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谈何解释?急得他一度想去找清婉直接弄清缘由,后来冷静下来,怕自己去找清婉,又会让季沅汐多心,只好作罢。
但守株待兔的日子过不了几日,南边的军阀蠢蠢欲动,已经威胁到了国民政府当局的利益。乔景禹不得不暂时放下私事,收心回归军务。
于是,刚开始还对他避之不及的季沅汐,这几日对他的消失,却是有些食不下咽。
“才三日而已,就不耐烦了吗?”季沅汐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生气地自言自语道。
“许是三爷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一旁的妮子小声地说道。
“我说他了吗?”季沅汐没好气地反问道。
妮子摇摇头,不敢再做声。
“不来最好,我还能开门通通风!连早上都不用早起了,天天过得跟做贼似的!”季沅汐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糖醋小排,饶有滋味地嚼了起来。
吃罢晚饭,她捧着本小说在自己的小院里坐着。时不时往院门外望两眼,再低头看看书。
一本书翻到了最后,也没弄懂谁是主角谁是配角……
“写的什么呀?现在还真是会写字就能出书了吗?”合上书,她有些气闷地说道,“妮子,回屋睡觉!”
“是,少nǎinǎi。”
妮子走在她后头,进了屋,正要关门,便听季沅汐漫不经心地说道:“屋里有些热,开着吧……”
妮子闻言错愕了一阵,已是深秋,这敞着门睡,更深露重的,夜里不得受凉吗?
“你冷?”季沅汐见她犹豫了半天还不上榻,不由地觉着自己这个借口找的确实有些粗糙。
妮子摇摇头,“我不怕少nǎinǎi,我小时候冻惯了!”
“那就好,先开会儿吧,通通风,一会儿再关。”说罢,季沅汐便脱了外衣,窝进了床里。
今晚就是她给乔景禹的最后一个机会,这门她就开两个小时,他要不来,以后就别想再来了!
她躺在床上,一会儿起来喝口水,一会儿起来看看表,折腾来折腾去的,毫无睡意。
两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卧榻上的妮子,早已酣睡如泥。床上的季沅汐却是心焦如焚。
她又等了一刻钟,除了屋外被秋风刮下的树叶子在沙沙作响,仍听不见任何他的声响。
于是,她起身穿好衣服,开了灯。拍了拍睡梦中的妮子,轻声道:“妮子,我回趟公馆,拿几件衣服,你接着睡,怕你醒来找不见我着急,同你说一声。”
妮子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我也去……三爷,三爷说了让我跟着少nǎinǎi,寸步不离的……”
季沅汐揉了揉她的头,笑着道:“行,那你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已是夜里十点,主仆二人从街上叫了辆黄包车就往乔公馆去。
到了乔公馆,季沅汐也不敢声张,小声地对妮子说:“太晚了,今日不回季府了,你先回屋睡吧……”
季沅汐说罢,便悄摸摸地上了楼。
轻轻打开卧室的门,里头没有亮灯,黑漆漆的。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却没发现乔景禹在床上。
她打开床边的台灯,发现屋内的陈设和自己刚走时一模一样。连那天她还未来得及收拾起来的那套睡衣,还依旧散落在床上,丝毫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如此说来,乔景禹这些天竟没回来过?
望着冰冷的大床,心中的烦闷更甚。
现下除了在这儿睡上一夜,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脱了外套,便上了床。也不关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里头还在想着他可能随时就会回来。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乔景禹终究没有出现。
外头的天光,透着窗帘的缝隙斜漏了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一夜也没怎么阖眼,季沅汐顶着眼底的那两片乌青,昏昏欲睡……
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打了个哈欠。刚刚闭上沉重的眼皮,就听到楼下的穗儿在叫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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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瞌睡虫立马被压制了下去,她迅速地爬了起来,连外套都没顾得上穿,便趿着双拖鞋往门外跑去。
她跑到楼梯口便及时收住了脚。在楼上站着,看着楼下那对小情侣,你侬我侬互相关怀的样子,她都有些不忍打断。
然而,等二人都开始相互道别了,她还是没见着乔景禹的身影。
她先在楼上示意性的咳了两声。
“少……少nǎinǎi……”何进原以为她还在季府里住着,因此这会儿看到她就在楼上站着时,不由地怔愣住了。
连一旁站着的穗儿,也同样讶异季沅汐的出现。
季沅汐缓缓地从楼梯走下来。
“我回来取些衣服,昨夜太晚了,便没有走。”季沅汐语气从容地解释道。
“少nǎinǎi,您别同三爷置气了。最近南边马上就要起战事,他实在分不开身,没日没夜地在部里呆着,这两天还有些咳嗽,我说叫军医来看看,他也不让。”
“谁知道真咳假咳……”季沅汐小声嘀咕道。
何进闻言便急了:“真的!少nǎinǎi,您要不信,您亲自去看看!顺带劝劝他,吃些药。”
吃药?这人可不就最怕吃药?季沅汐心中腹诽,嘴上却又说道:“我不去,我是回来拿衣服的。”
她说完便转身上楼。
何进无奈地摇摇头,本还想一会儿同三爷说少nǎinǎi回来的事,现下看来,少nǎinǎi的气还是没消。遇见少nǎinǎi的事,还是不说为好,省得三爷还要为此分心。
季沅汐回到屋里,心绪有些复杂。何进说的话,她往心里去了,可是想起那天清婉的话,她又有些气难消。
她打开衣橱,心不在焉地翻着里头的衣物。翻着翻着,蓦地发现了那个总在衣橱角落里放着的jīng致的紫檀木盒。
里头是她与乔景禹的结婚证书——
“乔季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她不是第一次见过这个结婚证书,但今日却看得极为认真。
“良缘永结……白头之约……”拿着这纸红sè的证书,她反复地念着上头的这两句话,心中有些感慨。
盒子里还有两张二人的庚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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