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私密纪事》33-38

  ☆、三十三章
  清晨,程漠从子霄房间出来时,正见到刚起床的清虚。
  清虚推开门便见著程漠对子霄道:“我先回房去了。”
  子霄应道:“嗯。”
  过去程漠拜访云yang道派时,也曾在子霄房内过夜,那时道观内许多小弟子都欣羡两人情谊深厚。
  清虚从来没怀疑过,见了程漠也只招呼道:“程盟主。”
  程漠看他,点了点头。
  程漠离开,清虚看著程漠背影发愣,总觉得跟过去有些什麽不同,却又想不通那是什麽。
  子霄关了房门,於是清虚也只得缩回头去,关上自己房门。
  程漠回自己房间,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衣服站在铜镜之前,见到镜中人脸上已经看不出疲态来,才转身去开门。
  昨日的宴厅今日已经成了武林盟议事堂,程漠站在正中,目光沈静看著到场之人。
  程肃坐在程漠侧後方,他说自己已经退出江湖,武林盟的事情,应该由现任的武林盟主全权负责。
  即便如此,程漠仍能感觉到程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程肃对程漠的期望比起两个小儿子来,要重了许多,所以少了几分疼爱,多了许多严厉。
  程漠说得不多,自从昨天程肃亲口说了要剿灭水月教,此事便已经板上钉钉,程漠没有反驳的余地。
  在座的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要商议的无非是何时打,怎麽打?水月教在西南,可是总坛在哪里,这麽多人里面可能只有程漠知道,程漠自然是不会提的。
  那麽便得先行派探子,剩下的人何时出发,何地集合,每个门派会派出多少人,谁来打头阵?
  程漠负手而立,站久了有些晃神。
  林须忘突然问道:“武林盟集结两千余人攻打水月教,由谁统领?”
  程漠被问得一愣,既然是武林盟集结人手,自该由武林盟主统领,林须忘怕是复仇心切,有心揽权。
  程漠略一犹豫,道:“武林盟各门各派团结一心,不妨凡事商量著来,无所谓谁是统领。”
  程漠话音刚落,忽闻一女子声音道:“那麽诸位掌门若有分歧,又该谁来做决定呢?”
  说话的人正是前来拜寿的江婉柔。
  江南四大家族当年便入了武林盟麾下,如今武林盟提起攻打水月教,江婉柔更是承诺会以金钱相助,她提出疑问,程漠也得打起j神应著。
  程漠本来想问“江小姐觉得谁合适做这个决定呢”,不了话未出口,听到子霄身旁清虚高声道:“自然是武林盟主了!”
  清虚说得理所当然,似乎这没什麽好反驳的,江婉柔却有话要说,而且远不止如此。
  江婉柔道:“程盟主为人自然都信得过,只是我心里有个疑惑困扰已久,不知当不当问。”
  程漠沈声道:“江小姐但说无妨。”
  江婉柔道:“水月教教主向程老盟主讨厌白玉琉璃珠,程盟主可知道是何原因?”
  程漠道:“我不知。”
  程肃闻言,出声道:“那颗白玉琉璃珠是江南四大家族其中一支当年送与老夫的,有何渊源?”
  江婉柔道:“不瞒诸位,白玉琉璃珠一共有四颗,传说中,记载著一个中原武林的宝藏。我爹当初大概也是受这白玉琉璃珠拖累,被慧寂害了x命。这四颗白玉琉璃珠後来流落何处我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其中一颗被我爹藏了起来,而後来,被恶贼慧寂偷了去!”
  说到此处,江婉柔满脸恨意。
  程漠道:“不知道江小姐的意思是?”
  江婉柔目光转过在座众人,缓缓道:“白玉琉璃珠要集齐四颗才能开启宝藏,其中一颗我敢肯定在慧寂手上。舒长华有没有本事从慧寂手上拿到那颗白玉琉璃珠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很怀疑,舒长华这麽大张旗鼓出现来讨要珠子,会不会他和慧寂,本来就是勾结在一处的?”
  在场之人顿时低声喧哗起来,只是相比慧寂,他们更感兴趣的恐怕是江婉柔口中所说的宝藏。
  “程盟主!”江婉柔忽然提高了声音,“我比武招亲时,你当著那麽多人的面,让慧寂逃脱,到底是何缘故?你与慧寂,又有什麽关系?”
  慧寂手上至少还有一颗从江家得来的白玉琉璃珠,程漠与他是否有勾结,此时便事关重大了。
  程漠不急不缓,道:“他是我yòu时好友。”
  江婉柔厉声质问:“你们是否还有来往?”
  程漠不应。
  江婉柔接著道:“你与他一直有所来往,那颗白玉琉璃珠在哪里?舒长华那颗白玉琉璃珠是你亲手给他的?如今又在哪里?”她情绪激动,伸手指著程漠,“程漠!这一切是不是g本就是你早有计划?”
  忽然,子霄手中剑鞘飞出,擦过江婉柔衣袖,险些击在她手臂上。
  江婉柔连退两步,子霄招手收回剑鞘,目光冰冷看向江婉柔,“江小姐,无凭无据,不要an说话。是非曲直,不是单凭你一张嘴的。”
  江婉柔对子霄道:“那日他放走慧寂,你明明在场亲眼见了!”
  子霄道:“那又如何?莫说你没有办法证明白玉琉璃珠在程漠手上,就是慧寂拿了江家的那颗珠子一事,你也是口说无凭。”
  江婉柔怒道:“他盗我父亲陵墓,江家人都可作证!”
  子霄道:“你手下的人,如何可信?”
  ☆、三十四章
  程漠静静站著,听子霄清冷的声音为了他与江婉柔辩驳。
  其实江婉柔有些话说的并没有错,他与慧寂和舒长华确实关系不简单,而且那几颗白玉琉璃珠,也曾掌握在他的手上。
  只是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承认的。
  “江小姐,”程漠缓缓道,“口说无凭。”
  子霄沈默下来,目光转回程漠身上。
  程漠对他点了点头。
  江婉柔被子霄激起了几分火气,此时对著程漠高声道:“程漠,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与慧寂真的没有勾结?你真的没有拿过白玉琉璃珠?”
  程漠道:“我为何要对天发誓?江小姐,今日武林大会本是为了商议攻打水月教,你却反复再三纠缠於慧寂和白玉琉璃珠一事,而且一心要证明我也牵涉其中,你到底有何居心?”
  江婉柔未来得及说话,程漠继续道:“还是说武林盟打不成水月教,对你有什麽好处?”
  “我──”江婉柔顿时想要辩驳。
  “好了,”程肃突然出声打断他们,他站起身来,上前两步站到程漠身边,道,“都是些空口无凭的废话!”
  “爹,”程漠躬身,稍稍後退一步。
  江婉柔也收敛了咄咄bi人的气势,道了一声:“程老盟主。”
  程肃打量江婉柔片刻,道:“江小姐,你想要程漠承认些什麽?”
  江婉柔扬起头,“程老盟主,我曾亲眼所见,程漠在我比武招亲之时,拦阻子霄道长,放走了魔头慧寂,我想问的是,他们究竟有何关系?”
  程肃双手背在身後,“程漠,回答她。”
  程漠应道:“是。我与慧寂yòu时相识,那时他还从师於少林,我们算得上是知jiao好友。”
  程肃问道:“江小姐比武招亲时,你是否故意放过了慧寂?”
  程漠道:“是。”
  程肃厉声道:“为何?”
  程漠缓缓吸一口气,道:“因为偶然得见儿时挚友,一时忘情。”
  程肃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是否还有往来?”
  程漠垂下目光,“曾见过几次。”
  程肃问:“与那白玉琉璃珠可有关系?”
  程漠摇头,“没有关系,我并不知道什麽白玉琉璃珠,什麽宝藏。我与他只是偶然相遇,并无sijiao。”
  程肃默默点了点头,对江婉柔道:“你还有什麽疑问?”
  江婉柔见程肃目光锐利,隐隐有些不悦,稍一犹豫,摇头道:“多谢程老盟主,我没有疑问了。”
  程肃沈声道:“嗯。”随後抬头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诸位掌门请休息片刻,我让厨房准备开饭,吃了东西下午继续商议。”
  无人有异议。
  程肃离去时对程漠道:“你跟我过来!”
  程漠跟在父亲身後,一路去了书房。
  苏晴见程肃面sèy沈,也跟了过去。
  程肃走到书桌後面坐下,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你给我说!慧寂是怎麽回事?白玉琉璃珠又是怎麽回事?”
  程漠连忙道:“孩儿之前所说,都是实话。”
  程肃怒道:“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你爹也看不出来?你刚才所说,没有一句实话!”
  苏晴听得心惊,上前劝道:“老爷,有话好好说。”
  程肃斥道:“住嘴!谁也不许帮他说话!我要他说,白玉琉璃珠是怎麽一回事?你与慧寂之间还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漠无奈,一掀衣摆跪了下来。
  程肃执起桌上茶杯,重重摔在程漠身边,在地上砸得粉碎。他这才缓缓平息了怒气,道:“程漠,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武林盟主。”
  程漠道:“我没有忘记。”
  程肃问:“那你为何放走舒长华?”
  程漠抬头,“我怕他伤了嫣儿,不敢出手。”
  程肃又问:“白玉琉璃珠是怎麽回事?宝藏又是什麽东西?”
  稍静片刻,程漠道:“传说中四颗白玉琉璃珠记载著一个中原宝藏的秘密,是什麽在哪里,孩儿确实不知。”
  程肃问:“你如何得知宝藏的传说?”
  程漠看著地面被茶水浸湿的痕迹,说道:“慧寂的父母亲人就是因此被人所害。”
  程肃眯起眼睛,“你怎知道?他告诉你的?”
  程漠挺直了腰背,“是的。”
  程肃道:“你既然早知道白玉琉璃珠的秘密,为何舒长华来讨要时,你不说?”
  程漠不语。
  程肃道:“你还有多少事瞒著我们?”
  程漠低下头。
  程肃竟然缓缓叹口气,“漠儿,爹没有当著外面那些人质问你,是因为爹相信你懂得分寸,与慧寂有sijiao也好,知道白玉琉璃珠的秘密也罢,你的心应该是放在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上的。武林盟是在爹手上壮大起来,jiao到你手上,是因为爹相信你啊!”
  苏晴静静站一旁听了,此时也不禁轻声劝道:“程漠,有什麽事不能与你爹说清楚的麽?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程漠闻言,整个人匍匐在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道:“爹,对不起,有些话孩儿确实不能告诉你们。”
  程肃x口激烈起伏著,最後怒吼道:“混帐!给我拿鞭子来!”
  苏晴吃惊道:“老爷!”
  程肃喊道:“管家!拿马鞭来!”
  苏晴急道:“程漠,还不快跟你爹认错!”
  程漠却是咬了牙,一言不发。
  管家著人取了鞭子jiao给程肃,程肃握著重重一下抽在程漠背上。程漠闭了眼,强忍住痛楚没有发出声音。
  接下来,那鞭子一下接一下抽打在他背上和臀上,程肃显然是气得急了,丝毫没有留情,直抽得程漠背上衣服碎了开来,现出一条条血痕。
  苏晴拦了一下没能拦住,只得任由程肃将怒气完全发泄出来,最後停了手,执著长鞭指了程漠鼻子道:“今日起,武林盟的事你不用c手,给我留在家里反省,哪里也不许去!”
  程漠面sè一片惨白,汗水将头发完全浸湿了,他闭上眼,点了点头。
  下午商议之时,程漠没有露面。
  他一个人趴在房间里,昏昏yu睡。背上和臀上的伤口已经抹了药,可仍是一阵阵火辣的疼痛,身体仿佛也发著热,整个人都清醒不过来。
  昏昏沈沈之间,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些熟悉的温和的气息,可是他一时间又分辨不出来。猛然间醒来时,觉得头一阵阵胀疼,他甩了甩头,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
  那人是倚在床尾的,一只脚踩在床上,另一只脚踩在地面,用手撑著下颌,正在看他赤裸著的背臀。
  ☆、三十五章
  程漠自恍惚中回过神来,立即想要伸手去拉被子,身边人一把按住他手腕,“挡什麽?”
  程漠问道:“什麽时候回来的?”
  那人道:“你被你爹打pì股的时候。”
  程漠哭笑不得,唤了一声:“慧寂哥哥。”
  “怎麽?”慧寂道,“打得痛麽?”
  程漠苦笑,不知如何应他。
  慧寂突然抬手,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程漠臀上。
  程漠顿时痛出了一头冷汗,轻轻呻l一声。
  慧寂道:“我数了,你爹一共抽了你四十一鞭。”
  程漠道:“是啊,丝毫不肯留情。”
  慧寂笑了笑,问道:“这下记住了吧?身为堂堂武林盟主,怎可与我等邪魔外道论jiao?”
  程漠趴著,侧头看向慧寂,伸出手一只手去握著他的手,也笑了,“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慧寂道:“记不住打,下次还得挨鞭子。”
  程漠轻声道:“那就挨吧。”
  慧寂手指落在程漠臀上,避开了伤口,缓慢游移。
  程漠觉得有些发痒,忍不住便想要挪动身体躲开。
  慧寂却没有打算放过他,手指缓慢落到没有受伤的臀缝间,绕著那处淡红sèx口画圈儿。
  程漠苍白的脸不由泛起一丝红来,“别闹,”他说,可是气息有些微弱。
  慧寂将手指抵在x口,缓慢往里面探去,那内壁周围的嫩r立即将他手指紧紧包裹起来,湿润而温热。
  程漠轻轻喘息,手指捏紧了身下床单,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想我死吗?”
  慧寂将手指抽了出来,“死不了,放心吧。”
  程漠感觉到自己後x似乎有些留恋一般,还记著慧寂手指的形状,甚至渴望更多,不由笑了起来,有些自嘲。
  此时,慧寂突然站起身,朝门外道:“进来。”
  程漠一怔,他还没察觉门外有人。
  然而门外没有动静,慧寂忽然抬手,张开的五指一拢,那房门猛然朝内打开,一个身影被他强大内力几乎吸了进来。
  那人撞到桌子才停下来,捂住x口咳嗽两声。
  程漠强打起j神,看到进来那人竟然是秦芳川,吃了一惊,双手撑了身体想要起来。
  慧寂一手按在他肩上,“别起来。”
  秦芳川揉著x口,也急忙道:“趴著别动。”他回身关上房门,转过来时看也不看慧寂一眼,朝著程漠床边走来。
  秦芳川在床边半蹲下来,细细看程漠背上伤口,狠狠瞪了慧寂一眼,“你想害死他麽?”
  慧寂哼笑一声。
  秦芳川从怀里掏出个白玉瓶子,解开瓶塞,从里面倒了些晶莹脂膏在自己手心,然後轻柔抹在程漠背臀的伤口上。
  那脂膏温和而清凉,刚一抹上去,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便消失了,只余下一阵轻柔凉意。
  秦芳川又换了个小瓷瓶,掏出一粒药丸,喂程漠吃下,用袖子擦擦他额头汗水,问道:“好些了吗?”
  程漠点头,“舒服了很多。”
  秦芳川松一口气,“那就好。”
  程漠问道:“你去了哪里?怎麽现在才回来?”
  秦芳川转开目光道:“有些事。”
  程漠问:“什麽事?”
  秦芳川道:“我自己的事。”
  慧寂忽然道:“你自己什麽事不敢说来听的?”
  秦芳川来了脾气,道:“我的事为何要说与你听?”
  慧寂一手抓起秦芳川手臂,将他人整个拎了起来,避开程漠扔进床内侧,冷冷道:“我不想知道,你说给他听。”
  秦芳川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才跪著起身,正要发怒,忽然听程漠呻l一声,“好痛。”连忙低下头去看程漠背上伤口。
  其实程漠并没有被碰到伤口,只是怕他们吵起来。
  秦芳川看程漠背上一道道红痕,心里难受,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留下痕迹的。”
  说完,伸手抱著程漠,让他趴在自己腿上。
  程漠於是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去见舒长华了?”
  ☆、三十六章
  秦芳川垂下目光,看著程漠道:“他都那麽对你了,你还想著他。”
  程漠摇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
  “那就别想了,”秦芳川打断他,“别记著这个人了,他不会回头找你了。”
  不知为何,程漠停了秦芳川这话,反而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他是不是另有目的?你都知道些什麽?”
  秦芳川转开脸,冷声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秦芳川越是遮遮掩掩,程漠心里越是不安,如今四颗白玉琉璃珠都在舒长华的手上,若说是要保护蛊王,他也不至於这麽尽心尽力寻找几颗珠子,程漠仔细想来,倒是说想独吞宝藏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那宝藏到底有些什麽东西?程漠除了听说过其中能寻到杀到蛊王之法,其他一概不知。
  难道,真如舒长华曾说过的,他想要一个人去杀蛊王?
  其实这些本不难想到,子霄在言语中也曾提到过舒长华是故意挑衅,只是那时程漠静不下心来,难以仔细思考。
  如今挨了一顿鞭子,心倒是静下来了,又见秦芳川支支吾吾不肯说清舒长华到底是何意图,程漠反而是越发怀疑。
  他忽然推开秦芳川,撑著想要起来。
  秦芳川吃了一惊,“你做什麽?”
  慧寂也伸手去挡。
  程漠道:“我们去水月教。”
  秦芳川惊讶道:“你都这副模样了,去水月教做什麽?”
  程漠道:“去见舒长华。”
  话说完,程漠避开慧寂阻拦他的手臂,刚要下床时背上伤口一阵剧痛,不由双腿发软险些滑到在地。
  慧寂一把揽住他,双臂从他腋下绕过,将他身体撑起来。
  程漠只得抱住慧寂脖子,有些脸红。
  秦芳川从床边下来,挡住程漠,“你别去。”
  程漠看一眼秦芳川,又抬头看向慧寂,“慧寂哥哥,你和子霄陪我去一趟。”
  慧寂低著头,“哦?他可是当那麽多人面扇你耳光,你还要送上门去?”
  程漠道:“我只想问他一句话:他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去杀蛊王?”
  慧寂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程漠不由放轻了声音,“如若不是,白玉琉璃珠送他了便是他的,我说了与他一刀两断,他要如何都与我无关;可若他真是决心一人去杀蛊王,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那不是他一人的事情,而是我们的事情!”
  慧寂问道:“你要陪他一起杀蛊王?”
  程漠点点头,“是的。”
  慧寂沈默片刻,忽然抱了程漠起身,“那便去吧。”
  秦芳川急忙拦住他们,“你们一定要去?”
  程漠道:“是,慧寂哥哥,你先去帮我找子霄过来。”
  慧寂将他轻轻放回床上,道:“好。”
  秦芳川急道:“你要和他们俩一起去?那我呢?”
  程漠微微蹙眉,“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事情真相?”
  慧寂此时已经推门出去,将门关上时,秦芳川低声道:“我答应师兄不说的。”
  程漠闻言,瞬间睁大双眼,他知道自己所料果然不错。
  秦芳川看程漠期望眼神,无奈走到床边坐下,“你猜得没错,师兄是打算一个人去杀蛊王。此行很可能有去无回,他打定主意要和蛊王同归於尽,让我事後去取蛊王心血,替你解毒。”
  程漠忽然x口一阵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握拳抵在chun边,用牙齿咬了自己手指,想要缓解x口的疼痛,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舒长华。”
  他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难过,舒长华没有背叛他,可是舒长华却真想要抛弃他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子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程漠身上的伤他还是初次见到,微微皱了皱眉。
  程漠见了子霄,却更觉难过,朝他伸手,唤道:“子霄。”
  子霄走上前来,握住程漠的手,问道:“怎麽?”
  程漠道:“去水月教,找舒长华。”
  子霄低头看他,又看一脸丧气的秦芳川,应道:“想好了就去吧。”
  慧寂从子霄後面进来,伸手掩上房门。
  子霄问道:“不告而别?”
  程漠摇摇头,“我想想。”
  秦芳川突然伸手握了程漠手臂,“我也要去!”
  程漠问他:“到底舒长华还说了些什麽?所谓记载著杀死蛊王方法的宝藏,到底是什麽?”
  秦芳川沈默片刻,道:“你想要知道,那我就都告诉你。不过说了话长,我们上路再说。”
  慧寂忽然道:“你这样子想要上路,必须得他陪著。”
  程漠见秦芳川似乎很是低落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伸手了他的脸,秦芳川愕然抬头看他,然後微微笑了凑上来在他chun边吻一下。
  程漠撑著起身,“我要穿衣服。”
  秦芳川连忙道:“我来。”他去旁边衣架上帮他取下衣服,小心仔细帮他穿上。背上的伤口又细细抹了一层止疼的药膏,程漠只感觉到还剩一阵灼热的刺痛,下床走动起来已经问题不大了。
  他到书桌边,取下笔架上的毛笔,摊平白纸,给程肃留了封信。
  然後将信放在桌上,用茶杯压住,道:“我们这便起程。”
  ☆、三十七章
  程漠急於赶路,本想一人一骑赶往玉溪,无奈臀上有伤,g本经不得骑马颠簸。
  慧寂道:“你非要骑马,我可以抱你。”
  程漠自然不肯,最後还是雇了俩马车,秦芳川在车上一心一意给程漠疗伤,只等臀上伤口稍好,就改骑马前行。
  车厢内铺了毛毡,程漠趴著,由秦芳川给他上药。
  程漠问:“你说白玉琉璃珠和宝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秦芳川动作一顿,应道:“传说中玉溪蛊王最初的存在是由一名叫做阿妮的玉溪少女所豢养。阿妮有一把名唤刺心锥的武器,专以驱使克制蛊王之用。”
  程漠问道:“後来呢?”
  秦芳川道:“传说阿妮认识了一名中原男子,决心随那男子离去。离开玉溪时,她怕玉溪无人能制得住蛊王,於是将蛊王驱至玉溪郊外密林,以五毒神兽把守,不得进不得出。後来又不忍心看蛊王困顿死去,於是选了几名族人,世世代代守护蛊王,那也是水月教最初的起源。随後阿妮与那中原男子离开,那中原男子却是不世的高手,他决心与阿妮一起退隐江湖,便将自己的武功秘籍与阿妮的刺心锥一起埋藏起来,以白玉琉璃珠作为开启的器具,就此不问世事。”
  程漠认真听了,问道:“你们怎知其中由来?”
  秦芳川道:“水月教传承守护蛊王这麽多年,自然有先人遗训。其实许久以来,守护蛊王一责一直是玉溪族内相传承,直到我的师父,他是个汉人,他不甘心被蛊王所束缚,便动了心念想要寻找四颗白玉琉璃珠。後来他收了我和师兄做徒弟,师兄继承教主一位後,又收留了许多中原的落难女子,才成了现在的水月教。”
  程漠疑惑道:“守护蛊王,又如何能关系到你们x命?”
  秦芳川黯然道:“我们所练的武功,一部分便是为蛊王觅食所用。包括师兄手下那些女子吸取男子元yang,回到水月教便以此练蛊,而师兄与我则用身体吸收蛊毒,再以自身饲养蛊王。”
  “自身饲养?”程漠惊道,“怎麽说?”
  秦芳川道:“将蛊毒吸收入血,蛊王便自我们身体取血,吸食所需蛊毒後,又将余血送还我们身体。”
  程漠听得脸sè微微泛白,“这怎可以?”
  秦芳川忍不住冷笑一声,“是啊,所以每次都是死去活来走一著。虽说休养一段时间身体能够恢复,可是其中痛苦谁能够想象得到?与其如此苟活,我倒宁愿痛快死去。”
  程漠手指抓紧地上软毡,“那舒长华……”
  秦芳川道:“我猜师兄已经去取了刺心锥,算起来也是该饲养蛊王的时候了,他应该是打算趁蛊王吸血时,以刺心锥杀掉蛊王,那是普通刀剑都无法做到的。只是如此一来,蛊王无法将血送还他身体,也只能同归於尽了。”
  程漠心里一痛。
  “所以师兄叮嘱我,到时定要赶去蛊王林取蛊王心血,才能为你我解蛊毒。”
  程漠低著头,忍不住低叹一声。
  秦芳川手上沾著药膏落在程漠臀上。
  程漠忽然道:“你若是不想去杀蛊王,便不要随我们去了。”
  秦芳川吃惊道:“什麽叫不想去?”
  程漠道:“你最清楚蛊王的厉害,舒长华宁愿搭上一条x命,说明在他看来,合我们几人之力,也未必是蛊王对手。如果此行是送死,你没必要随我们同去,还是留在蛊王林外,见机行事的好。”
  秦芳川猛然跪直了身体,“这些话你为何不与子霄慧寂他们说?搭上他们的x命就可以?”
  程漠轻声道:“我自然也会告诉他们。”
  秦芳川道:“但是你以为他们一定不会丢下你,可是我就会是不是?”
  程漠不语。
  秦芳川难过道:“程漠,你不信我。”
  程漠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与他们都不同……”
  “没什麽不同!”秦芳川打断他,“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不比他们少,他们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舒长华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你等著瞧吧!”
  说完,秦芳川怒气冲冲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三十八章
  秦芳川自下了马车便不肯上来。
  程漠趴了许久,觉得累了,起身换个姿势。他揽住衣襟,掀开车窗的挂帘见到秦芳川骑了一匹马,面无表情,不近不远跟在马车之後。
  程漠有些不安,想著等秦芳川来给他上药时,道个歉,好言哄他几句。等了许久,到了该上药的时候,掀帘而入的人却是慧寂。
  程漠吃了一惊,“怎麽是你?”
  慧寂道:“怎不能是我?”
  说完,他半跪在程漠身後,拍他pì股一下,“趴好了。”
  程漠被碰到伤口,顿时疼得脸sè发白,小心翼翼趴下了。
  慧寂在身後将他外袍扯开,药膏倒在手心,细细在他背上抹了。
  程漠将脸埋在臂间,片刻後,闷声问道:“他在生气?”
  “谁?”慧寂问。
  程漠道:“秦芳川。”
  慧寂道:“我怎知道?”
  程漠便不再问了。
  慧寂的手落在程漠臀上,力道轻柔。
  程漠微微红了脸,轻声道:“此去玉溪,若是有去无回,慧寂哥哥你还愿意陪我同去吗?”
  慧寂手掌抹过程漠臀缝,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有去无回?我与你同去,怎会有去无回?”
  程漠忍不住撑起身子,转头朝慧寂看去。
  慧寂注意到他目光,仍是专心给他上药,嘴角却微微勾起,“想那麽多做什麽?我会带著你回来,继续去做你的武林盟主。”
  程漠於是也轻笑出声,“还能不能做武林盟主,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也不在乎了。”
  “怎麽?”慧寂道,“看开了?”
  程漠叹道:“总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
  慧寂替他上好药,将药瓶收起来,一手拉过程漠衣服将他背後盖住。
  程漠跪坐起身。
  慧寂便抓住他头发,bi得他仰起头来,吻住他的chun。
  程漠艰难地张开chun接纳慧寂的深吻,片刻後气喘吁吁被慧寂放开。
  慧寂起身,道:“你休息吧。”然後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程漠又歇了两天,觉得身後的伤已经好了不少,便坚决不再坐马车,而是与其他三人一同改了骑马,日夜兼程往水月教赶去。
  背上的伤还好,只是臀上的伤每日里在马鞍上磨蹭,到了晚上休息时,便是火辣辣地疼。
  许多时候错过了宿头,便栖息树林之中。
  子霄和慧寂生了火,秦芳川拿著药膏站在程漠身後,冷声道:“脱裤子。”
  程漠不知如何是好,尴尬道:“到那边去吧。”
  秦芳川看一眼身後密林,转身朝里面走去。
  程漠跟了上来。
  等到只能隐隐看见火光,已经看不见子霄和慧寂身影时,秦芳川停下来,回过身对程漠道:“好了吧。”
  程漠站住,稍一犹豫,解开裤带,转身扶住身边树gan,掀起衣摆将双臀露出来。
  秦芳川踩著脚下枯叶,走近程漠身边。
  程漠不由捏紧了树gan,等待著秦芳川一只手落在他臀上。然而放上来的那只手却是gan燥冰凉的触感,并没有沾上药膏。
  “程漠,”秦芳川在他耳边沈声道。
  程漠偏过头去。
  秦芳川道:“你怎能不信我?”本是平淡的语气,程漠却听得出其中不甘。
  程漠忽然伸手握住秦芳川的另一只手,轻声道:“对不起。那不是我的原意,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
  秦芳川道:“这不只是你和舒长华之间的事,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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