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第 9 章

  周南。”他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把车窗玻璃晕染的似梦似幻。“你帮我问问徐宛如，沈霜现在在做什么。”
  *
  “沈霜姐，你看。”韩音手里拿着最新的报纸，急匆匆的跑到沈霜的卡座。“我们认筹出了问题，现在h城全部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事。”
  无良房地产，产权证尚未下发，竟公然认筹？
  头条的位置，赫然几个大字。
  上面说的就是沈霜所在的昌煦，以售卖保险的形式，收纳认筹金。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昌煦专攻高端房产，在一线城市吃的很开。但二三线所占比例并不大，来h城开分公司，也就是起了试水的心思。
  第一个楼盘就弄出这么大的负面新闻，基本可以宣告进驻h城失败。
  以保险金的形式收认筹金，在圈内不是新鲜事。
  现在房地产不景气，资金回笼慢，等产权证下来再认筹对后续楼盘开发不利。
  收点认筹金，一来可以看看市场反应，二来也是刺激资金周转。
  行业内的潜规则，被突然报道。沈霜不免有些诧异，她明明已经打点好h城的媒体，就算不报道正面消息，也不会报道负面啊。
  “怎么回事？”老板直接将报纸丢在她脸上，不仅是纸媒，网上关于昌煦的负面消息也是甚嚣尘上。“我记得媒体公关是由你来做的，钱也批了，就是这个效果？”
  “你是从总部来的，应该对这些流程比我清楚，出这么大一个负面新闻，昌煦是不是要彻底退出h城？”
  沈霜没什么好反驳的，低头。
  “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你最好能解决，否则总部也保不住你。”
  *
  正生报业大厦前，沈霜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踏进门去。
  “你好，我是昌煦集团的沈霜，和周总约了下午四点见面。”
  身后的韩音左右张望，早就听说正生报业是本市最大的纸媒，近些年又全力发展网媒，影响力之大，哪怕是放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媒体。
  “沈小姐，这边请。”前台是周南的审美，肤白貌美大长腿。
  沈霜推了把发呆的韩音，一起走进直通二十层的电梯。
  电梯打开，正对着一扇玻璃大门，推开周南抬头，标准的微笑。
  “沈小姐，您好。”
  “周总好。”
  第十章
  一杯热牛nǎi放在沈霜面前，韩音的是杯咖啡。
  高三时候沈霜就是靠咖啡撑过来的，她对茶一点反应没有，喝再多也能倒头就睡。唯有咖啡，哪怕是喝一小杯，一晚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韩音看看自己又看看沈霜，有些疑惑。
  “我和沈小姐是高中同学，希望我没记错你的喜好。”冷漠疏离，又带着点宣告主权的yòu稚。
  “多谢周总挂心，我很喜欢牛nǎi。”沈霜握住杯子，半温的。“周总，这次我们来，其实是有事找您帮忙。”
  简单直接，不想再han暄。
  周南挑眉：“关于昌煦的事，我有所耳闻。”
  “其实行业内幕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作为一个媒体人我们有义务让大众明白所谓的潜规则。”周南摊手，“若是沈小姐希望我们能撤掉报道，恐怕要失望了。”
  他穿的定制西装，宝蓝sè流线型，把他的身材衬的高挑修长。
  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记忆里的他喜欢穿着运动服，脸上总挂着汗水，只有要出门才会吹吹头发。
  相处久了就明白他是个生活随意甚至有些邋遢的人。
  “这个我们明白，昌煦这边是希望正生能配合我们再发一个联合声明，我们愿意给之前买了保险做认筹金的人补偿。”
  这是沈霜在来时的路上想好的，及时止损，博个好印象。
  “这...”周南脸上难堪，“咱们报道才没几天，又来一个联合声明，大众可能会降低对正生的信赖。毕竟我们之前打算做个连续报道，深度开发房地产内幕。”
  沈霜的手指甲，抓进身下的沙发，顾不上真皮沙发价格几何，她很肯定周南是冲着她来的。
  谈了两个多小时，依然没有谈妥。送她们出门的时候，周南提出一起吃个饭。
  沈霜想都没想就拒绝，只说家里还有人等她做饭。
  韩音在两小时的交谈里，对周南印象大大改观，原本以为是个二世祖，没想到这么有风度和健谈。
  “沈霜姐你家来亲戚了？”韩音脱口而出，沈霜来不及阻止。“是不是伯父伯母来了？”
  “嗯。”沈霜尴尬的应下。
  周南心情不错，邀着韩音吃饭，沈霜放心不下还是跟了过去。
  *
  “周南，你到底想怎么样？”送走喝的醉醺醺的韩音，沈霜站在街边han风吹去她脸上的酒意。“那次我说的很明白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希望咱们可以保持距离。”
  “喜欢的人，原来不住一起么？”
  沈霜听闻低头不语。
  周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像起沈霜不喜欢烟的味道，丢在地上踩熄。“想正生放过昌煦么？”
  沈霜不说话，昌煦对她来说的确很重要，是她这么多年奋斗的成果，离开昌煦意味着一无所有。
  但她绝不会为了昌煦出卖自己：“我可以换家公司。”
  “你在行业内弄出这么大一个篓子，去别的公司还会有人要你么？”周南笑道，“况且你哥哥也在h城吧，各行各业总归有些说不得的事，之前没人报道是他们胆子不够大。正生不介意做这个出头鸟。”
  “你！”威胁的意味很明显，而沈霜恰好吃这套。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周南打开车门，做个手势让沈霜上来。“我只想你陪我去个地方，看看就好。”
  *
  周南没有拒绝！沈霜上课都忍不住笑出声，被徐宛如瞪了两眼。
  上次的表白，周南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但替她理好衣服，陪她一起吃了份外卖。
  往后的日子又和之前一样，她给他带便当，而他会给她补习物理。
  睡觉前互道晚安，若是赶上第二天变天，周南会加上一句。
  明天变天，记得多加件衣服，不要变成冰冻小草莓。
  沈霜还是觉得不真切，周南的前女友们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高个长腿细腰，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也不怕走路给折了，”徐宛如对她们评价不高，“以为是学排列组合呢，今天是某某的女朋友，明天就是某某兄弟的女朋友，啧啧啧。”
  而沈霜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儿，平凡到不会再去看第二眼的女孩儿。
  沈霜觉得有些气馁，转身想从书包里找个练习写写冷静一下。
  书包被拉开一个口子，她有些迷糊，难道昨晚上忘记拉好了？
  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封浅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