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四个大佬重生了》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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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流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苏泠泠为什么会比她考得好？
  她以前明明是个染发纹身的小太妹, 成天逃课跟那些男生去网吧打游戏, 上次月考时她总分甚至不到一百分。爸妈更是明里暗里告诫她, 要是敢学苏泠泠就打断她的腿。
  为什么为什么？
  苏流音放大那张照片，从头扫描一遍，把苏泠泠所有的单科成绩看得清清楚楚。正好每门科目都比她高上一点点, 不轻不重稳压她一头, 给苏流音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不可能, 她要是故意刚好每科都比她高上一点，岂不是说明, 苏泠泠的实际水准比她表现的还要厉害？
  苏流音受到的刺激有点大, 然而现在有一件更让她头疼的事情，那个赌约可是她主动提出来的。现在苏泠泠考过她了，岂不是要让她在升旗仪式上台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苏泠泠道歉？
  苏流音的心拔凉拔凉的。
  *
  中午刚打过下课铃，学生们便犹如出笼鸟般往食堂那个方向冲。
  苏泠泠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 才不紧不慢地插上耳机, 边听英语单词边缀在后面。
  教学楼下有条林荫小道，树荫下站了个女人, 探头探脑地往教学楼这边看。
  女人穿着老式的确良花衬衫, 手里拎了个简易尼龙包, 身上喷了点劣质的香水, 烫了个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过的发型，依稀能看出秀丽的容貌却掩饰不住岁月流逝的痕迹。
  她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到苏泠泠时眼前一亮，“泠泠。”
  苏泠泠慢吞吞地用脑筋开始思考，这人是谁？
  记忆中好像没有一张脸孔能跟现在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重叠。
  女人见她一副认不得人的模样，急了，一拍大.腿，“我是你.妈啊。”
  她说话时的嗓音极大，又是学生前往食堂的必经之路，她嚷出这一句后，少说也有几十个人听见了。
  苏泠泠终于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
  易美琴，那个偷换孩子掉包的女人，也是抚养了她十五年的所谓“母亲”。
  只是记忆里，易美琴不会这样笑。她只会在寒冬的清晨，把苏泠泠从被窝里拽醒，让她摇摇晃晃地抱着个偌大的洗衣盆去用外面的公共水龙头洗衣；她只会让五六岁的苏泠泠垫着把小板凳，站在炉灶前给全家人做饭，烧糊了要挨打；她只会疾言厉色地骂苏泠泠赔钱货，早点死在外面早超生……
  头一回见到易美琴这样笑，陌生之余，又有点……恶心。
  易美琴想要拉住她的手，被苏泠泠不动声色地躲开，易美琴似乎也没放在心上，“咱们母女俩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吧，中午陪妈出去吃顿饭吧。”
  苏泠泠的眼神凌厉淬骨，“不好意思大妈，我不是你女儿。”
  易美琴脸上的笑容一僵。
  苏泠泠的语气很平静，“你女儿叫宋流歌。”
  易美琴听到她这句话时，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如果不是丈夫沉迷赌博，一有闲钱就拿出去输得干干净净。生下小歌的时候，她也不会绝望到说服自己的亲妹妹，偷偷地把自己的孩子跟有钱人家的孩子掉包。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尽管有过好几次搬离a市的机会，她也没有走。
  她跑到小歌读的幼儿园打短工，去小歌上的贵族小学当扫地阿姨，做了小歌初中的舍管，就是想偶尔也能遥遥地看上自己的女儿一眼。
  但她没想到，所有的一切会终结在那份体检报告上。因为她一直留在a市没有搬家，又一直躲在暗地里窥视着小歌，苏家轻而易举就查出了她的身份。
  事情被曝光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完了，肯定会被苏家送去坐牢，小歌也不能继续当她的苏家大小姐了。
  但她没有想到，小歌居然那么争气，苏总的夫人比疼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疼她。小歌没有被送回宋家，抱错的事就这样被遮掩起来，苏家甚至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要他们赶紧滚出a市，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舒心的日子才过了一年多，天就变了。
  她接到苏家的电话时，还不明所以，匆匆忙忙赶回a市，然后就收到了法院的传单。
  她本来想直接去见小歌的，但是她没有小歌的联系方式，她就只好来一中碰碰运气了，但是她连小歌在哪个班都不清楚，等着等着就等到了苏泠泠。
  易美琴对苏泠泠没啥感情，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要是她当年早早地就把苏泠泠抱到乡下送人，说不定苏家还不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小歌也就能一直留在苏家养了。
  可她又不得不拉下脸去求苏泠泠，她深知养了十五年的苏泠泠是什么脾性，嘴硬心软，最是缺爱，曾经她只要稍稍给个好脸色，那丫头就能兴奋得睡不着觉。
  无论她怎么打怎么骂，她都还是亲亲热热地管她叫妈。
  如果不是小歌的事一直在心里惦念着，说不定她也就心软了把这丫头当成自己孩子来养了。
  易美琴挤出个微笑，“泠泠，妈求求你，你跟小歌就当做是一对亲生姐妹，好好相处不行吗？
  苏泠泠断然拒绝，“不行。”
  苏泠泠的态度，易美琴也想到了。她还记得苏泠泠最初得知抱错的真相时，看向她那不可置信的目光，十五年来的信赖与濡慕顷刻坍塌，只余下满满的恨意。
  但这孩子记吃不记打，只要稍稍用点手段，这丫头也就会转圜心意了。
  有苏泠泠帮忙说话，说不定苏总那里就不会坚持要求把小歌送回来，如果能够笼络住苏泠泠就更好了。她自己坐牢无所谓，可她不能连累了小歌那孩子。
  想到这里，易美琴就深恨自己一年多来乖乖听话，从a市滚了出去，错失了跟苏泠泠和好的良机。
  她忙不迭地从尼龙包里掏出个小陶罐，“我记得，你说过最爱吃妈腌的咸菜，这是我今年提前腌好的，你应该很久没吃到了吧。”
  苏泠泠一看她开始打感情牌就想发笑，没有伸手去接那个小陶罐，“我已经不喜欢吃咸菜了。”
  易美琴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诉，“妈知道，妈对不起你，当年我就是太穷了，穷到连个孩子都养不起，连住院费都是你小姨帮忙掏的。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对不起你。”
  她就要去打官司了，可苏家给的安置费已经被丈夫输光了，她连律师都请不起，只能做最坏打算。
  不管怎么样，小歌那孩子不能去宋家。
  苏泠泠不见动容之色，“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干什么？”
  可谁知，易美琴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哐哐地给苏泠泠磕起了头。
  她发足了狠，对自己也毫不客气，很快额头就被磕出了好几道血印子，林荫道上的碎石也沾染了血迹，“泠泠，当年的事，妈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这十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后悔啊，我清楚自己将来肯定会有报应。我不奢望你能够原谅我，但这十五年的母女情分也不是假的啊。”
  苏泠泠被她突然的唱作念打吓了一跳，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似笑非笑道：“母女情分？你是在开玩笑吗？”
  易美琴抬起血迹模糊的额头，怔怔地看着苏泠泠离开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
  第二天，渣浪上某个关注社会新闻，经常针对各种社会事件发表犀利看法的百万粉丝营销号“舆谈”悄然发布了一条微博。
  “生恩or养恩？面对养育自己十五年的养母，苏家千金如此冷血是否太过无情？”
  苏家真假千金一事前几日刚刚上过热搜，热度都还没有退下来，喜欢吃瓜的各界人士都在静等着开庭，结果“舆谈”转手就扔出一个大料。
  在那条微博下面，“舆谈”还放出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打扮得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正一脸讨好地跟个穿着时尚的女高中生说话，而女高中生脸上满满的俱是不耐烦，在老实妇女递上她精心腌制的咸菜时，女高中生则是一脸冷漠地拒绝了。
  随后，养母甚至痛苦到给女高中生下跪，而女生居然就这样走了，剩下养母一个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亲情.人伦在华国本来就是经久不衰的话题，看到那段视频后，所有的吃瓜群众都愤怒了。
  【这什么养女？要遭天打雷劈的。】
  【卧槽，好心疼视频里那个妈妈，白眼狼就不要去理会了呗。】
  【领养的孩子本来就养不熟啊，就算我以后丁克也不会去领养别人的孩子的。】
  【她还有没有良心了？】
  【一大早看到这个视频，气得我连早餐都吃不下。】
  【等等，苏家千金，是我想的那个苏家千金吗？】
  网友们议论着议论着，便有知情群众把视频里两人的身份给扒了出来。原来这里面的母女两人，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易xx掉包事件里的主人公。
  养母就是易xx，养女则是苏家真千金。
  有些网友知道这个结果后，觉得喉咙里跟堵了一口痰一样恶心。他们设身处地想想，自己本应该从小过优渥的千金生活，结果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掉包了，富千金沦落为穷丫头。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的好吗！世界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但是华国注重孝悌传家，其中也不乏老派的网友觉得，苏家千金过了。
  你讨厌养母甚至恨养母都行，但是你不应该让一个长辈跪在地上给你磕头道歉，甚至还在长辈磕头道歉时不礼貌地扬长而去。
  评论区里两派人士各执一词，撕得热火朝天，很快就把这条微博给撕上了热搜。
  【不管怎么样，人家养了你十五年是真的吧，要是人家真是个狠心的，把你抱过来以后就往河里一扔走了，这世界上也就没你这个苏家千金了。】
  【楼上可笑，因为人贩子没有杀掉我我就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不就是个人贩子吗？说什么养母啊，恶心。】
  【emmmm不知道是不是我三观有问题，我挺心疼那个养母的，她当年应该就是生活所迫一时冲动才犯下了这种错吧，没想到彻底改变了两个家庭。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你三观确实有问题，我只想诅咒人贩子下地狱。】
  ……
  两派人士针对这个话题撕得不可开交，很快热搜登顶，后面还跟了个鲜红的“沸”字。
  苏泠泠也在课间时知道了这个热搜，她木着脸，看评论区里对她的恶意辱骂与人身攻击。
  网上很多喷子都有种仇富和维护弱势的心理，在那些喷子看来，她属于“富贵”和“强势”这一方，理所当然要被喷，就算是占理了也要喷。
  易美琴多可怜啊，又哭又跪的，连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你们这些丝毫不动容的人，都是些冷血动物，被资产家给支配的可怜人罢了。
  甚至有激进的网友宣称，易美琴掉包孩子的行为，是促进无产阶级健康发展的良好行为，是打破阶级固化的良好手段。
  他们表示，要人肉出苏泠泠的名字和学校，给拜金无情的她一个教训。
  苏泠泠看着网上那些智障评论，差点气笑了。
  班里的同学也看到了那条热搜，都无比同情苏泠泠。
  苏泠泠刚考了个全班第一，身上有种学霸光环，正是因此，心疼她的人越来越多。
  谁有她倒霉啊，富千金变成穷丫头不说，还要被罪魁祸首缠着不放。易美琴做错的事情，难道下跪道歉就能弥补吗？再说了，她道不道歉是她的事，苏泠泠原不原谅是苏泠泠的事。
  某些网友非要按着她的脑袋逼她原谅又算什么？
  可苏泠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苏泠泠了，她不会因为易美琴的某些举动便失望，为此大乱方寸。
  她来到走廊，默默地掏出手机，“喂。”
  接到电话的苏正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道：“泠泠，怎么了啊？你是因为网上的事情担心吗？没事，爸爸很快就摆平了。”
  苏泠泠沉默了下，“我晚上会发条微博，你帮我买点水军造下势吧。”
  “你一个高中生就不要掺和到这些事里去，爸爸很快就把那个热搜撤了。”
  苏泠泠叹气：“这次，我想自己解决。”
  易美琴的举动，彻底恶心到了她。
  苏正愣神，苦笑一声，“行，都听你的。”
  当天晚上十点钟，一个名为“苏泠泠”的账号公开发布了一条微博。
  “原来，我还有妈妈啊。”
  跟那条微博一起的，是数十张照片。