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美人》第 34 章

  头一口血气一泻千里。在昏阙过去之前，她模模糊糊看见头顶有一张极其娟秀的脸。
  那张脸微微一笑：“你很不错，够狠！我叫千机娘子，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
  血sè褪去，眼前恢复一片清明。安如锦看着眼前的唐婆子，安静得就如同这院中的一草一木。那婆子眯着眼也在打量安如锦，目光yīn沉，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你不说的话就走吧。老婆子还有很多事要做。”唐婆子慢吞吞地说道。
  安如锦忽然开口：“我要寻一柄玉如意，不知道婆婆看见没有？”
  唐婆子猛地一震。她瞪大浑浊的老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安如锦。
  忽然，她冷笑：“什么人如此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安如锦慢慢道：“婆婆不知道我来意吗？”
  唐婆子面sèyīn沉：“玉如意是你吗？”
  安如锦缓缓摇了摇头。唐婆子走近几步，恶狠狠盯着她的脸：“我瞧着也不是。玉如意那女人早就死了。是谁让你来的？”
  她身上有一股常年没有洗澡的恶臭，安如锦不由皱眉退后一步。
  唐婆子咧嘴笑：“说吧。是不是玉如意这女人要你给我什么东西？”
  安如锦沉静如水：“婆婆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
  唐婆子默默从怀中掏出一个很旧很旧的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唐字。木牌虽然很破旧，但是能看出这字迹的龙飞凤舞，不是什么人可以伪造。安如锦接过，在木牌上用指甲划了一道。
  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是了。她把木牌还给唐婆子，然后背过身从口中轻轻一挑，一条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从口中慢慢拉出，然后过了一会，一个油布纸包着的东西在她的掌心中。
  她将油布打开，一枚小巧的红玉佩显露出来。她递给唐婆子：“这是玉如意给的那人的东西。然后你告诉他。她被囚十年，最后无望而死。凶手是那最不可能的人。”
  唐婆子昏花的老眼中满满都是惊异。她看了安如锦良久，沙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玉如意的什么人？”
  安如锦明眸沉如深渊之水，没有一点波澜。她淡淡道：“我拼死进宫来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替玉如意传这消息。如今唐婆子你已得到消息。拿着这玉佩那人应该会给你不菲的报酬。至于我怎么认识玉如意，你不必知道。”
  她说完转身就走。
  唐婆子定定看着手中的玉佩，忽然喝道：“你这么说，玉如意死了？”
  “死了。”安如锦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
  第三十八章 再生恶计
  唐婆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安如锦。眼前的女子看起来神秘又淡定。以她这年纪阅人无数竟看不出她的来头，实是奇事。
  唐婆子看着手中的事物，沉吟不定。安如锦已走出院子。
  “等等！”唐婆子忽然唤道。
  安如锦回头。
  唐婆子眼神沉沉看着她：“你想要什么报酬？”
  安如锦微微挑眉。
  唐婆子呵呵怪笑：“世间事说多了就是一个‘利’字。无利之事谁会做？你千辛万苦来到宫中，找到我。该不会什么都不要，那就奇了怪了。”
  安如锦眸sè深邃，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婆婆的意思是？”
  “说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老太婆能做得，可以答应你。”唐婆子沉声道。
  安如锦看了看四周的破败的景sè，笑了笑：“这件事婆婆先记下吧。等到我有事相求，还望婆婆不吝帮忙。”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唐婆子眼神一沉，眼底的yīn沉渐渐弥漫。
  这女人……不简单呢。
  ……
  咸宁宫中，铜鹤香炉中香雾袅绕，一位大约二十三十岁的宫装少妇正惬意地靠在软塌上。她柳眉，鹅蛋脸，五官娟秀，身材极好，凹凸有致。身边两位乖巧的宫女正在给她捏肩捶腿。
  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坐着打扮一新的王美人。
  王美人带着谄媚的笑：“锦婕妤娘娘，这千年老参后劲最是qiáng，所以要分几次服用……”
  靠在软榻上的女子却是不以为然，讥讽：“说是千年山参，真的是千年的年份吗？”
  王美人的脸sè一僵，笑容都凝固了。千年山参当然只是夸大，不过她送给眼前女子的山参可是从长白山女真族手中买来的。没有一百年也有几十年的年份。这山参在市面上都是有价无市。
  没想到锦婕妤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美人心中咬碎银牙，面上却是带着笑：“婕妤娘娘说笑话了，这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的，不过是虚名。关键是看有没有效。你看着人参，已成了人形。”
  锦婕妤斜眼看向王美人的手中，果然看见那人参已经有了人形，没有一百年也有几十年。一看就是好货。
  锦婕妤哼了一声，勉勉qiángqiáng道：“好吧。你方才说什么事？”
  王美人连忙把这几日的烦恼说了。末了压低声音道：“这安如锦目中无人简直是太可恶了。如今她当上了掌香女史，若是将来出了头，恐怕会更得意。”
  锦婕妤冷冷笑了笑：“一个小小的女史就让王美人这么紧张，本宫还道是什么难事。”
  王美人碰了个软钉子，不由瞪了一眼旁边的茹佩。茹佩连忙上前：“婕妤娘娘，此事可不能等闲视之。安如锦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却如此狂妄。万一她得了太皇太后的青眼。那可是难办了……”
  锦婕妤闻言顿时沉默下来。
  王美人低声细语地道：“锦婕妤，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女史。要处置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这安如锦不但善于tiáo香，还长得不错，可千万不可以让她冒尖。您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
  锦婕妤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回去吧。此事我自有计议。”
  她说着吩咐宫女收了王美人的东西，然后打发她们回去。王美人敛容行礼离去。
  咸宁宫中又恢复安静。锦婕妤看着王美人送来的一堆礼物，不知在想什么。其中一位女官模样的人悄悄上前。
  “婕妤娘娘，这些东西……”她问。
  锦婕妤冷笑道：“都拿到库房锁着吧。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的，本宫库房还有一堆蒙着灰的呢。”
  那女官瞧着她的脸sè不对，小心道：“那婕妤娘娘以为这事要如何办？”
  锦婕妤冷笑：“这王美人实在是愚蠢，明里暗里的挑唆本宫去对付这安如锦，可是本宫难道是傻子不成？让她当枪使？”
  那女官连忙应和：“就是！这王美人不是一向以为自己是官宦世家，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吗？奴婢觉得这事娘娘不要替她出头了，省得惹了一身sāo。”
  锦婕妤却是不答话，只是出神。良久，她似笑非笑：“本宫当然不会这么傻让她当枪使，不过你也方才没有听见吗？王美人说这安如锦擅长tiáo香。”
  那女官顿时语塞。她犹豫不定看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