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44.第44章

  赚钱给途途买萝卜 秦灿直接皱眉,干笑说:“可别这么客气,你到我们这么穷的地方来,来者是客,怎么还好让你做饭呢?”她话中有话:“我们家条件差,你来这儿真是委屈了。”
  向珊脸sè不好看, 却勉强笑笑, 没有说别的。
  秦灿接着说:“我哥就是糙, 大男人也想不到这些。对了,向珊姐,你几月份走?在这之前家务活可别做了,都由我来。”她说完偷偷瞧秦烈, 后者置身事外, 她便得意挑挑眉。
  向珊捏紧手中的筷子,面上尴尬, 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天只挤出一句,没事儿。
  饭桌上安静少许, 小波问起秦灿毕业证拿了没有。
  她比她早了两届,一个是在师大淮北分校, 一个在本部,后来迁址,合并到一块儿,那时小波已经毕业了,但她们仍算的上校友。
  两人聊了会儿,徐途不时在旁边chā句嘴,没有冷场,一顿饭吃得还算圆满。
  秦烈一直没说话,他放下筷,曲起食指把饭碗往前顶了顶。
  向珊余光瞥到,起身说:“我给你盛饭。”
  秦烈大掌罩住碗口,往旁边挪开,摇摇头,没有看她。
  他侧过身,拿出烟盒来卷烟,卷完也没急着抽,放在指肚间来回转,目光投向对面。
  那边已经换了话题,不知怎么聊到刘春山,秦灿说:“我刚好给他带了几件衣服,是前些天毕业生摆摊儿,在我班男生那儿淘的,正打算吃完送过去。”
  徐途问:“他家住哪儿?”
  “就后山边上,从学校穿过去不太远。”她问徐途:“你去不去?”
  “去,我当然去。”她扒了两口饭:“几点?到时候你叫我。”
  两人聊得兴致勃勃,难得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谁知有人扫兴说:“你不准去。”
  徐途皱着眉抬头:“谁不准去?”
  秦烈说:“你送完也赶紧回来,天快黑了,别太晚。她不准去。”这话是对秦灿说的。
  秦灿不敢反驳,抬眼看看他,又看看徐途,没有吱声。
  自打上次闹僵,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原本逐渐默契的相处模式,片刻间又回到初见面的时候。
  这还是多天以来第一次说话。
  徐途撂下碗,嘲讽的说:“管得可真宽,又想给别人交代?腿长在我身上,想走就走,说不准故意磕一下碰一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烈拿嘴chún抿了抿香烟边缘,点着后,慢慢吸一口:“要是不怕残废,你随便。”然后问秦灿:“你准备在家待几天?”
  秦灿:“……”
  风向突然转移,秦灿有些措手不及,愣怔几秒:“哥,不走行不行?我打算在家里……”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可是哥,我想留下教学生。”
  秦烈不搭那茬儿:“回去想考研还是想工作,有想法吗?”
  秦灿咬住chún,半天才放了句狠话:“这是我家,我不走。”
  “下次去镇上给秦梓悦拿药,顺便送你出去。”
  一句话,掷地有声。
  秦灿低着头,不自觉眼眶泛红。
  徐途在旁边添油加醋:“建议你拿根你哥头发走,回去化验化验,看看你是不是捡来的。”
  秦灿小声:“你别乱讲。”
  徐途耸耸肩,一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便有恃无恐地扬起下巴。
  末了,两人同时撇开眼。
  秦烈起身,去厨房洗干净手,半句话没说,出门找村长谈事情去了。
  这一来一往,放在别人眼中,又是另一番味道。
  向珊撂下碗筷,抱着肩靠在椅背上,冷冷看徐途。
  晚饭过后,徐途在屋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秦灿过来,以为她真的撇下她,自己去了。
  秦灿房间被她占去,只能临时和几个小丫头住一起。徐途直接过去找她,刚一进门,就见她正整理要带去的衣服。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秦灿回头:“等我一下,这就走。”
  徐途说不着急,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她还是头一次来这边,房间要比她住的大一些,统共摆了三张高低床,先前有一张空着,正好留给秦灿睡。角落空位穿chā几张课桌椅,对面是衣柜和五斗橱。这样一来,空间显得局促不少。
  她撩开上铺的纱帐看了看,转个身,一pì股坐下面床铺上,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她目光一顿,眼睛像被刺了下。
  对面下铺墙壁上挂了副画,镶在白底银线的框子里,两尺长,一尺来宽,像挂许久,画面已不如之前鲜亮。
  秦灿叫她好几声没反应,伸手过来晃晃:“你是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可以走了?”徐途这才回神,又问:“那张床是秦梓悦的吧?”
  她也没在意:“是啊。”提了背包,拉着徐途一道出去。
  好巧不巧,在院门口恰逢秦烈回来。秦灿对他有几分忌惮,脚步微顿,不自觉偷瞄徐途。
  徐途可没她那样畏畏缩缩,昂着头目不斜视,挺xiōng从秦烈身旁走过去,完全不把他先前的话放心上。
  刚走两步,身旁手腕儿便被拽住,往后一甩,徐途几步踉跄,眨么眼的功夫又回到院子里。
  她迷糊一阵,扭着手腕:“我来这儿是放松散心,不是蹲监狱,难道想干什么还要受你控制?”
  “万不得已我也懒得管。”
  徐途气极:“你松开手。”
  也说不上什么情绪,秦烈也觉得自己反常,看她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攥得更紧:“说到底受人恩惠,所以作为回报,一些麻烦也推脱不开。”他大掌像把钳子,将她那细手腕紧紧困住,脸sè暗沉,眉微蹙着,言不随心,一字一句尽是嫌弃。
  这种语气既冷硬又伤人,徐途一向无所顾忌,这次心里竟破天荒不是滋味,脾气上来,也没顾及后果,只管对着他拳打脚踢。
  秦灿想拦,但无从下手,她微张着嘴,面sè有几分扭曲,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和她哥这么闹脾气。
  秦灿目光一闪,觉得他哥也有些不同,可到底哪里不同,一时半会也看不透。
  那边秦烈咬肌明显,用上力气,生拉硬拽把她往里拖。
  徐途跟他反着劲儿,身体向下沉,有点坐地耍赖的意思。
  到最后已经不是能否出去的问题,而是驯服与服从之间的较量。
  秦烈弓下身,打横将徐途一把夹住,抬步往里去。
  徐途前xiōng贴着他腰侧,手臂从背后抓住另一侧的布料,也不知道是哪儿,逮住就下了口。
  秦烈暗暗闷哼,只感觉一股濡热的气息从右xiōng下缘蔓延开,浑身上下蹿过一股微弱电流,他禁不住打个激灵,大脑空荡几秒,才感觉出些许疼痛来。
  他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捏着她脸蛋强迫掰开,咬牙切齿:“是不是应该把大壮嚼子给你带?”
  “你放我下来!”
  她两腿挣动,身体往下溜,腰间的衣服不断蹭上来,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腰线。秦烈大掌还箍在上面,只感觉掌心的肌肤滑不溜手,凉沁沁,还带着微微薄汗,像水中泥鳅,越抓越溜。
  忽然,指尖碰到一块半硬布料,手下温度也不似之前凉,倏忽警醒,在她感应到以前,迅速撒开手。
  徐途侧着身直接摔地上,造型颇具喜感,也顾不上喊疼,借着xiōng口那股怒气,往他腿窝狠踹几脚
  秦烈险些跪倒,伸出手又要逮她。
  徐途腾地起身,敏捷地蹿出好几米,冲秦灿道:“别傻站着啊,快走。”
  秦灿后知后觉,抱着书包,紧随其后跑出去。
  “徐途。”秦烈喊她一声。
  徐途在远处停下。
  秦烈拿手指点着她,“你行。”他xiōng口起伏不定:“八点以前要是回不来,咱就走着瞧。还有你。”他又点一下秦灿,对方一缩脖,他再没管两人,转身往院子走。
  一回身碰见向珊,她站在自己房门口,抱着手臂,像是极冷的上下摩搓着。
  秦烈转回视线,要回屋。
  “秦烈。”她叫了他。
  秦烈停在院中央,向珊慢慢踱过来,一片昏黄中,她jīng致的面孔上神情落寞。
  秦烈:“有什么事儿?”
  她嗫嚅片刻:“你这样和个女孩拉拉扯扯,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碍你眼了?”秦烈本就没消气,口气自然更冷硬。
  他不想继续交谈,向珊又追上一步:“你是不是和她……”她突然不敢说出这个假设,转而道:“你以前不爱多管闲事的,徐途她……很特别吗?”
  “这好像和你没多大关系。”他皱眉,xiōng口徐途之前咬过的位置又胀又疼,人也渐渐不耐烦。
  他往后退了小半步,脚尖一转,绕开她走。
  向珊:“最后一个问题。”
  秦烈脚步没停。
  她还是问:“如果那晚,徐途没出现的话,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秦烈动作稍微迟疑片刻,回想了下,知道她是说徐途故意断电那晚。
  他说:“没有如果。”
  秦烈说完,院中就留下她自己。
  他刚才那几秒的犹豫,向珊便知道徐途的出现,错判了她和他的结局。
  两行清泪落下,向珊攥紧拳,心中恨意更浓。
  秦烈回到屋里,顺手开了灯。
  脱衣服之前,顺道垂眸扫了眼,今天穿的烟灰sè半袖,右xiōng口一小片深sè印记,不方不圆,核桃般大小,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他抓住衣服下摆,翻上来兜头脱下,接着观察xiōng部,紧致油亮的皮肤上,刻着两排清晰牙印,周围凸起泛红,位置尴尬,距中心那一点仅剩几厘米。
  秦烈绷紧chún。
  过许久,才拿指头碰了下。他轻轻叹口气,意识到连日来一些变化,有些事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可有些事越来越分不清楚。
  面前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河,两人分站两岸,他守着这头,原以为只要她不触犯他的领地,一切相安无事。可不知何时,他却先犯规,破坏了游戏规则,在无知无觉中踏进水里,湿了裤脚。
  ***
  另外两人绕过后面的小学校,步伐才放松下来。
  秦灿简直对她刮目相看:“你难道不怕我哥吗?”
  这会儿清风一吹,徐途冷静不少,想起那晚被他扔在鬼影子都不见的碾道沟,有些后怕。
  冲动是魔鬼!她埋头走路,嘴chún一开一合活动着。
  秦灿提醒:“问你话呢?”
  “不怕,怕他干嘛。”徐途嘴硬,反过来问她:“你很怕他?”
  “当然怕。”
  “难道你童年有yīn影?”
  本是一句玩笑话,秦灿却忙不迭点头:“十五岁那年,考试的时候打小抄,结果被老师发现得了零蛋,家长会是我哥去的,老师当着全班家长的面通报批评,他回来不得了……”说着,夸张的缩了缩肩膀:“家里的椅子都打散了,我那小体格哪儿受得住,恰巧赶上初cháo,流了一裤子血,我没妈妈,当时全家都傻了,我爸这才有机会给拉开。”
  “所以从小到大,我谁也不怕,就怕我哥。”
  徐途听得心惊胆战,这才发现,他对自己已经够仁慈,也对刚才行为更添几分悔意。
  秦灿舒口气:“自打那以后,我哥管我学习,成绩再也没下去过。”她侧身看看她,骄傲地挑眉:“不过有一点,我特别崇拜他。”
  徐途拇指和食指捏住两腮,嘴巴嘟起来:“什么?”
  “我哥是学霸,他初中和高中都跳过级,连高考都省了,直接保送的洪阳大学。”
  徐途若有所思:“那这么说,你哥比向珊小两岁?”
  “……”秦灿干笑:“你关注的重点有点儿偏吧!”又说:“别提她,提她扫兴。”
  徐途一听有八卦,搬了搬牙齿:“为什么扫兴啊?”
  秦灿看她,皱眉问:“你怎么了?一直弄嘴巴。”
  “他肉太硬。咯着了。”徐途说。
  “嗯?”
  “你说……”她活动活动腮帮子:“我刚才是不是用力过猛?”
  村东老于家杀了头牛,打算今天拿到攀禹去卖。
  之前条件不好的时候,老于曾受过秦烈父亲秦准则的帮助,所以一直心存感恩。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报,这些年境况好些,有点什么好事儿,老于都惦记着秦烈一家。
  赶一大早,他挑了两块肉质最嫩的部位给送过来,秦烈颠了颠,十斤有余,他分开一半放地窖里储藏,剩下交给徐途带学校去,叫大娘提前给炖上。
  大娘一早就拿tiáo料煨着,不到十点牛肉下锅,水开之后小火儿慢炖,肉香一点点飘散出来。
  大娘让徐途看着火,她搬来小板凳坐灶台前面,捧着下巴看锅上冒的热气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叹口气,心想这人啊就是犯贱,之前在洪阳,山珍海味都不见得多看一眼,隔三差五闹绝食,几天不吃饭,也没觉得饿。来洛坪这些日子,没人宠着哄着,吃糠咽菜也这么过来,偶尔碰见一顿好的,馋虫都能给勾出来。
  她脑中一闪,蓦地想起徐越海,想以前他怎么变着法让刘妈给做好吃的。
  徐途赶紧晃晃头,怕想多了,待会儿倒胃口。
  又乱七八糟想了些别的,这时候,牛肉已炖半熟,大娘又往里投了满满一盆土豆块,等再次开锅,香味更浓郁了。
  徐途抻脖子眼巴巴瞅着。
  大娘拿锅铲翻炒两下,挑起一块儿举到她嘴边:“尝尝。”
  徐途就着她手,迫不及待送到嘴里,热乎气儿一蹿,嘴撅起来,一个劲儿往里抽气。
  大娘笑得眯起眼:“慢点别烫着。好吃吗?”
  徐途说不了话,冲着她直竖大拇指。
  中午放学,孩子们闻着香味跑过来,今天破例给多加半勺菜,一锅土豆炖牛肉,顷刻见了底。
  等孩子们都走光,徐途才搬小板凳坐门口吃饭,小波站旁边,往学校转角望了望,叹一口气。
  徐途看她这两天情绪不好,也没烦她,抬头瞧了眼,又埋下脑袋。饭刚吃两口,只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寻着望过去,刘春山又来了,可能也觉得热,这次蹲在对面墙角的yīn凉里,全身wū秽,眼白翻着,直勾勾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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