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果》第 2 章

  就这样决定了,我要去天中读高中,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上天中!
  我上天中的念头是由一个有一个奇怪名字的女生激发的,她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生着副漂亮脸蛋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当时她就住我们那栋房阁楼上,她因为常常见到我读书,就留心我,所以我们很快就相识了. 认识没多久,她就下断论说我"具有谈情说爱的天赋"……
  她的评语很快就回来了:你真能瞎掰,就快赶上高尔基了。请重写。
  那篇作文没分数。她当然也知道我抄袭的是高尔基的《我的大学》。不过没什么,一切都是在我预谋之中的。于是我很乖地重写了。我去她办公室交作文本的时候她正在批改作业,我没有敲门,一直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发现。我下意识地去看了一下她的耳朵,在阳光下薄薄透明的一片,让我实在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
  "老师。"我轻声唤她。
  她竟然没听见。
  "小耳朵老师!"我大声喊,她转头,用左手拍拍xiōng脯,惊甫未定地说:"你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敲了。"我撒谎。
  "哦,对不起,可能我没听见。" 她的脸竟有一丝微红,看上去真是可爱极了。
  我把作文本从身后拿出来,递给她。
  她接过,问我说:"你为什么要做抄袭这种无聊的事呢?"
  "因为你的作文题目实在太土。"我说。
  她对我蓄意已久的挑衅压根不介意。而是微笑着说:"难道这就是你抄袭的借口?"
  "说对了一半。"我答。
  "哦?"她好奇地问,"那还有一半呢?"
  "你猜。"丢下这两个字,我仓惶而逃。
  快步走出她的办公室,秋天的午后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真怕自己再呆下去一秒钟,就会情不自禁地说出一些万万不能说的pì话来,然后被她一巴掌扇到外星球去。
  可是这能怪我么,怪只怪她太美好,美好到简直可以把我字典里那个叫"控制"的词完全删除掉。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我必须承认的是,因为她,我没法控制我自己。
  周末我终于见到那辆传说中的路虎和那个传说中的帅哥。那天我在宿舍里逗留的时间有点长,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七点钟,我看的那一幕是她差不多是被qiáng行绑架到了车上,然后那个男的随后坐上了车,车子开走了。
  鬼使神差,我拦了一辆车跟着他们。
  帅哥一直用背影对着我,因此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但光从她的表情以及她跟他挣扎时的样子,我就能看出她对上他车的极不乐意。我坐在出租车上,大书包像块大石头压得我心头堵得慌。想到她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或者有可能被人欺负,我就觉得心里像被火烧一样的痛。大约二十分钟后,路虎拐进了一个小区,而出租车进不去,我只好付帐下了车,呆呆地站在小区门口思考何去何从。
  十分钟后我晃进了小区,很快我就找到了那辆车,它停在24号楼的楼下,黑sè的车身在黄昏临暗的暮sè下闪着尊贵的光茫。毫无疑问,这是一辆趾高气扬的车,像一匹很难驯服的藏獒,毫无疑问,这辆车的主人是一个趾高气扬的人。我挨着这辆车想了一会儿:我是不是该制造点小麻烦?比如猛地踢那辆车一下,当警报器的声音响彻云宵的时候,搞不好她就会下来,我可以顺便和她搭搭讪,如果她正好没事,我们还可以去仙踪林喝杯茶聊聊人生或者是我那些看似狗pì不通但实际充满了内涵和思想的作文,就在我进行着无边无际同时也无聊透顶的臆想的时候她忽然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她走得飞快,像是在逃跑。看到我,她停了一下脚步,显然吃了一大惊。
  其实我也吃惊,但我故作镇静地说:"老师好。"
  "你好。"她试图微笑,但傻子都看得出,她刚刚哭过,因为她的眼睛又肿又红。
  我大声对她撒谎:"我小姨家住这个小区。"说完了才发现人家根本没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又傻又天真!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低头朝小区外走去。我跟着她,为了不让她发现,我把脚步放得很轻,好在她一直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奇怪的是出了小区她一直没打车,而是闷着头往东边走去,她走得真的太快了,要跟上她还需要费点力气。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她不得已停下了脚步,我刚接近她的背影,来不及收回脚步,就听见她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是个男人就别跟着我!"
  我没吱声。
  她猛然转头,发现是我。脸在刹那间变得通红。
  显然,她把我当成了别人。
  "我回家。"吐出这三个字,我装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气氛不算融洽。
  她回头冲过了马路,我继续跟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还跟在她身后,总之她没有再回头,而是一直一直走到了小河边,坐到了河边那把旧得不像话的木椅子上。椅子可能会有些脏,但她并不介意,甚至没拿出纸巾来擦一下,这多少让我有些诧异。这是深秋,她穿了一件浅粉sè的卫衣,牛仔裤。从背影看,和我们学校那些女生相差无异。兴许是觉得冷,她把帽子拉起来盖住了她的头。这个动作让我更安心,因为帽子挡住了她眼角的余光,她发现我的可能性又少了百分之六十六点六。我靠在树上,隔了几十米的距离远远地看着她,希望时间就此永远停住,明日永远不必再来。
  记得以前在于池子的语文笔记本的扉页上见过一行字:"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远远地看。"当时酸到牙都疼,当着她的面狂笑三声,认为女生真是"白痴"加"花痴"的可耻动物,把她的小脸气得从发白到发紫再到发青。事到如今才知晓,落入情网的人大抵都是比赛着可耻,哪还有什么自尊可言。要是被于池子知晓今天我跟踪别人的荒唐事,她怕是会笑得我脸皮自动脱落为止。
  不知站了多久,夜幕完全降临,华灯初上。河边开始起风,渐渐的有细微的雨飘起。而她一直坐着,眺望远方,一动不动。我从书包里取出雨伞,感谢这把我几乎从不使用打开都有些费力的雨伞,让我可以大着胆子走近她,替她把伞高高地举起来,挡去那些试图沾湿她短发的可恶的雨丝。她回头看到我,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而是平静地对我说:"你还没有走吗?"
  我说:"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我念高中的时候常来这里看书,那时的河水可比现在清澈多了。"
  我本来很想说:"钢筋水泥文明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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