都说她比赫舍里更美,更具才华,可是在秀女御前终审时却突然染疾不能应选。老祖宗命人详查发现她竟是自己服了药的,那药还是放在空心珠钗里带进宫的。康熙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她这是不想应选,这样的女子应该是极为自负又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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