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的甜》2.第二章

  第二章
  南家。
  南辞的离开闹得很大,至少当天夜里,不止南家所有佣人都出动了,就连南家的几位主人也都被惊动。
  甚至于上了年级的南家老爷子,也披了件外套坐到了客厅。
  那会儿南辞还没被找到,南家夫妇都很着急。
  南老爷子则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轻,合着双眼坐在那儿,周身皆是上位者的气势,相较那两个人,要沉稳许多。
  “到底怎么回事?”南老爷子问,“好端端的,那孩子怎么会大半夜的跑掉?”
  南父睨了南母一眼,到底没有把话说破,留了些余地,“那孩子应该是想家了吧,毕竟刚来南家,一切都是陌生的,会有抵触情绪也正常。”
  南老爷子眼皮缓缓睁开,目光不似一般老者那样浑浊,反倒比南父还多了些犀利。
  “都住下两周了,才开始抵触?你是觉得我老了好骗了是吗?”
  听出父亲语气中的严肃,南父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
  南老爷子扬起手中的拐杖,指向南母,说:“你来说。”
  南母平日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自己这位公公,见他指向自己,一时有些紧张。
  “爸,也没什么,就是……”
  这时,老管家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找到了!找到二小姐了!”
  南辞被带回来的时候非常狼狈,眼睛因为刚刚进了沙子而流了半天的眼泪,这会儿瞧着红红的,看着非常可怜。
  身上的裙子也沾满了灰尘,手肘处的布料更是被直接划破,出去时还好好的一条jīng致裙装,现在已经变成了一身破布。
  最碍眼的是,她手里还拿着从老家带来的那包破烂。
  南母早就想给她扔掉,但奈何她一直拒绝,此刻瞧见了,更是觉得火气立马窜到头顶。
  “你拿着你那些破行李想去哪?!”南母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清冷平和的语气,开口时语气就有些重。
  南辞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没说话。
  南母瞧着她这副消极抵抗的模样,火气更盛,红chún一开一合又要教训一通,却被南老爷子一个手势消了火。
  与南父和南母比,南老爷子和南辞接触的不算多,但仅有的几次见面里,他都扮演着一个温和慈祥的老人家。
  这会儿他也跟往常一样,对南辞笑了笑。
  “小辞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会半夜想离开?”
  南辞闻声,静静抬头看了南老爷子一眼,好半晌才又低下头,说:“没离开,是想把行李扔掉。”
  她这鬼扯的太严重了,南母第一个不信,刚想开口质问,就又被南老爷子一个手势打断。
  “行李好好的,为什么要扔掉呢?”
  南辞回:“这些东西太破烂了,吴辞可以留着,但南辞不行。”
  这个回答显然让南老爷子很满意,他看向南辞的目光也比平日里多了一分欣赏。
  “下次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行了,你记住,你现在已经是南家的二小姐了,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直说,没人会斥责你。”说到这,南老爷子又笑了笑,“还有啊,下次可不许大半夜出去了,知道吗?今天是知道你不会走远,所以才没大动干戈的找人,咱们南家的势力虽然不如一些北城个别的家族,但也还算有一些的,至少想找个人是肯定能找到的。”
  后面这话,已经算是警告了。
  南辞只觉手心直冒冷汗,面上却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上楼睡觉吧。”南老爷子说。
  南辞转身上楼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那刹那,身上紧绷的肌肉才稍稍放松下来。
  她就算再傻,也能看得出来。
  那个南老爷子看似像普通长辈一样,慈爱无害,但其实他才是这南家的掌舵人。
  而且他刚刚虽然没明说,但是却已经警告了她。
  当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想法。
  如果被他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他们接自己回来的目的,并且她还计划着要逃跑,那她以后还有可能再跑得掉吗?
  她不想未来一直被关在南家,更不想嫁去霍家。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要她还有自由,而且还是彻底的自由,就算她再回老家,也不会招去无端祸源的自由。
  所以,她现在必须要给南家人一种假象,让他们觉得,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舍不得放弃。
  而第一步,便是要否定自己的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南母吩咐佣人早早便敲响了南辞的房门,叫她梳洗打扮,说要带她出门逛街。
  坐到车里时,南辞意外地看见了南珠的身影。
  她装得有些拘谨的模样,朝南珠点点头,怯生生叫了句:“姐姐。”
  南珠没反驳也没搭理,只是目带轻视,随意瞥了她一眼,接着便扭头看向窗外。
  南母一路都在跟南珠聊天,把南辞当成透明人一样,到了商场也是一直围着南珠转,当季的衣服南珠先挑,挑剩下的才随便给南辞再买两套。
  直到中午要吃饭的时候,南珠和南母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南辞揉了揉已经走的略略僵硬的小腿,小脸儿带了些苦兮兮的难受神sè。
  南珠见着,破天荒地开口问她一句:“累了?”
  南辞点点头,表情看着有些尴尬。
  只见南珠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房卡,递给她。
  “这是对面酒店的总统套房房卡,我常年包的那间,你可以去睡一觉,回头我和妈妈逛完了去接你。”
  说完,也没给南辞拒绝的机会,招来远处跟着拎包的南家佣人,叫他送南辞过去。
  南辞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她原本是打算找个机会自己呆一会儿,但哪料南珠居然给她找到了地方?
  可南珠的话,她敢听吗!
  要是之前也就算了,她还觉得南珠是自己的亲姐姐。
  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南珠不撕了她已经算好的了,还会这么好心给自己房卡让她休息?
  简直天方夜谭。
  不过此刻已经骑虎南下,那个佣人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她是不想去也得去。
  暗暗深吸一口气,她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佣人一起离开。
  南母瞧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头一皱。
  “珠珠,你是真把她当妹妹了?还把自己的套房借给她休息,她哪配得上。”
  南珠巧然一笑,轻轻抚了抚自己昨天才做的新指甲,说:“妈,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知道那丫头是什么身份,当年她生母又是怎么害你掉眼泪的,你觉得我会真的对她好?”
  “那你……”
  “我根本没在对面酒店里包过什么套房,刚刚那张房卡是我拜托一个朋友搞到的,那个朋友说那间套房的主人是霍家公子……不止如此,还说有几次清洁员去打扫卫生,曾在地上看到了掉落的牙齿和血迹。你想想,除了霍玉泽,哪位霍家少爷会做这种yīn狠毒辣的事情?”
  南珠口中的霍玉泽,就是她的前未婚夫,南辞的现未婚夫,霍家唯一的孙子辈。
  关于他的传说,圈子里有太多太多。
  有人说他体弱多病,常年闷在房间里不出来,脸sè犹如吸血鬼一样苍白。
  有人说他因为长期不与人接触,早已养成了bào虐毒辣的性格,平日里最喜欢做的就是看人被虐待。
  还有人说他,见到血就会兴奋,甚至还会食血染chún……
  虽然这些传说里面,大多南珠都觉得不太靠谱。
  但她却一直相信一条——
  霍玉泽绝对不会是善类,他的性子也绝对不会温和无害。
  至于是不是手段毒辣,以残虐别人为兴奋的话……
  那就让那个小丫头去试试看喽。
  想到这里,南珠饶有兴致地瞧了瞧南辞离开的背影,像是玩味,像是幸灾乐祸。
  ——
  跟着南辞的佣人似乎被南珠嘱咐过什么,所以他一路直接将南辞送去了顶楼,但却没再跟着上前,而是守在了电梯和安全梯中间的走廊内。
  “二小姐,您先去休息吧,睡醒我带您去找夫人和大小姐。”
  南辞没办法拒绝,只能拿着房卡,心里盘算着接下来怎么见招拆招。
  ——嘀。
  总统套的房门打开,南辞轻轻推开房门。
  脚下是上等的羊毛地毯,蓬松软绵,双脚踩上去,每走一步都像是享受。
  套房内的装修也十分特别,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像是为了迎合谁的喜好修改过一样,冷sètiáo的装修,看上去低tiáo简单,却又处处透着不凡。
  南辞心下的忐忑更甚,但想转身逃跑,却又知道有人守在外面,她一定跑不掉。
  没办法,她只能壮着胆子,继续向房内走。
  这时,套房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她不由的顺着声音朝里面走,最后停在了一扇半开的房门前。
  房门内,有两个男人正背对着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人站在他身旁边。
  他们面前,则倒着一个鼻青脸肿嘴角带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停朝其中一个男人求饶,说:“老板,我错了,放过我……我下次不会了……”
  也不知男人是什么表情,只见他轻轻俯过身,朝地上的中年男人凑近。
  “你是第一个背叛了我,还敢向我求饶的,胆子倒是不小。”
  说着,穿着皮鞋的右脚轻轻搭上了中年男人的手掌,片刻后,一阵骨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痛苦的喊叫声。
  男人缓缓起身,从身旁助手那里接过了一方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然后将手帕扔到了中年男人的脸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像是看一只濒死的蚂蚁一般。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如果想霍家继续风平浪静,就少在我身上动脑筋。”
  南辞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想跑掉,可此时,那男人已经率先转了身。
  四目相对,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奔南辞的头顶。
  这……
  这是昨晚那辆车后座的男人!!!
  她的腿代替了大脑做出决定,几乎瞬间就朝门口奔去,跑的过程中,头皮发麻,周身的毛孔也好似都张开了一样。
  她当下心里只有一种感觉——
  如果再不逃就逃不掉了!
  她一路无碍地跑去门口,眼瞧着小手已经搭上了门把,厚重的房门也被她拉开一条缝隙。
  而就在这时,一张修长白皙的大掌悄无声息的趁过她的发顶,按在了门板上。
  身后的人似乎只是轻轻一个用力,门板就在南辞眼前重新合起。
  她只觉身后有一股迫人的温度正紧贴着自己,带着浅浅的檀香。
  刚刚按住门板的手忽然向下,准确无误地掐住南辞的下巴。
  用力一转,南辞的小脸就被扭了过去。
  霍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金丝边眼镜下,一双眸子带着散漫又令人畏惧的轻笑。
  “又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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