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瑶》第 10 章

  放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但当然，对我来说，这事儿自然不是也没好处的。
  最明显的一个，我嫂子对我的态度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也不是说以前我嫂子对我就不好，只是那种好，是有些板着脸，就像长辈的好。
  怎么说呢，要是我把嫂子当成妈的话。那么在这事儿之前，我嫂子算是个严母。
  而这事儿之后呢，我嫂子突然变得“慈”了起来。
  她会时不常，不，准确说是经常地，会冲着我笑。
  以前我出去玩吧，她也会偶尔埋怨几句。说我不着家啦，不知道学习就知道玩啦。
  但这事儿之后，嫂子突然变得很宽容，很通情达理了。
  这当然让我很开心啦。
  就这么，虽然我哥不在家。但我们这个家里，又恢复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我和二包子是发小。
  二包子家里是开早茶铺的，我们这里自古以来的习惯，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早上喝口早茶，来一盘茶头，一笼点心。
  早些年，村里人都在家种地养鱼。村里那时候十分热闹，开早茶铺的也有十来家。
  可后来种地养鱼越来越赚不到钱，甚至一年的收入还不抵买化肥农药鱼药的。村里人就都渐渐往外跑，去城里打工了。坚持下来开早茶铺的，就剩了二包子一家。
  算起来，村里人刚出去那几年，留在老家的二包子家，应该是我们村里最有钱的人家了。
  反正，从小我就没见他缺过零花钱。
  但二包子这货个子小，比我矮了小半头，在学校里经常被人欺负。
  他看我个子大，买零食总是给我一份，或者什么好玩的也总是跟我分享。当然，我也不是白给的，时不常的，遇到他被人欺负，我总会上去搭把手。
  我们之所以关系好，变成发小，就是这么来的。
  二包子他舅舅在镇上开出租屋，出租光碟。正巧，二包子家里有个。
  他爹妈去镇上，偶尔也会带回来几盘碟片。比如《神雕侠侣》电视剧啦《变形金刚》动画片啦什么的。
  所以，我两经常干的一件事，就是一放学就去他们家看光碟动画片什么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读初一了。本来，我们读初中应该去镇上。但那年正巧镇上的中学教室不够，扩建。我们就被分散就近上课，留在了村里读完初一。
  我记得有一天，照着老规矩，一放学我就背着书包和二包子一起往他家奔。
  到了他家巷子头上的时候，这bī突然肚子疼了起来：
  “哎呦喂，我这肚子怎么疼了一定是中晌吃的田螺吃坏了。不行，我得拉，要不然就要掉裤裆里了。”
  我那个急啊，恨不得抡起书包抽他一脸。妈的，我他妈正惦记着《三眼神童》下一集呢。这时候这孙子来这么一出，那不是折腾人么
  “你回家拉不行啊，就这么几步远的路了，快点快点。”
  “那怎么行，就要掉裤裆了，就要掉裤裆了。哎呦，我这个疼啊。”
  看着这bī急吼吼的拎着裤头就往巷口的茅房里冲，我伸手拦都拦不住，只能捏着鼻子在外头等他。等的我那个焦躁啊，恨不得一脚把这孙子给踹下茅坑去。
  “你他妈好了没，快点快点。这都急死人了！”
  “哎呦……哎呦……我这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啊。嘶……”
  这他妈的……
  我急红了眼，干脆伸手跟他喊：
  “你钥匙呢，先把钥匙给我，我先去看了。”
  二包子这bī“嘁”了一声：
  “你会放吗”
  我会放吗
  我一听这话可气坏了：
  “你当我跟你一样笨啊，看你那么捣腾几回，早看会了。别废话，钥匙呢”
  “哦哦，那你先去我家吧，把光碟放上，你要看的那一集我昨晚已经看过了，正好我回去跟你一起看下一集。”
  说了话，我在茅房外头捏着鼻子等这二bī给我把钥匙扔过来。左等，右等，没等到钥匙，却冷不丁听到这货一声叫：
  “糟了，我把钥匙忘在教室书桌里了！”
  尼玛……
  我硬是忍住，好险没一脚把他踹茅坑里去。
  “那怎么办”
  “那要不……你帮我去教室拿”
  我去你大爷的！;我从地上捡了块砖，一手抓着跑进了茅房：
  “你信不信我会把砖头砸茅坑里去”
  “啊别，别，你翻墙去我家吧。钥匙我自己去拿，自己去拿就好了。”
  二包子忙不迭的喊。
  妈了个bī的，这还差不多。不见棺材不掉泪，这bī就是欠收拾。
  我把书包甩后背上，也不管那傻bī了。反正那孙子上完茅房还得去学校拿钥匙，我自顾着就往他家跑。
  他家在巷子最里头。
  前面说了，他们家不是有钱嘛，所以那院墙是贴了瓷砖的，光溜溜根本没个抓手。而且还盖的老高老高的，虽说我个子在孩子里头也算高的，可他们家前院墙，我可没本事爬上去。
  不过我也不是没办法，他们家后院墙靠着河边，院墙外头正好有一颗大槐树。攀着树杈，正好能跨到后院墙上。
  我瞅准了位置，三下五除二一个溜窜上了树干，拽着树杈晃晃悠悠，一用力，就跳上了后墙上。
  后墙东南角是个刷碗的水池，水池贴着墙角的石墩上又摞着一堆铺地的水泥方块。
  得亏有这么一堆水泥方块，我才能悄悄没声的从墙头上滑下来。
  毕竟二包子不在家，我一个人跑他家，那要是被人喊是偷东西，那我可怎么说得清
  所以还是悄悄的进门才是正理。
  一头下了墙头，从后门拐进他家的灶房。灶房有个门出来，连着后院的密封走廊。
  我还有些紧张。万一我被人发现，尤其是万一二包子他爹在家，可咋办
  我心惊胆战的偷偷开了灶房的门，脚步踩在走廊的地砖上，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嗯……啊……”
  我去他马勒戈壁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走廊对面，正对着灶房的这一侧，正好是二包子爹妈的房间。我才把门打开一条缝，好容易鼓起勇气脚点地踩上去，就听见对面房间里传出来“嗯……啊……”的一声。
  差点没吓得我摔趴下。
  什么鬼声音难不成包子他爹真在家
  那他妈可咋办
  我慌了。
  不过也就是一个瞬息，我就定住了神。
  刚刚那呻吟的声音，明显不是男人的。难不成，是二包子他妈——王巧兰
  要是王巧兰的话，那我他妈怕个pì啊！
  这婆娘对我可好着呢，就说上回因为她骗我听墙角，结果闹的我哥离家出门去打工那事儿吧。知道我哥走了，这婆娘硬生生搂着我哭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