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反派少年时[重生]》1、无涯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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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命侯死在了长河水清的前一天。
  消息传到皇都昆吾,每个人都拍手称快,奸佞已除,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坊间欢声笑语。
  只有群玉山上一夜飞白,寒梅凌雪,格外凄清。
  女人站在梅林中,墨发被雪染白,望着北疆的方向,痴痴等候。
  “云舒,若长河水清,真想与你泛舟江海,从此再不靠岸。”
  临别那声低喃还在耳畔萦绕。
  “骗子、小骗子……长河水清了,你为何还不回来?”
  ——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话本里有逆转光阴之术,我不知道原来重生了还要考试的。
  江舟对着空白的考卷,这样想。
  考卷上写着四个大字“无涯文试”。
  最下有一行小字——“凤启三十三年,玄月。”
  凤启三十三年,是十年前。
  她十五岁,来到东海,参加无涯之试。
  听说一个人临死前,会出现幻觉。一生种种,如流水从眼前掠过。
  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捏了下自己的脸,哦,疼的。
  难道不是幻觉?她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江舟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昨日还是大盛权倾天下的逆命侯,一觉醒来,竟回到了十五岁,她还一无所有的时候。没有得到权势,自然也没有背上血腥。
  回想上辈子,江舟咽下一口老血——背这么久黑锅,好恨!
  幸好现在一切还能阻止,过不了多久,她也许会步步高升,高官厚禄,再任逆命侯,迎娶广寒君,走上人生巅峰。想想就好激动!
  可是……问题来了。
  她把目光移至空白的考卷上,表情呆滞。作为一切的起点,她该怎么答好这张试卷,考入无涯学宫?
  无涯学宫是大盛第一学宫,坐落东海,渊源千年。
  其中汇百家之学,夫子特请松风禅院、玄宗、显城各位大能来此讲学传道。何况比起其他三门,它的入门考试更为简单,只要通过三场试炼,无论身份、年龄、天资,都可进入无涯求学。
  因此,每年都会有无数少年挤入东海春城,参加无涯之试。
  无涯之试分为文试、武试、灵试三场。
  文试考法令、算术、书法、文才、政论、天文等基础学识。
  上辈子江舟苦读一月多的书,才勉强通过文试,踩着线进了无涯。
  考入学宫后,她就把这些全还给执教,在武道的路上撒丫子奔,越奔越远。
  过了十年,谁还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点?
  没想到迎娶广寒君的美梦,还没有开始,就要破灭了。
  江舟执起墨笔,决定再挣扎一下。
  她扫了眼卷子。每一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后,密密麻麻一大片,好似一群蚂蚁在张扬舞爪。
  没一句像人话。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日后立于武道巅峰的逆命侯,紧抿着唇,正在怀疑人生。
  ……
  浅淡的阳光在照入学堂,空气里氤氲着桂花的芬芳。
  学堂里庄严肃静,只能听到考生奋笔疾书的沙沙声。
  张循注意一个人很久了。
  在一众埋头做题的学子中,她拿着笔发呆的样子格外突出。
  作为此间考场的监考,张循很尽责地走到她身旁,轻敲桌面,压低了声音道:“抓紧时间。”
  少女受惊般抬起头,双颊泛粉,桃花眼里水光粼粼,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张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忽然软了,柔声说:“只有一个钟头了。”
  可待他在学堂转了个圈回来后,经过少女桌旁,忍不住瞥了眼。
  那卷子,跟雪地一样,白花花的,没一个字。
  张循明白了,这姑娘是真不会做,一个都不会做。
  作为一场选拔考试,无涯文试说容易不容易,但也不难,总有那么几题是送分的。
  只要考试前看了几眼书,至少能拿个二十分保底。
  张循想,她总不至于一个字都没看吧?
  看她粉面香腮,细皮嫩肉,想必也不会什么武。若文试武试都拿不到好分数,就算灵试中天赋惊人,拿了满分,也不能考上无涯了。
  真是可惜,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正想着,少女的笔尖忽然动了。
  只见她下笔如有神助,刷刷刷几下,就填完了一页的选择题。
  “三长一短选一短,三短一长选一长,”江舟默念口诀,翻到第二页后,眼前一黑。
  这一面的选项不是长短相同,就是参差不齐。
  这届执教居然狡猾至此!
  幸亏她的制胜口诀还有后面两句“长短相同选第三,参差不齐选第二。”
  江舟望着填满的两页考卷,露出微笑,又翻了翻后面几页。
  很好,都不会。
  她举起手,“师兄,交卷。”
  张循接过考卷,扫了眼,惋惜她没机会进入无涯,却还是微笑着鼓气:“后面两场也要努力。”
  江舟甜甜一笑,露出嘴角两个梨涡,“谢谢师兄。”
  文试还未结束,像她这样提早交卷的人毕竟不多。偌大院子空空荡荡,零星站着两三个人。
  这里并非无涯学宫,而是其下的一个小院,寻常是供学子自省之所。
  庭院中心,老树参天,枝繁叶茂,树影几乎笼罩整个院子。
  江舟倚着栏杆,生无可恋地望着树叶。
  一个少女慢吞吞地走过来,也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叹气道:“我太难了。”
  看到不只自己一个人惨,江舟忽然没那么难过,刚想说什么,又听她继续道——
  “我竟只写出了茴字三种写法,执教应不会全扣我分罢?”她一见江舟,眼睛亮起,“同学,你还记得茴字第四种写法吗?”
  江舟:“……”
  她想再死一次,真的。
  那少女问:“同学?”
  江舟提气掠起,跳到屋顶上,红衣频摆。
  少女在下道:“同学答出来了吗?”
  江舟看了她一眼,转身跳到了学院外,只隐约听见那人还在问:“茴字有哪四种写法?”
  一墙之隔,两个天地。
  小院外人潮如海,许多人在烈日底下站着,紧张地望向小楼。
  他们多是学子的父母亲人,陪伴自家孩子来参加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江舟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蹦到屋顶上,顺着屋脊几个纵跃,总算跑出这一方人海。
  红日高悬,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摸了摸全身上下,只翻出一个硬邦邦的烧饼。
  别吧,这么惨吗?
  逆命侯锦衣玉食,早被养刁了嘴,她尝试咬了口烧饼,立马呸呸呸吐了出来,又干又硬,令人毫无食欲!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江舟揉了揉肚子,把烧饼扔掉,长长叹气。
  她路过一家小饭馆,饭馆老板是个胖乎乎的大叔,腰上系了根锦鲤腰带。锦鲤转运,难道他家也有一个参加无涯之试的学子吗?
  江舟眼珠子转了转,走笑着走进饭馆,拱手说了几句讨巧话。
  什么阁下命里富贵,未来子女有大气运,什么今日贵店紫气当空,一看就会有喜事来临,东一句西一句把老板糊弄得心花怒放,硬要塞给她几锭银晃晃的银子。
  江舟连忙推辞,只要了一个热乎的粢饭团。
  老板心里高兴,又看她长得好看,说话讨喜,在饭团里多裹了几个咸蛋黄。
  总算解决吃饭问题,江舟跳到一株老杏上,晃着双腿,双手捧住饭团,一边啃,一边望着街上车马水龙发呆。
  这株老杏得灵气蕴养,常开不败,冠盖如云,花开似雪。
  树枝摇晃,杏花簌簌,飞花随风飘满整个春城。
  街道上人来人往,熟悉的背影似乎一闪而过。
  江舟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过去,但熙熙攘攘的人海里,早没有记忆里的蓝衣。
  看错了吧,商仪明明在昆吾,不会出现在东海。
  她重新坐了下去,树枝晃晃悠悠,杏花落了一地。
  距离武试开场还有一个时辰,江舟躺在树枝上,准备在这里午睡一会。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了下来,她望着斑驳的树影,有些发怔。
  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后,商仪会不会为这个名不符其实的“道侣”流一滴泪。
  她坐的树梢,正好对着一面雕花窗,青年小心翼翼的声音透过花窗传出——
  “红袖,这是我从益州带来的蜀绣,你看这里绣的这红,这紫,这绿……”
  江舟心想,红配绿配紫,绝了。
  那位红袖的声音极好听,如环佩轻摇,徐徐清风,悦耳至极。可惜说的话却不怎么让人开心:“留行,你是个好人。”
  江舟:“噗嗤。”
  一道劲气破窗而出,“谁在外面!”
  江舟连忙跳下树,抬头往上看,青年身着白底红纹学服,怒气冲冲地朝她喊:“无耻小贼,居然偷听!”
  这位居然是武道院的师兄。
  江舟委屈,但她不说,拍拍衣服,赶紧溜了。
  下午的武试在春城演武场举行。
  送行的父母提溜着自家小孩,把路围得水泄不通。
  江舟无奈,按照老办法,跳到屋顶,从上面走过去。
  “儿啊!”饭馆老板挤在最前,护着自家闺女,“我找人算过了,你一定会考上的!”
  他姑娘弱不禁风,微低着头,跟老板的身形完全相反。
  江舟吹声口哨。
  那姑娘居然听见,抬头看了过来。
  江舟看看她,又看看她爹,心里道,老板夫人一定是个大美人。看在那个饭团份上,若这姑娘遇到困难,自己或许可以帮一帮。
  青铜钟悠悠响起。
  学子像脱缰的野马,挤进了武场之中,在武道院师兄的带领下,参加不同的试炼。
  武试分三场,第一场试御射,第二场试演武,第三场考兵法。
  其中御射占二十分,演武占四十分,兵法占四十分。
  第一场考的是基本功。
  江舟几乎闭着眼睛就拿了个满分。
  第二场是考生先在场下选择趁手木制武器,而后按照抽签结果,一一比试。
  她随意拿了把木剑,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虽然文试结果惨烈,但武试拿个满分还是很容易的嘛。
  好歹自己也曾是站在武道巅峰的女人。
  监考官上台后,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监考官也认出了她,双眼圆瞪,喝道:“无耻小贼!”
  江舟: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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