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钢琴?”我从来不知道陈珂有这个爱好。
“嗯,爸爸,就待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走,好吗?”陈珂眼中有不舍,她很喜欢钢琴,但又舍不得我走。
可我已经不想继续留在这了。
被当作笑话一样的留下来,我一刻都待不了。
“你想学钢琴,等你开学了,爸爸就带你去找钢琴培训班,帮你报名,现在就跟爸爸一起走。”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明天开学后陈珂跟着我,陈乐也跟着我。
两个孩子必须都跟我,放在童望君那我不放心。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喊别的男人叫爸。
“外面找的培训般怎么能跟专业的老师相比?”童望君开口道,“学校我已经找好了,学费也交了,名额定了,一年二十万,老师是一位退下来的老艺术家,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她又答应添了一个名额。”
“二十万?”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万不贵,艺术就得这么多钱,平常几万块钱一年的培训班根本学习不到什么。”徐恒在一旁道。
我根本没理徐恒,盯着童望君:“你有这么多钱吗?”
家里有两个孩子,童望君哪怕月入一万,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存了二十万块钱,何况她还要花销用度。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在有钱人眼中二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你给不了孩子的,我给。”童望君道。
她小的时候没有的东西,似乎想要弥补在孩子的身上。
可这种弥补在我看来近乎偏执,完全没必要。
陈珂又不准备拿钢琴大奖,又不准备学周杰伦或者是朗朗,不需要学的那么深,作为一个兴趣爱好,稍微了解下就可以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找他借的对不对?”我指着徐恒,童望君能拿出二十万给陈珂学习钢琴,肯定是找人借的钱,也只有徐恒有这么多钱借给她。
她也只会找徐恒借钱。
“学费的确有点贵,不过想到对方是老艺术家,这些钱也值了,以后若是想在这个方面发展,拜师在老艺术家的门下可以有很大的裨益。”徐恒没有否认,“阿珂八岁了,这些都要提前做好规划,年纪大了,手指不灵活,思维跟不上,再学就迟了。”
“贵族学校呢?”我看着童望君,“这事怎么没跟我说?”
“我本来打算开学的时候再跟你说的,现在知道了也好,有些手续需要你去办,你要签字,到时候你去学校办吧。”童望君没有跟我解释的意思,只是说了一个结果。
“她是我女儿,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不能跟我打声招呼,跟我说一声吗?哪天你要是将陈珂偷偷的卖了,我恐怕也不知道。”童望君的先斩后奏让我很不痛快,“没有那个条件,学人家上什么贵族学校?”
“你的理解错了,上贵族学校的并非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有很多也是普通的白领家庭。”徐恒道,“让孩子上贵族学校并非为了攀比,而是因为贵族学校的教育模式,教学环境,师资力量比公立学校qiáng太多,有一个好的环境,对孩子的学习成长肯定有帮助。”
徐恒时不时的出来说一句,让我很不爽,我压抑的脾气终于被点燃了:“阿珂是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在这里装好人,有两个钱就在这装bī,你以为你是谁?”
徐恒愣了下,随即讪笑了两声:“抱歉,是我的错,我只是给你分析一下而已,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
“用不着你管。”我很见不得徐恒的样子,觉得他是惺惺作态,在一旁看我的笑话。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情绪?徐恒是客人。”童望君责怪我。
我蹲了下来,拉着陈珂:“阿珂,跟爸爸回去,开学了爸爸就给你报钢琴班,让你学习钢琴。”
我要走,带着女儿一起走,我再也不会将女儿给童望君带了。
“学费我已经交了,二十万,退不了。”童望君道,“钢琴我也定好了,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取,一切都准备好了,陈进,你不要为了你的自私耽误了孩子。”
“阿珂,你跟不跟爸爸走?”我盯着陈珂。
“阿珂,你妈妈已经花了二十万,替你找好了老师,开学就能过去,你如果不去,这二十万也退不了。”徐恒也跟着道。
陈珂很纠结,小小的脸庞满是挣扎之sè,看一看我,又看了看童望君,不知怎么做决定。
陈珂长的像她妈,很漂亮,长大了肯定是个美女,手指修长,说不定真的是练钢琴的料,我没有继续催她,站了起来。
“爸爸。”陈珂哭了,拉着我。
“爸爸先回去,你和妈妈后面再一起回去。”我的心累了。
我不该这么bī着陈珂的,她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我太相信童望君了,觉得她孤独,觉得她可怜,可没想到却被她和徐恒摆了一道。
没什么好留恋了,我提着东西,走出了门。
屋外,雪越下越大。
陈珂跑了出来,童望君在后面拉着她,两人看着我,我回头看了眼陈珂,挥了下手,又盯着童望君看了一会,走了。
路很好辨认,出了村口就是大马路,路灯开着,雪花从路灯下飘过,纷纷扬扬的,我摸了下口袋,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可再去摸火机的时候却没找到。
提着行李,手露在外面,麻木冰冷,我一点也不在意,远离的村庄后,我到了河边,沿着河渠慢慢的走。
去了县里也没用,这个点公交停了,即便没停,我去了市里也没火车坐。
一直走,雪一直下。
我走到了桥下,抖了下身上的积雪,寻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望着河面静静的出神。
童望君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羞辱我?
可我实在想不出来她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我还带她回去吃了一顿年饭,为了替她圆谎跑到她家来。
是因为在制止争吵的时候,吼了她几句,所以她要报复我?
我不知道,想了一会就没再想了,无所谓了,随便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
盯着河渠,我忽然有股冲动,有种想要下去游泳的冲动。
好让这河渠的水冰封住我内心的憋闷,让我压抑的火气不会因为没地方发泄而撑爆了自己。
我走到河边看了下,借着灯光能看到河床下的砂砾,并不算深,河渠水很清澈,我开始脱衣服,脱的jīng光,连裤衩也脱掉了,我不想上来的时候穿着湿裤衩。
叼着没点燃的香烟,我下了河,冰冷的河水刺激钻入我的毛孔中,jī皮疙瘩立刻遍布全身,我没缩腿,直接跳了下去,然后整个人浸泡在河水中。
吐掉湿润的烟pì股,我往河中心慢慢摸索去。
这一段是浅河床,到中间的时候河水也才没到xiōng部,我反复的搓着身子,刺骨的寒意驱散掉了我心头的烦闷。
洗着洗着,我忽然来了劲,大喊了一声。
岸上忽然也传来一声呼喊,似在回应我一般。
听得不太清楚,可能也是某个和我一样受了伤的人吧。
我没理会,将头沉默进了河水中。
岸上的人还在呼喊,而且越来越近,透着急切,声音有点熟悉。
我立在河水中,静静的停着,视线往河岸落去。
河岸边,已经起了一层白雪,一道人影正蹒跚的奔跑着,到了桥下。
路灯下,我看到了岸上的人影,是童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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