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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失踪, 与你有没有关系?”老皇帝眼珠子动了动, 一字一句地问。
他说话很缓慢, 也很费力,完全没有以前的威严, 像只只能等死的病狮子。
皇后欣赏皇上此时的狼狈,闻言讶异道,“不是你带走了吗?”
徐清钰心底发寒。
他当初自己出了皇宫,也脱离了这些人的掌控,从这方面看, 被赶出皇宫未必不好,谁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依旧全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若不是遇见师父,还不知他未来怎样?
会不会在他筹谋报复时,两人就当是在看戏?
徐清钰吐出一口浊气, 眸子又冷上一分。
幸好,他早就对这对夫妻没了期待。
可是纵然如此,这对夫妻依旧恶心得让人作呕。
嫌恶过后,徐清钰垂下眼眸, 不由得深思,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宫斗失败的皇子,为何这对天家夫妻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全落到他身上?
他肩上搭着一双手, 徐清钰知道,那是他师父。
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热意,这股热意驱散心底的寒意, 让他心好似泡在温泉里,酥酥软软,温温暖暖。
“谢谢师父。”徐清钰低声开口。
那双手没有收回去,只又拍拍他的肩,徐清钰知道,初元在安慰他,让他别伤心。
徐清钰禁不住一笑,转过头,注意力继续落到这对夫妻身上。
他敢肯定,他身上肯定藏着个秘密,毕竟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会有人在意。
皇后这话一出,两人同时沉默,他俩好似明白,之前他俩都猜错了。
他俩以为徐清钰在对方手上,才不急着找徐清钰下落,总归他还拢在手上。
可是现在,徐清钰失踪了,不是他俩势力动的手。
“会是谁?”老皇帝焦急问,“会是谁带走了孤的钰儿?”
“哟,你现在慈父心肠发作,想起我那儿子的好了?”皇后笑嘻嘻地开口,“不是你,不是我,那就是你那两个好儿子呗。他们大了,对你屁.股下边的皇座想法深着呢。”
“你知道不会是那两孽子,他俩不知道钰儿干系着我这徐氏江山。”老皇帝连连咳嗽,咳得心肝肺都疼。
可是他却一动不能动,面上露出些许痛苦神色。
“你知道?”皇后吃惊,“你竟然知道!我还当你监视他,是想着他好歹是你一条血脉,暗中派人保护。”
皇后哈哈大笑,“徐颖真啊徐颖真,我以为我够狠心的,但还比不得你狠心。你竟然什么都知道。”
“十八年前,前皇后将她的公主与我的皇子调换,之后,她家族请高人替她窥命,结果发现她只有金凤命,没有红凤命。”——金凤命,当为皇后,为一国之母;红凤命,才可晋为太后。
“而她怀里的皇子,更是天生帝皇星。”皇后将十八年前的事娓娓道来,“皇子为帝皇星,她却不是红凤命,这岂不是养出个白眼狼?所以,她问高人,如何改命。”
“高人说,以阵法窃取皇子体内命格,并将这命格转移到她下一子身上,如此,她亲生儿子为下任帝皇,她自然可坐上那至尊至贵的位置。”
原来如此,都是为着他天生帝星命格。
明白自己前半身悲惨生命的因由,徐清钰心弦一松,彻底释怀。
他是天生帝皇命,这些不甘于仰视他的人,才会在他弱小时肆意打压他。
这样的蝼蚁,他何须在意。
皇后视线落到皇帝身上,道,“这个辛密,是我央求我男人从前皇后身边的自梳姑姑口中问出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皇帝气得圆目大瞪,怒叱,“你,你竟然偷男人!”
“你有那么多妃子,我找个男人怎么了。”皇后漫不经心地开口,伸手去摸皇帝额心,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抽取你记忆看?”
皇帝也接触过修真者,知道他们手段诡异,一旦被翻看记忆,熬不住的就会直接死去,就算熬住了也会变为白痴。
他自然不愿,忙道,“我说,我自己说。”
他喘息两口气,恨恨地瞪着皇后,道,“新虹是我的人,我许以后位,她对我毫无隐瞒。”
新虹,皇后身边那个自梳姑姑。
“原来是从女人身上下功夫,这是你一贯手段,我早该想到的。”皇后笑道。
她眼底没有什么情绪,望向皇帝的视线,犹如死人,她吐字冰冷,却又字字句句戳中老皇帝的心思,“你知道那皇子是天生帝皇,怎么能不恐慌呢,皇位这般好,你还没坐够呢。难怪,难怪你一直冷眼旁观,原来是等着摘桃子。”
皇后弹弹涂满丹蔻的指甲,低声道,“果然,只有握在自己掌心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对了,请你接下来看场好戏。”皇后指尖点上皇上喉间,皇上又失了言语。
不多会儿,外边急匆匆地跑进一名年青男子,瞧清他容貌的瞬间,老皇帝双目睁大,眼底冒出股希望。
皇后瞧见了,哂笑他的天真妄想。
她伸出手,葱白的手指在灯光下软弱无辜,又葱白若玉,特别是那红艳艳的指甲,在灯光下,更是好似海妖,能将人心魂都吞了进去。
她轻笑着,指尖动了动,“乖儿子,快过来,母后冷。”
“好母后,儿子这就过来为你暖身子。”那青年握住皇后的指尖,捏了捏。
龙床上皇上瞧见这一幕,又发出嚯嚯之声,脸色青得想要当场去世。
徐清钰已经猜到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他胃里翻涌,恶心极了。
果然,男女这档子事,无论何时,都肮脏得要命。
他反手握住初元搭在他肩上的手,道,“师父,咱们走吧,别这让这些污浊事,脏了你的眼。”
初元震惊地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事,庶子与嫡母当着生父通,实在是太过荒唐。
“你不去阻止?”初元问了句废话。
徐清钰哀求,“师父,我不想再呆在这。”
他冷漠地想,那女人在干什么,与他何干。
初元拎着徐清钰的后颈,飘在云头上。
她望着自家徒弟,不知怎么安慰。
无论是生父生母的漠视与利用,还是生母私通庶子的难堪,在这些事前,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
她上前一步,主动问,“要不要再借个拥抱?”
徐清钰毫不犹豫地抱了上去,脸埋在初元肩上。
要是初元,真的是他母亲,多好。
他想起殿中给了他性命的生母,胃内又是一阵翻涌,为何是这样的女人生下他?
他不反对她另找男人,可是当众就行这事,她还有没有廉耻心?
她这样,与未开灵智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他鼻尖嗅着初元本身的清香,翻涌的情绪平静下来。
初元摸摸徒弟长发,愈发觉得徒弟可怜,还不如和她一样,不知生父生母是谁,从小被她捡到养大呢。
他俩没有刻意用神识去瞧,可是修真者本就耳聪目明,殿内传来的动静他俩知道得一清二楚。
等那事彻底结束,徐清钰松开初元,视线落到下边带着兵匆匆赶来的大皇子身上,眼底闪过讽意。
“师父,我不想再和他们见面了。”徐清钰坐在云头上,将脸依偎在初元腿上。
“好。”初元摸摸徒弟的头,温柔而细致,“我去找找,窃取你命格的阵法在哪。”
可以搜那个女人的魂。
徐清钰将自己的建议吞了下去,道,“师父,不急,我想看看,这皇位最后会花落谁家。因这皇位,我前半身过得凄凉,我想让他们的打算全都落空。”
“行。你与他们本就有因果,放手去做,不必担心因果加身。”初元开口,虽然不急着找阵法,但初元还是给掌教发了个讯息,让他派几个阵法造诣高的长老过来,她担心,这又是仙界一场布局。
她就说,她怎么没发现皇后是邪修,之前还以为是空凌动的手脚,现在却明白,那是她身上有她徒弟庞大的气运遮掩,才让人看不透。
大皇子推开门,绕过屏风走到内室,瞧见皇后,他有些意外,他挥手,后边禁卫军提着长.矛进来,将皇上皇后牢牢围住。
“大皇子,你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皇后从皇上身侧起身,衣服穿得松松散散,带着股慵懒的味道,配合着她这娇若三月桃花的脸,愈发显得鲜嫩可人。
大皇子眼直了片刻,不过还是皇位远重于美人,很快就清醒过来。
他道,“母后,你在说什么呢,父皇病危,儿臣前来探望,结果母后不许,儿臣担心父皇有个什么意外,不得不强行闯入。闯入后竟然发现,母后如此狠毒,竟暗害了父皇,儿臣不得不清君侧,请母后殡天。”
皇后低头望向皇上,笑道,“你听,你的好儿子,这么迫不及待地让你死呢。”
大皇子此时已经破釜沉舟,皇后攻击不痛不痒,他视线落到皇后衣裳滑落后的雪白肩膀,眼底闪过痴迷,他笑着开口,“不过母后别怕,您这样的美人谁舍得对付?只要母后配合孤,等孤登基,请您再做皇后。”
皇上被大皇子这发言气得心跳都停了半拍,听听,这是人话?
畜生!
皇后睨了他一眼,这一眼风情万种,“你在做什么美梦呢?”
大皇子刚心生不妙,二皇子带着禁卫军将大皇子包围,“大哥,你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手中武器,束手就擒。”
“二弟!”大皇子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本身就是二皇子和皇后做的局,什么皇上将死,皇后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入,尽是这毒妇放出的假消息。
他恨恨地一挥手,“冲出去。”
“好儿子,可不能让他溜了,你大哥他外家和岳父,都是有兵有权的将门世家,他一逃出去,就带着兵反了。到时候,你就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被他鞭尸放到墙头。”皇后慢悠悠地开口,俯身到皇上耳边,笑道,“官家,这场好戏,你瞧着还热闹吗?”
外边两方人马已经开打,二皇子的人多,又拼着不要命也要取大皇子性命,一时间大皇子被困于内室,在几名亲卫以身相护的情况下,大皇子终于逃出内室。
大皇子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后一柄长矛将他刺个对穿。
二皇子高声喊道,“大皇子已伏诛,还不快快投降。”
大皇子带来的兵卒霎时没了反抗之心,手中武器掉落在地,不再反抗。
这些兵卒被压了下去,二皇子走到大皇子尸身旁边,望着他死不瞑目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大啊老大,你终究输给我了,以后我才是帝皇。”
他话刚落音,他身后一名兵卒忽然反水,长矛刺中他心脏,二皇子跟着大皇子一道去了。
云层上的徐清钰瞧见这一幕,禁不住抬头望向皇后,他本以为皇后选中了二皇子,谁知现在出现了反转。
莫非,皇后想自己做皇帝不成?
不说满朝文武不答应,皇亲贵族也不答应。
那就是她想走前朝周皇路子,先当圣皇后,再取而代之?
徐清钰揣测皇后的目的,依旧依偎在初元腿上没有动弹。
杀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后,这群禁卫军自发开始打扫战场,原来二皇子带来的这些人,都是皇后的手下。
次日早朝,皇后从龙床.上醒来,对皇帝笑道,“官家,今日再请你看一场好戏。”
皇帝怒瞪她,毒妇!
“等你看戏时,再瞪我不迟。”皇后笑道,“你知道么,我又生了个儿子。”
“宸儿。”她往门外喊。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容貌和徐清钰七分相似,稍微修饰一番,就可和徐清钰假扮双胞胎。
皇帝眸子忽然瞪大,这是他儿子?
瞧出皇帝眼底的期待,皇后哂笑,“你在想什么美梦呢,这孩子不是你的。”
皇帝再次怒瞪皇后。
那名少年不安地望了皇上一眼,道,“娘,这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身为我皇后之子,本就是太子。”皇后开口,“抛掉你那不必要的妇人之仁,你要是不听我话,丢的可是我们娘俩性命。还是说,你想你娘死?”
“我不想,娘,我听你的。”少年诺诺。
他神情惶惶,望着皇上的视线充满歉意和痛苦,他低下头,跟在皇后身后。
徐清视线落到那少年身上,眸子冰冷一片,原来那么早,他就被放弃了。
她用步辇载着皇上上早朝,面对满朝文武,皇后未语泪先流,“昨日,大皇子与二皇子薨了。”
满朝皆惊!
皇帝就三名长成的皇子,三皇子被赶出皇宫,大皇子二皇子死了,现在该谁继位?
他们视线不由得落到上方皇上身上。
皇上嗬嗬出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皇后再次开口,“皇上中风,无法开口,日后政务,麻烦诸位了。”
左右宰相对视一眼,右宰相走出行了一礼,道,“皇后殿下,江山社稷,太子为重。臣提议,迎回前太子现三皇子殿下回来主持大局。”
徐清钰嗤笑,皇上没儿子了,这些大臣就想到他,当他是垃圾么,想丢就丢,想捡就捡?
皇后再次哽咽,“吾儿,失踪了。我和官家找遍他安置的那个村子,都没找到他的踪迹。”
右相和左相又对视一眼,再次提议,“莫若,从宗室继承一个?”
“慢,我有话要说。”这时,国公走出。
“国公请说。”右相拱拱手。
“皇后殿下十七年前又生一子,不过当时谢氏当道,殿下怕这孩子又受谢氏迫害,秘密产子,将这孩子送到我府上抚养。现在,也到了他认祖归宗的时候了。”国公朝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露出个笑,“这些年,辛苦父亲了。”
她偏头,旁边走出个少年。
只看这张脸,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皇家血脉,毕竟他和他一母同胞的三皇子殿下,生得那般像。
徐清钰冷哼一声,解开皇后堵在皇帝喉间的邪气。
皇上如之前那般奋力想要开口,本以为又要做无用之功,谁知此时发现毫无阻碍,大喜,连忙大喊,“这孽种是她和奸夫所生非我皇室血脉迎吾儿清钰为帝。”
皇上身体本就不好,又被邪气侵蚀,加上情绪激动,一口气说完,就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满朝文武,!!!
皇后,……
皇上身边的小黄门上前探皇上脉细,忽然跪地痛哭,“山陵崩了。”
左右相顾不得规矩,也赶紧小跑上前,摸上皇上脉象,也跟着跪倒,放声大哭,“皇上——”
霎时,前朝大臣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皆哀恸大哭。
皇后眉头冷凝,和地上假哭的国公对视一眼,皇后知道,她爹放弃她了,只消说一声不知宸儿身世,就可以与她这奸后撇开关系。
皇后冷笑,想得美。
她袖子一甩,离开前朝,少年忙跟了上去,不安地问,“娘,现在怎么办?要不,您把我交出去吧,您是哥哥亲娘,那些大臣不会将您怎么样,您依旧会是太后。”
皇后开口,“放心,不会有事的,朝堂上又不是没有我的人。皇位,只有你可以坐,旁人,休想染指。”
皇后回到太明宫,手指摸上龙床,“我得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少年抿唇,道,“娘,您不要想太多,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去吧。”皇后挥挥手,扶额头疼。
她躺在龙床.上,想要休息一会,可是这一睡,再也没能醒来。
众大臣从皇上驾崩后的事回过神,想要找皇后算账时,发现皇后随皇上一道薨了,再去找那奸生子,奸生子不知所踪。
只得一边办皇上丧礼,一边派人出去寻找三皇子踪迹。
三皇子踪迹自然是找不到,国又不可一日无主,于是他们从宗室里找出个孩子立为太子,辅国监政。
却说皇上咽气的瞬间,初元看见太明宫上的明黄金龙彻底散开,一条幼小的龙凝聚,落到那名少年身上。
初元知道,徒弟的命格被阵法移到他身上。
初元忽而心生一抹不安,一把拉徐清钰,道,“走,去破阵。”
徐清钰不解,还是起身,没再撒娇。
他知道,初元不会无故行事。
初元站在高空俯视,发现整个皇宫都是在阵中。
她不会破阵,但可以将阵法斩碎,使之不能再起作用。
初元拔剑。
凡间宫女太监好似听见一道裂空之音连绵不绝,可是细看,却又无任何事发生,只当自己幻听,却不知此刻,皇宫内的气,连同那条小龙全涌向高空。
若他们能看到,便会被眼前景色深深震撼。
滔天黄色龙气凝股成柱射冲斗府,好似有黄烟之瀑从九霄而落,瑰丽地不似凡间奇景。
在阵法破除的瞬间,远在元星门的某处洞府,一名垂髫老者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怒道,“是谁,是谁破了我的阵法!”
他养了十几年,即将养成的滔天气运,竟然就这么破了。
初元眉头一凝,心道那幕后之人胃口太大,不仅仅是想要她徒弟的命格,更要这凡人皇朝千秋万代之龙气。
不过很快她高兴起来,这阵法一破,反噬可不轻松,那幕后之人有得一番苦吃。
她坐在云头飘荡,等徒弟将这些气运纳入神魂之内。
人间皇朝能鼎盛这么多年,靠的是他徒弟的气运,不然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气运回归她徒弟体内,这人间王朝推迟了十几年的历史进程,如车轮一般继续前行。
不过,与她徒弟无关了。
她徒弟,与这凡间,因果彻底了断。
一个月后,徐清钰醒来,两人离开凡间。
此时,刚赶到凡间的玄坤宗长老,……
太宗,您喊我们过来,您老人呢?
“你已筑基,功法也该提上进程。”初元开口,“时空灵根功法不好寻找,时空灵根的修士,据我所知,史上也唯有你一人。所以,你得自创最贴合你的功法,找到最适合你的剑道。”
“是,师父。”徐清钰应道。
“秦峦秘境的主人是时灵根,他留下了时灵根功法传承,我先带你去取。”初元道,“至于空属性功法,我另有安排。”
原著里,男主进秦峦秘境时已经化神,道已确立,故而没能触发秦峦秘境,现在她徒弟是剑修又只筑基,秦峦剑仙面对送上来的徒弟,应该不会拒绝。
初元挑中秦峦剑修,是因为传说中,秦峦剑尊同辈第一。
要学,就学最好。
徐清钰好奇地问,“师父,这秦峦剑仙愿意给传承吗?”
“放心,会给的。”初元道。
不给就抽一顿,反正是道神识,抽得过,初元漫不经心地想。
一路往秦峦秘境赶,途径某个城镇时,徐清钰踌躇片刻,没有开口。
初元五官敏锐,徒弟这欲言又止引起她注意,她停住云头,问,“雅钰,有话不妨直说。”
“是,师父。”徐清钰望着那茗天城,“我感觉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你机缘或许落到那儿。”初元开口,“以后再有这种感应,不必压着不说。”
“是。”徐清钰应道。
进了茗天城,那道感应反倒消失了,徐清钰不知这机缘落到哪,只能先去寻间客栈住下。
初元跟在徒弟身后,见那客栈,再瞧瞧徒弟,没说话。
算了,徒弟经历的事太少,需要经一堑长一智。
徐清钰找的是处大客栈,带院子的那种,不过问了下价格,徐清钰有些为难,他积累太少,住不了几天。
正犹豫间,旁边恰好经过一位身着法宝的金丹修士,见状那人笑骂道,“穷酸。”
徐清钰平静地瞧了他一眼,对初元道,“走吧,师父。”
那金丹修士被徐清钰那一眼镇住,直至徐清钰走得不见踪影,才回过神。
他顿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嘿,穷酸还有脾气,等着吧,不让他知道得罪少爷我的下场,我就不姓严。”
他找来身后保护他的人,道,“派人上去跟着,放出话来,谁敢留他住宿,谁就是与我严三过不去。”既然过不去,也不比在茗天城混了。
“是,三少爷。”那人往后一挥,有人就接令跑了出去。
初元见他在街上这么转,有一家家问的趋势,忍不住开口道,“每座城镇都有本地人当向导,有什么消息,问他们便知道。”
徐清钰回忆片刻,道,“师父,城门口我没看到向导。”
“不是所有的城镇,向导都在城门口聚集。”初元给徐清钰传授经验,“一般向导藏着掖着,说明城镇里的实势力盘根复杂,地头蛇众多,让他们也小心翼翼。看来,这座城池的城主,压不住城内的世家。”
“嗯。”徐清钰想了想,问,“师父,我们是不是该往贫民窟方向走?”
“你拿主意。”初元没说好与不好。
徐清钰带路,边走分析道,“师父,一般干向导的,都是些小孩或者修为不高的修士,这些人不能外出,和妖兽厮杀或者摘取灵草换灵石,只能干这份低廉的工作。”
走到狭窄又偏僻的小巷,有几个小孩子躲在墙角后边,徐清钰朝他们挥挥手。三位孩子对视一眼,将其中一名弱小的孩子推出,其余人继续藏在墙角。
徐清钰扫视其余两人小孩一眼,问那干瘦小孩,道,“可以与我说说这茗天城吗?”
他递给小孩十块灵石。
小孩接过,藏在怀里。
其余两名小孩见了,赶紧跑出来,道,“我也知道,将那灵石给我。”
徐清钰没出声相帮,要是小孩自己立不牢,就算他此时帮了,等他一走,这些灵石他也守不住。
瘦弱小孩捂着灵石没理会他们,仰头道,“客人想了解哪方面的?是势力,还是店铺?”
“都有,你随便说说。”徐清钰开口。
其中一名健壮的小孩伸手去推那瘦弱小孩,还想抢他怀里的灵石,瘦弱小孩忽然用力,头撞上健壮小孩的腹部,将健壮小孩撞倒在地。
瘦弱小孩顾不得头晕,猛坐在健壮小孩肚子上,揍。
那架势,远不是平时的懦弱,带着凶狠与狠厉。
另一个小孩被镇住,赶紧跑了。
瘦弱小孩揍够了,从健壮小孩身上起来,他将拳头上的血迹擦擦,道,“客人,您是不是要寻个地方落脚?去唐家吧。不似其他世家开的店铺欺客,唐家做生意一向厚道。”
“茗天城一共有严应谭席唐以及城主府六大势力,其中以城主府势力最大,严家最为跋扈,客人遇到严家人,不要轻易得罪。严家人霸道又小心眼,您得罪了他们家的人,在茗天城就会一直被他们找茬。”
“您若住了唐家客栈,那就是进入唐家势力,在客栈内,唐家会护住您,但是出了客栈,唐家就不管了,您在城内,得小心行事。”
“没有其余便宜点的客栈?”
“客人,我建议您入住唐家客栈,您若入住其余客栈,得不到保障不说,还有可能被店家捆了发卖给春申阁、桃虹馆这样的场所,一辈子就毁了。”
“茗天城这般乱?”徐清钰不解地问,“这岂不是外客不多?”
“是,茗天城不欢迎外客,外客也不愿来我茗天城补给。”
瘦弱小孩带着徐清钰两人到唐家客栈附近时,消息已经讲得差不多。
他止步在巷子里边,指着对面门匾上刻着唐家客栈的小楼开口,“那就是唐家客栈了,客人明日若是还需向导,可再来城西寻我,我带客人去购物,保管客人不会被店家欺生。”
徐清钰道了谢,和初元踏入唐家客栈。
问了价格,确实比第一家客栈公道许多,各档房价,直接少了一半。
徐清钰囊中羞涩,没钱租带院子,也不愿住三等多人间的,挑了个偏次的二等双人间房间租一天。
徐清钰暗自凝眉,以前在宗门觉得数万灵石多,出来后方觉得,这一点都不多,也不知剩余灵石够不够买他那机缘之物。
要不,明日出城去寻灵草矿石来卖?或者继续画剑符售出?
严三紧赶慢赶,赶到唐家客栈,对掌柜地开口,“给我严三一个面子,这房间别租给他。若是担心有损失,我双倍给。”
掌教地面露微笑,“严三少爷,唐家规矩严,我一个小小掌柜不敢违背,还请严三少爷不要为难我。”
“唐清呢?喊唐清下来,这事我与唐清说。”
“您与我家二少爷说也是一样的,二少爷也不敢违背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这时,楼上传来一道惊喜地女声,“恩人。”
初元抬头,认出这是徒弟第一朵桃花。
她忆起,那女修好似说过,她是茗天城城主之女。
徐清钰没有抬头,只叩击桌子,道,“前辈,请给我阵石。”
“好。”掌柜的将房间阵石给他,这才抬头打招呼,“二少爷,明小姐。”
“萱儿,你也在这啊,好巧。”严三见明萱一步步走进自己,露出自以为风.流的笑。
“恩人。”明萱走到徐清钰身侧,眼神乱飞,两腮通红,“您来茗天城,是来找我的吗?放心,我说话算话,我这就带你去见我爹,让爹他给我俩举行道侣仪式。”
明萱可谓惊喜不已,本以为她是自作多情,谁知峰回路转,恩人又出现在茗天城。
恩人来茗天城,除了来找她的,还能干嘛?
她就知道,没人谁能拒绝自己的美貌。
至于恩人旁边带了名女子,这不是事,厉害的修士身边都有多位爱慕者,等她和恩人结为道侣,看在她跟了恩人那么久的份上,可以让她做侍妾。
她是个大度又通情达理的人哒。
作者有话要说: 初元:你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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