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第 17 章

  他退缩了。
  当人群散尽后，张伟跪在漫天的大雨里，开始嚎啕大哭。
  在李娥最需要人相救和保护的时候，他像懦夫一样缩在了人群后面。
  虽然只是借种，但是和李娥有过那么多次，早已经有了特殊的感情和关系。
  他甚至偷偷都喜欢上李娥了……
  “你，回家去吧。”
  苏美玲一直在一旁守着他，此刻她伸出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这一次，张伟站了起来，他一挥手就将苏美玲的手甩到了一边，再接着，他拔足狂奔，消失在了bào雨的尽头。
  ……
  那一晚，李娥肚子里的孩子，被兰二婆活活的用棍子给打死了，孩子胎死腹中，要不是送救及时的话，差点害了李娥的性命。
  在医院里住了一天院后，李娥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兰二婆涉嫌故意伤害罪，已经被送到看守所去了，等待那恶婆娘的本来是法律的严惩，但很快后面，张富贵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三天后，兰二婆就回家来了。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些村妇，纷纷去看她，说打的好！
  ……
  李娥消失后，张伟有点变成了行尸走rou。
  几天后，他悄悄去了桂花村隔壁的场外村，那里是李娥的娘家所在。
  他经过多方询问，得知李娥并没有回家，她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都弃用了，就包括她爸妈她都没有联系过。
  李娥该多么绝望，她才会如此的决绝，张伟不死心，我还专门找到了李娥的爸李三。
  李三那天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秘密，那秘密就是李娥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说李娥是他捡来的。
  李三还说，他知道张伟是谁，他说他对不起李娥，他当初不该为了钱把李娥嫁给张水生的，他说是他害了李娥的一辈子。
  李三还请求张伟，一定要找到李娥，不管她在哪里，都要帮他把李娥找回来。
  他说李娥是个苦命的孩子，今次受了这样的打击，她可能会活不下去的。
  张伟心如刀割，问李三，他该到哪里去寻找李娥了？
  李三告诉他，李娥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知道他是在云城县城捡到她的，李三说李娥这次遭了这样的罪，她可能会去云城。
  对于李三的话，张伟是理解的，李娥这次遭逢大难，她的心肯定已经千疮百孔了，在这样的时刻，她很可能会想到她的亲生父母。
  也许李娥并不知道她的亲身父母在哪里，但是在她的心里，他们或许依然会是她最落魄，最无助时候的依靠和安慰。
  张伟抽着自己的耳光，他的行为肯定让李娥绝望了。
  从场外村回来，张伟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去找李娥，把她找回来，告诉她自己其实并没有傻，让她原谅自己那一刻没有跳出来。
  就算她不原谅自己，张伟也一定要知道她是好好的活着的。
  这成了他的一个心结，也是后面他多次去云城的原因。
  每一次去云城县城，他都要在县城里找一下李娥。
  ……
  回家以后，张伟意志消沉了两天，装疯后小卖部已经荒废了，张桂香接手小卖部，比以前更忙了。
  当天晚上，张伟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从外面回来，再次装傻的对着张桂香说着要喝nǎinǎi。
  张桂香叹了一口气：
  “不会就这样一直傻下去吧，你要是真的傻下去，那我可怎么办啊？”
  看着张桂香为自己痛苦的样子，张伟很动容。
  没多久，张桂香端出来一碗开水，把一张宝生大帝庙里求来的符水，用打火机点燃，烧成灰以后放进了开水里面，端到了张伟的面前。
  “伟子，来，喝了这符水，你就会好起来了。”
  张桂香没有办法，只能用怪力乱神的传统办法了。
  “我不喝，哼，我只喝nǎinǎi。”
  张伟依然演着戏。
  “这就是nǎinǎi，不信你喝一下。”
  说完，张桂香没了耐心，抓着张伟的下巴，几乎是qiáng行把符水给guàn了下去。
  喝完了以后，张桂香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虽然不是张伟的亲妈，可是也照顾了他七八年了，就像小妈一样。
  当天晚上，张伟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通宵都没合眼。
  他想了很多很多，看到张桂香那么痛苦的样子，他于心不忍。
  而且现在张水生已经到外面没脸回来了，李娥也不知所踪，这边已经没了危险。
  唯一的危险是苏美玲，但是苏美玲也已经知道自己是装疯的了。
  装疯卖傻，已经没了意义。
  隔天一大早起来，他开门出去，看到张桂香在准备早餐，叫了一声：“香姐。”
  听到声音，张桂香整个人完全傻眼了，足足有十几秒钟说不出话来，就是死死盯着他的脸看。
  发现张伟脸上表情正常了，没有再流着哈喇子，神经质的抽搐，目光也不再呆滞，竟然有了光泽。
  “你叫我什么？”
  “香姐啊！要不然要叫你什么？”
  张伟走了过去说肚子饿了，盛了一碗稀饭，自己吃了起来，完全正常人的样子。
  “你认得我了？伟子？你好了？”
  “什么好没好的？香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李伟反问她，这把张桂香惊喜的差点跳脚起来。
  连忙就一把抱住了她，眼泪夺眶而出，像祥林嫂一样，不断叫着：“你不疯了，你不疯了，你不疯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太过激动了，完全没有顾及紧贴在张伟的身上，她身前的两团丰腴，不断在他xiōng口上蹭着，蹭的张伟心里痒痒了起来，脑海里浮现了张桂香上衣里面的模样。
  虽然非常不应该，非常羞愧难当，可是张伟竟然石更了。
  本能的反应，他一直当张桂香是小妈的，可是她比较是个女人，xiōng前更是非常饱满震撼。
  “香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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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桂香连忙把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大概和他说了一个遍，张伟假装惊讶万分，说不相信自己竟然疯了，说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噩梦一样。
  张桂香连忙就去佛龛面前，点香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跪在佛龛面前，感谢宝生大帝的符咒，喝了符水，结果今天就正常了。
  张桂香甚至还当场许诺，等她以后有钱了，要请戏班子，为宝生大帝演一场戏。
  后面又感谢了观音菩萨，土地公，列祖列宗，非常虔诚。
  这一顿早餐，张桂香就像疯了一样，又烧了十几个菜，让张伟好好的吃一下，不断给他夹菜，不一会儿想到他变疯以后的事情，就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